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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祭1

第七十九章 秦嶺2

少年祭1 骨瓜 2460 2020-09-08 15:19:40

  殿下順著階梯慢慢往上走,雨落了一滴、兩滴,打在地上,漸漸密集了。

  彌爾給他打了傘,可是抵不過那些雨順著階梯淌下來,濺濕了兩人的衣鞋。

  殿下見了那門上了鎖,本想回頭走下去。剛剛回頭,見著小霸王打著傘站在山下,正百無聊賴地弄著一邊的花草。

  倘若不能在這里落腳,昳旿帶他下江南不知道還會惹出什么事來。

  逸子不死心地扣著門把,用力地叩了一下,喚了一聲“師父!”,見沒有回答,再叩兩下,依舊喚了一聲“師父!”。

  “先生,您找這里的人吶?”門邊走出一位扛著柴的樵夫,一邊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坐在柴上,關(guān)心地望著這些衣著不凡但行色匆忙的年輕人,好像在感嘆這些“辦正事”的可憐人。

  “嗯,他師父在這里,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彌爾替他打聽。

  “這個人怪得很,都一個人住,出入沒什么聲息的?!遍苑蛱а弁麄?,“自半個月前就出門了,上了鎖一去往往就是一年半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你們這些人怕是找不著她了,回吧,過個兩三個月再過來看看吧。”

  逸子無奈,向樵夫行禮道謝。

  近些日子來,找哪位前輩都找不到了。難道都是被年關(guān)的任務(wù)壓住了?

  師父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受這些束縛了啊。

  大抵天色昏暗,兩邊的石燈不知是什么時候暗自亮了,把路照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人在等誰上山來,但是真正來了人又發(fā)現(xiàn)里面的主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逸子抬眼,能看見幾千米的遠(yuǎn)處有銀色的軌道帶著兩側(cè)發(fā)亮的燈火攀沿在山頭,像盤踞在山脈上的巨蛇。雨里的景色縹緲不清,散發(fā)著絲絲滲人骨髓的寒氣,足以勾起行人的雞皮疙瘩。

  逸子失去了方向,不安地望著臺階之下的昳旿。

  昳旿渾然不知,背著手望著來時的路消磨時間。

  兩人慢慢順著石階下山。

  昳旿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們,得知前輩不在時沉思了一會兒,只道天意如此。說罷便笑了:“那么,只能麻煩殿下移駕江南了。”

  殿下站在青灰色的傘下,臉上不但不歡喜反而有些淡淡的憤怒——倘若自己還有些本事傍身,也不至于被他挾著左右為難,也輪不到他自作主張。昳旿知道自己做得不應(yīng)該,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他是不會讓殿下再回魔都。

  兩人就站在山下,一言不發(fā)地僵持著。

  彌爾感覺四周的氣壓忽然低了下來,壓得胸口悶得慌:“我怎覺得你們想動手的樣子?”不過話剛剛說出口,彌爾就覺得不對勁了。將軍一向忠心于殿下,又知道殿下多日來身體抱恙,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雨越下越快,砸在傘上也越來越重。彌爾漸漸感到一股濃重的寒氣從四周包裹而來。殿下手腕一轉(zhuǎn),周圍的雨都空了,紛紛撲向?qū)④姟?p>  彌爾還沒回過神來,將軍翻身躲過,身后的地下扎住了密密麻麻的針眼。

  將軍把傘一合,傘骨一轉(zhuǎn),乒乒地打落那些冰針。針一落地,化作雨水順著地勢流走了。又見那銀光如霹靂一閃,傘骨堪堪打向殿下的肩膀,被殿下抬手擋住。殿下一個腕轉(zhuǎn),反手打回去,抬腿掃向他胸膛。將軍順力把傘一回,急急擋在胸前,可還是挨不住殿下的力道,又見殿下壓身抬腿舉過他肩膀。逸子手下一推,要借慣性拉低昳旿的高度,用膝后夾住他脖子將他整個人扳倒在地。

  昳旿被這么一推,險些向前跌去。

  昳旿急急推臂打傘,傘骨繞著殿下的腿一轉(zhuǎn)就回到自己面前,再兩手壓著一抬,抵住殿下的腳腕。

  雨在冷風(fēng)里斜斜地下著,抽在人身上頗有幾分刀劍的氣勢。

  傘骨一挨著殿下的腿部便“砰”一聲被砸斷了!殿下收膝夾住他脖子,猛得將他扳倒在地。昳旿腳下一空,重重摔在地上。

  雨水淌過殿下漠然的臉,更添了幾分煞氣!

