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女葬儀

　　“所以說，我決定跟這個人離開了?！奔t月微皺眉毛，有些嫌棄地打量了一眼白夜?！澳憔驮谶@好好呆著吧，畢竟，是耀先生給予了這樣的我存在的理由啊?！?p>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夜悲傷的大吼一聲，絕望的向紅月轉(zhuǎn)身的背影伸出手去

　　然后利落地摔下沙發(fā)來。

　　“？”細(xì)細(xì)簌簌地腳步聲由遠(yuǎn)到近地傳來，拿著掃帚走來的黑發(fā)少女居高臨下的看著摔倒在地的白夜，胸口地金色項鏈順著紅月的動作垂了下來，在白夜眼前一晃一晃的，閃的白夜不適地瞇了瞇眼。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開心么。”白夜有些不爽地?fù)纹鸢雮€身子，用指尖去彈那個晃晃悠悠的吊墜。

　　魔女的孩子的象征。除了正式的條約之外，就是魔女贈予孩子的標(biāo)記物了，大多是刻著相應(yīng)徽紋的墜牌。這種吊墜內(nèi)部會刻著簡單的魔法紋路，除了作為身份的象征，也是作為魔女聯(lián)絡(luò)和定位孩子的一種關(guān)鍵的工具。

　　“唔呣……”紅月將吊墜收進(jìn)衣服里，點(diǎn)著下巴歪了歪頭?！巴﹂_心的吧，這樣就可以正常出行了，而且以耀先生的影響力，出行會更加方便了啊?！?p>　　“哼——你開心，但是我一點(diǎn)都不開心?！卑滓共粷M的抱怨著“作為和耀的交換，我可不得不去工作了啊。”

　　“多見見陽光對你的身體更好吧?！奔t月雖然明白工作是個讓人厭煩的東西，但白夜的宅屬性實(shí)在高到讓人對他的身體感到擔(dān)憂的程度了?！昂煤缅憻掑憻挘辽賱e再讓那種低級陷阱困住你了啊。”

　　“這明明是兩回事，你怎么變得和午夜一樣?！卑滓剐÷暪緡佒?，撐著身子站起來，慢吞吞的從紅月身邊走過，卻在擦肩的那一瞬間扶住紅月的肩膀，湊近她的臉小聲的說了一句。

　　“決定了，你要跟我一起走，不然。這東西我就沒收了?！?p>　　“欸？？”紅月一愣，趕忙去摸自己的胸口。果然，耀先生給的項鏈不翼而飛。

　　又是什么時候動得手腳？紅月扭頭去追，卻只看到白夜關(guān)上房門的背影。

　　這家伙，又在別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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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我聽說這里有個可愛的孩子想跟我簽訂契約，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哦?！币[起好看的眼睛，愉快的打著趣?！斑@么可愛的孩子，讓給我沒關(guān)系么？”

　　“誰要讓給你啊，你收的孩子都快組成一個孤兒院了，快點(diǎn)交出來然后回你的神殿祈禱吧?！卑滓共荒蜔┑那弥雷?，明明是求人的事，卻絲毫沒有求人的態(tài)度。好在耀也習(xí)慣了白夜的吊兒郎當(dāng)，沒什么反駁的意思。

　　紅月旁聽了那么久，這才聽出來一些端倪。抵死不從的白夜為了保護(hù)自己的清白，決定聯(lián)系自己以前認(rèn)識的好友，讓他給予自己“魔女的孩子”的稱號。

　　“所以這是聯(lián)姻？”紅月恍然大悟，而且對方的妻子已經(jīng)娶了一個孤兒院那么多，嗯，感覺可以理解了。

　　“才不對啊，你別真的往這方面想?。　卑滓贡瘧嵉拇蠛?，讓紅月忍不住的露出小小的笑聲，連耀也在旁邊笑的相當(dāng)不給面子。

　　“和小紅月簽訂契約我可是相——當(dāng)樂意的哦。要是我能帶走她的話?！辈活櫚滓沟暮敖?，耀轉(zhuǎn)頭遞給紅月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扯著紅月的袖子溫柔的打量著她?？吹募t月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要是不想的話，作為交換，付出些代價也沒關(guān)系吧。”

　　“想要什么趕緊講吧，別在那做些無聊的事了?！北凰５陌滓瓜喈?dāng)不滿的抓著頭發(fā)。“快說快走，不然時間來不及了吧。”

