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書房,兄弟。
最初的問好之后,各有心思的兄弟倆似乎沒有了話說。
長期來看,趙匡胤有更長的時間,因為趙光義身體不行了。
可是在今天,趙匡胤更急迫一些,他今天沒有常朝,就來跟趙光義相談。
而趙光義,無事一身輕。
良久,趙匡胤打破了兄弟之間的靜默。“二哥兒,今日不會來了……”
趙光義似乎震動了一下,又似乎很平靜。“為何?”
“你又為何召來五十死士?陳平又為何送走妻兒?還有那一車桐油,究竟是為修葺,還是為了什么?”
趙光義平靜了下來,然后嘿嘿慘笑了起來,笑的撕心裂肺,笑的慘不忍睹。
這嘶啞的笑聲也在摧毀趙匡胤心中的強硬,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叭?,放手吧?!?p> “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比你先知道一段時間?!?p> 趙光義停住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拔抑幌胫酪患隆!?p> “說?!?p> “為什么?”
趙匡胤沉默不語。
趙光義激動怒道:“自小到大,我待他不薄。我們是親叔侄,為何會走到這一步?為何他就恨我入骨,以如此手段待我!這是有多大的怨恨?
這大宋才立國五載,如今僅占據(jù)中原一帶,南北強敵環(huán)伺。為何不一致對外,卻要對我這個親叔叔下手?”
趙匡胤是真的無法回答,他也認為趙德昭做的不對,理虧。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不忍心對這個弟弟隱瞞,這個比他小十二歲的弟弟,曾經(jīng)鞍前馬后,為他出力甚多。
現(xiàn)在,他們父子兩個實在對不起他。
“二哥兒在孟昶受降那日,因驚馬與一民女相撞,短暫昏迷……”
“這事我知曉,當時我也在?!?p> “可他短暫昏迷的一刻,卻驚遇神仙指點,那一刻,他縱觀上下千年,知曉了后事。”
趙光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微張嘴巴,沒有太多質(zhì)疑,更多的是驚駭。
“他越古覽今,知曉了許多以后發(fā)生的事情……你勾結(jié)張德鈞,先殺我,后逼死二哥兒,毒殺四哥兒,我這一系,除了幾個不成威脅的孫子輩,被你殺光,包括四哥廷美。”
趙光義怒道:“這不可能,欲加之罪……”
“二哥兒造出鑌鐵刀是真吧?”
趙光義楞了住,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
他原本很氣憤,認為趙匡胤在胡說八道,他怎么可能如此狠毒,將所有親人殺的干干凈凈。
可是趙匡胤這樣的態(tài)度,顯然是有讓他相信的理由。
“五年后,一年之內(nèi)滅南漢,后我大軍進逼南唐,吳越上下直接投降,隨后滅北漢。十年后,平南唐,我欲遷都雒陽,然后被你所殺?!?p> 趙匡胤望著驚愕的趙光義平靜道:“十年的時間,我大宋南方平定,遷都雒陽對你不利,故此被你所殺……其實我不怪你,面對這個位置,誰都有沖動的時候??墒嵌鐑喝莶幌履?,偷偷對你下手?!?p> 趙光義苦笑了起來?!澳阕屛胰绾蜗嘈??”
“這半年你跟二哥兒接觸少,不知道他已經(jīng)大變。他如今腹中經(jīng)綸,早就遠勝與我。鑌鐵刀只是一方面,東宮最近半年屢屢有新發(fā)明,而且二哥兒所著各種書籍,已有數(shù)十本。
錦衣衛(wèi)創(chuàng)建,為何軍中勛貴子弟都甘受折磨?因為他們都知道,二哥兒拿出來的新兵操典,遠勝過去練兵之法。
二哥兒文名近半年已經(jīng)傳遍朝中,王溥和幾位太子少傅都對他贊不絕口。在軍中,他如今也已經(jīng)逐漸有了自己的勢力……三哥,放手吧……”
“我成了這個樣子,你讓我放手!”
“最少你還能活著,看著元佐他們長大。若長期治療,這病也并非不能好轉(zhuǎn)。”
“這是毒,不是病,如何好轉(zhuǎn)!”
“這不是毒,而是藥,只是藥性太大……長久休養(yǎng),可以好轉(zhuǎn)?!?p> 確定了這些,讓趙光義內(nèi)心充滿了怨恨。
可是他也知道為什么二哥會直接跟他坦白,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是威脅。
自己的所有手段他瞞不過他,更主要的是,因為病了幾個月,現(xiàn)在人人都認為快四了,貼心的心腹都不能依靠,更別說以往拉攏的軍中將領(lǐng)。
他老老實實,就能在府中養(yǎng)病,也不會遭受任何打擊。
可若是他想對付二哥兒,那二哥就不會仁慈,他們畢竟是父子倆,而他已經(jīng)是個廢人。
他壓抑住了內(nèi)心的憤恨,問道:“你剛才說二哥得神仙青睞,縱觀后世千年?”
“是。”趙匡胤點頭道:“我大宋國祚三百二十年,最后被蒙古所滅,蒙元建立不過百年,又被我漢人復建明朝,最后又被金后裔覆滅。
金入主華夏后,又被推翻,那以后就沒有了皇帝,只有民選的朝堂,后科技發(fā)達,人們能上天,還登上了月亮,在天空一日萬里,在地上一日數(shù)千里……”
趙光義完全傻眼了。“沒有皇帝,這天下聽誰的?如何能登上月亮,還一日飛萬里!什么是科技?”
趙匡胤因為愧疚,對這個弟弟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科技就是儒家打壓的奇技淫巧,二哥兒前往襄陽,就是為了在襄陽打造一個基地。他說,三年以內(nèi),就能生產(chǎn)出隔空數(shù)百步就能致人死命的武器?!?p> “只能去襄陽嗎?開封不行?”
“需要穩(wěn)定充沛的水流,開封府四河都不行,黃河又河堤不穩(wěn)。”
“你信這些?”
趙匡胤笑了起來?!盀楹尾恍??前幾個月,你能想象有這么軟的紙擦屁股嗎?何況,即使不成,也能鍛煉一下二哥兒的能力。
三哥,我知道你恨,但相對于以后發(fā)生的事,二哥兒做的也不過。他也沒想要你的命,只想讓你動不了,不影響他的計劃。否則的話,直接毒死你不是更省事?”
趙匡胤以己度人,認為話說開了,趙光義不會繼續(xù)仇恨趙德昭,也能將內(nèi)斗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nèi)。
可是,趙光義的心眼遠比他想的要小。
但是,趙光義也被他的話給吸引住了,一種可隔空數(shù)百步置人于死的武器,這可要比弓弩更強大。
聽說自己不會死,他心里也開始揣摩了起來……
(感冒了,沒扛過去,今天更嚴重,不能斷更,勉強寫了兩千字。抱歉。)
搖搖-欲墜
感謝燈火見人家,書友20200530135927776的打賞,謝謝兄弟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