東菊,這是那異國女子的名字。
她先交代自己身份的原因,是因為她在芙蘿的宅院里,發(fā)現(xiàn)了他們巫族咒語的痕跡。
芙蘿摸了摸黑貓的貓,垂眸不語。
所以之前她和黑羽看到的那些黑色邪惡的霧氣,就是那咒語的作用。
想了一會兒,她抬頭問:“你知道,是什么咒語?”
東菊搖頭,她們逃出來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對族里的巫蠱之術(shù)剛剛接觸到皮毛。
僅僅能分辨出那是巫族的咒術(shù)而已。
“能找出來,在哪嗎?”
芙蘿又問了一句,東菊羞愧地搖了搖頭,她也沒能力找出來……
“哦?!?p> 芙蘿點了點頭,語氣平淡,也沒有很失望的意思。
畢竟她和黑羽都能察覺出來的東西,就說明威脅不大,就是不知道五皇女是怎么得到的這些符咒……
而且目前也察覺不出來那符咒的作用。
算了,還是等它發(fā)作的時候再解決好了。
想好了解決辦法,芙蘿沒再多留,起身離開,錦葵趕緊跟了上去。
身后,東菊看著她們的背影,隱隱有些擔憂。
時隔這么多年再次見到巫蠱之術(shù),她不僅完全沒有遇到族人的愉悅,反而內(nèi)心有說不出的預感。
當初巫族幾乎滅族,僅有寥寥幾人逃脫出來,現(xiàn)在能使用巫術(shù),而且等級似乎還很高的……
不怪她多想,但是只有可能是那個女人了。
當然,天師大人也有那個能力。
但天師大人,是絕對不會做這樣危害別人的事的!
這個猜測她剛才也分析給了新主子,只是女孩面部表情太淡,她也不確定自己的話被相信了多少。
不過主子好像也不是很擔心那咒語的樣子……
東菊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轉(zhuǎn)身回屋去休息了。
-
另一邊,錦葵有些糾結(ji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東菊的話。
雖然她的身份是可以確定了,但是關(guān)于她說自家后院有符咒的事,錦葵卻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
之前兩個月屋子是被整個重新翻修過的,沒道理這樣還找不到那什么符咒吧?
但是巫族的東西神秘又玄妙,她也不敢確定。
“公主,您相信東菊說的嗎?”
芙蘿腳步?jīng)]停地回了一聲嗯。
“可是我們住了一天一夜,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這也是錦葵保持懷疑態(tài)度最主要的原因。
“可能,要長時間。”
而且,或許針對的人也不是她們兩個……
后面的猜想芙蘿沒說出來,說出來也沒用,而且也只是自己的推測而已。
“不用擔心。”
小世界的東西,她還是很好解決的,只是現(xiàn)在沒有著急忙慌地去找,也是想要看看幕后的人想做什么。
聞言錦葵也不管了,反正天塌下來有公主頂著呢,她一個侍女著什么急?
于是兩人各自去睡了。
明日還得上山,今天得早些休息才是。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是近日難得的晴天。
早早地,太陽就掛在了天邊,淡黃色的光暈,在朦朧的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
芙蘿站在將軍府外的馬車邊上,看著天邊的太陽若有所思,在她懷里是一只懶洋洋的碧瞳黑貓,錦葵安靜地隨侍在側(cè)。
‘冬天的太陽,沒有很耀眼,也不是很熱?!?p> 正在打盹的黑羽茫然地抬頭喵了一聲,不知道自家主人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
‘像戚陌?!?p> ……
黑羽懵逼了。
它剛剛是不是被強行塞了一把狗糧?!
說曹操,曹操到,它剛想到戚陌,今日穿了一套妃色祥鶴穿云錦襖,外罩一件海棠紅的織錦鑲毛斗篷的戚世子,面色平淡地從將軍府里出來。
一身暖色襯得少年容貌更加驚艷,就如他身上那件海棠色的斗篷,今日的戚陌就如一朵盛開在冬日的海棠花。
芙蘿很明顯聽到了錦葵的吸氣聲。
而在看到門口等著的黑裙女孩那一瞬間,如海棠花一樣好看的世子爺更是直接綻開了花苞一般,花瓣柔軟漂亮,清香四溢。
芙蘿把黑貓放到馬車上,上前牽戚陌的手,卻摸到少年微涼的指骨。
“怎么,沒戴手套?”
少年身后的琴書這時忙不迭插了一句嘴。
“世子爺一聽到您在外面候著,就趕緊出來了。”
所以著急之下,哪里還記得戴手套。
戚陌嬌怒地嗔了琴書一眼,琴書縮了縮脖子。
他明明就是說的實話!
世子爺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芙蘿倒是沒說什么,只是伸出雙手握住漂亮世子的手,但是她的手明顯比世子的手小了很多,完全包不住。
于是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錦葵,錦葵立馬了然,上了馬車,從暗格里拿出了備用的手套。
這還是公主出門前讓準備的呢,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而身后的琴書見此,也不得不感嘆,芙蘿公主對自家世子,可真真是十分妥帖細心了。
沒再站在外面耽擱,天氣實在太冷了,芙蘿將戚陌抱上馬車。
“李公子呢?”
馬車里放了一個小型熏爐,此時暖意源源不斷地散出來。
芙蘿照例從暗格里拿出一個湯婆子給戚陌抱著,這才想起問他,那個邀請他一起去西山禪院祈愿的丞相公子。
聽話地抱著湯婆子,戚陌乖巧地回道:“李公子說,我們在若夜山腳下匯合?!?p> 女孩了然地點了點頭,摸了摸黑羽的毛毛。
若夜山,就是芙蘿第一次進城時聽到周圍百姓議論的那座,有點古怪的山。
西山禪院所在的西山,就在若夜山后邊,兩座山毗鄰而起,西山要比若夜山高出許多。
要去西山禪院,得從若夜山腳經(jīng)過。
人們經(jīng)常上山祈愿,西山上幾乎沒見到什么草藥,倒是有很多不怕生的小動物。
西山下半山中的都是常見的果木,來來往往的信男信女,偶爾也會摘些果子吃,倒是沒有人敢貪心地摘去換錢。
而從半山腰開始,往上種的都是梅花。
一到冬天,漫山都是火紅的顏色。
非常驚艷。
-
錦葵駕著馬車朝城外奔去,馬兒呼嘯而過,卷起了一地的風雪。
身旁的琴書有些哆哆嗦嗦地打抖。
雖然他也會駕馬車,但是他家公子的性格一直慢條斯理,就是讓他駕馬車也是慢悠悠的,哪里會像今天這樣一路狂奔!
而且現(xiàn)在天氣冷,他覺得自己耳朵都要凍掉了!
但是他們得趕路,琴書默不作聲地忍著,只是一邊用手拽著馬車沿,防止自己摔下去,一邊伸著另一只手捂著耳朵。
臉被凍得通紅。
就在這時,臉上突然蓋過來一張厚實的披風。
視線一暗,琴書手忙腳亂地把披風扒拉下來,然后才看向只穿了棉襖的錦葵。
她在駕車,倒是沒注意到這邊。
琴書用披風把自己裹好,默默地紅了臉。
這一次,卻不是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