  殿下冷聲說:“你竟敢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往后不得無法無天?!”

  昳旿被震出一口氣,又被雨水沖進(jìn)了咽喉鼻竅,一時十分狼狽。

  “打傘。”殿下吩咐道。等彌爾把傘舉在昳旿頭上,他才慢慢緩過來。逸子鎖住他咽喉,把他從地上拖得站起來,讓他兩腳落了地。

  昳旿用了全身力氣,抬掌打在殿下的手臂上,要掙脫他的鎖喉。沒想到殿下的手勁穩(wěn)得很,一動不動,反而是殿下飛快轉(zhuǎn)身到了他身后,不僅鎖著他的喉,連帶手臂都壓住了他的后臂,讓他動彈不得。

  昳旿猛得一個空后翻,本借機把他壓在地下。逸子后撤右腿,抵住不讓他后翻,見昳旿不動了便是一推和他拉開距離,看準(zhǔn)了時候抬手一巴掌扣在他臉上!

  昳旿這回看清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逸子滿臉怒容。

  “臣有罪?!睍i旿忍著滿耳的雜音,抱拳低頭跪在地上。他本可以借著靈力強壓殿下一頭,但還是和他各憑本事干打。

  殿下冷冷地推了一下他肩膀:“就憑這一架,你有多少個腦袋夠砍!你可能耐了是不是!想滿門抄斬了是不是!”

  昳旿沉默不語,把兩掌疊在額前,深深在地上磕了頭。逸子死死看著他,繞他走了幾步,抓住一邊的蕨類植物狠狠扯了一把,纏在手上慢慢擰著,擰著,擰成一條韌性極好的鞭子抽在他背上。

  昳旿忍而不言。他耐得疼,也沒有打流血,反而是剛剛那一扯扯傷了殿下的手,血能浸出掌心來。殿下在雨里抽了十五鞭,鞭鞭都響亮也燎著疼,只是都沒有抽到骨肉里。

  打了一會兒,殿下收起了鞭子,坐在最低一級臺階上渾身濕透地望著他,眼里透著嚴(yán)厲和疲倦:“你想怎么樣!”

  “我想殿下跟我下江南!”

  這回下了狠勁,一鞭下去像被妖精的利爪抓了一般,連著筋肉疼,疼得昳旿縮了一下。這一鞭就見了血。

  逸子神色漠然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很有挑釁的意味:“再不走我能打死你!”

  昳旿怒氣上涌,險些跳起來一拳揮在他臉上。昳旿把頭揚起,脖子上的青筋一下下地跳動著:“干打我打不贏你!有本事提劍來見!”

  逸子勃然大怒,嗖地把劍砍在他肩膀上,卻無法再靠近半分。劍背被昳旿抓在手里了。那只手用了三四分靈力,像一把鐵鉗一樣牢牢抓住那把劍。

  “打!往死里打!”昳旿又把臉偏過去給他,“我讓的!”

  逸子愣了一下,鐵青著臉把劍收出來。昳旿趁這時撲上來,一掌把逸子打到一邊的石碑上。石碑“轟”一下粉碎了,逸子被震得五臟六腑一動,吐出一口鮮血來。

  彌爾猛地抓住昳旿的肩膀一個身后摔把他摔在臺階上,硬生生摔碎了臺階。血順著雨水淌了一地,鮮紅一片十分刺眼。

  “你過分了!”彌爾警告地指了指昳旿,“以下犯上是犯法的!”

  昳旿仰頭躺在血泊里,咳嗽了一聲便笑了,手里一收收回兩條紅色細(xì)繩那端的銀針。

  那邊是連在殿下那邊的!

  彌爾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忙忙走去看殿下,殿下已經(jīng)躺在地上沒了意識。彌爾摸了一下他脖子間,頸動脈還有,又把手放在他鼻子下也還能測到鼻息。

  彌爾怒發(fā)沖冠,幾步走到昳旿面前抓住他衣領(lǐng),抬拳就要打。

  昳旿用力抓住他的拳頭:“你聽我道來緣由!”

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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