　　“好吧?！币砰_手，利落的做出妥協(xié)。“那么，有了這個孩子，繼續(xù)你的工作，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你不在這段日子，我可是過的相當(dāng)辛苦啊?！?p>　　“好好好，我知道了，趕緊回你的神殿吧?！卑滓共坏貌蛔龀鐾讌f(xié)，一答應(yīng)后就干脆地動手翻起了耀帶來的文件包?！捌跫s書和紋章放哪了？快點(diǎn)快點(diǎn)?！?p>　　“以自己的名字起誓？”耀不緊不慢的護(hù)著包轉(zhuǎn)了個身，要求更準(zhǔn)確地誓言。

　　“啊——好好好，‘白夜的魔女’在此起誓，接任‘魔女葬儀’一職，將作為葬儀屋為魔女奔波?！昧税煽禳c(diǎn)快點(diǎn)。”白夜不得不停住動作起誓，這就是魔女所謂的名字的效力吧。即使剛剛白夜的答應(yīng)還輕率的如同口頭敷衍。在說完名字的一瞬間，就成為了如同法則般理所當(dāng)然的存在，讓人覺得無法反抗。

　　得到了滿意回答的耀笑瞇瞇轉(zhuǎn)身抵住白夜湊過來的臉，面對著紅月，手指輕點(diǎn)虛空，一份被墨水填滿的黃色紙張憑空出現(xiàn)在紅月面前，此外還有閃著耀眼光芒的金色吊墜，上面繪著相當(dāng)古老的紋樣，紅月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看出似乎是太陽的模樣。

　　還沒等紅月接住落在自己面前的紙張，契約書就被一只手奪走，白夜認(rèn)真的端詳著每一條條約后，才不情不愿地將契約書還給紅月?！斑€能看，簽吧。”

　　就算白夜做出了相當(dāng)失禮的舉動，耀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看著紅月將名字一筆一畫簽在契約的地段，才晃了晃指尖，讓契約書從紅月的手中滑出，回到自己手中。

　　紅月有些出神。雖說自己生活在魔女的家庭，但午夜和白夜除了對她施些奇妙的魅惑術(shù)，似乎沒用過別的魔法。這種仿若夢中的景象反而讓紅月感到新鮮。

　　耀打了個響指，讓契約書如同出現(xiàn)一樣憑空消失，轉(zhuǎn)身湊近紅月，靠過臉來，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

　　“那么，契約成立。若是對這家伙有任何不滿，我隨時都能來拯救你哦?！背弥滓惯€在愣神的瞬間，耀點(diǎn)點(diǎn)嘴唇，輕巧的和紅月擦身而過，愉快的和白夜道了個別。

　　“既然目的已經(jīng)到達(dá)，我就告辭了?！币驹陂T口，迎著陽光投下的一束光線，紅月有些刺眼的瞇了下眼。這瞬間，耀就消失不見了。

　　紅月碰了碰留有余溫的臉頰，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比較好，一回頭就撞進(jìn)白夜充滿擔(dān)憂的眼睛。

　　“我和你說，你絕對不能被那家伙騙了啊！”

　　在白夜喋喋不休的教導(dǎo)中，紅月居然錯亂的感受到了缺失已久的父愛。

　　這家伙，意外的適合當(dāng)家長啊。

　　不過，魔女葬儀究竟是什么職業(yè)呢？紅月有點(diǎn)苦惱的想去詢問靠譜的午夜百科時，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在耀來拜訪的這段時間，午夜好像一直都沒出現(xiàn)？

　　“魔女葬儀，故名思及就是給魔女辦葬禮的家伙啊。雖然說魔女是個生命漫長的物種，但也是會死的?！蓖盹埖臅r候，遲遲沒有現(xiàn)身的午夜才打著哈欠從屋中走了出來，對自己一覺睡到現(xiàn)在的事實(shí)感到相當(dāng)驚訝。

　　白夜又換回了他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去戳著盤中的食物，好像對今天發(fā)生的事當(dāng)作不知道一樣。

　　“白夜說他要去工作了，說起來他就是‘魔女葬儀’？”雖然白夜緘口不談，但紅月還是得問清這是個什么樣的工作，畢竟這關(guān)乎到自己能不能拿到出門的通行證。

　　“啊啊，他和你說了么？”午夜倒是對這事不驚訝，自然而然地展開解釋道。“魔女死后，自身滯留的大量魔力會在瞬間爆發(fā)，形成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天災(zāi)。這對人類來說自然不好。對我們魔力生物來說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世間殘存的魔力本就稀薄，而引發(fā)天災(zāi)的瞬間，就會將魔女一輩子儲存的魔力瞬間消耗殆盡，返還自然界的少之又少。魔女葬儀的工作就是在魔女將死前溫和的導(dǎo)出她的全部魔力，不過這點(diǎn)，只有魔女能做到而已?！?p>　　“所以說。魔女的葬禮，只能由魔女舉行?！蔽缫沟皖^，小口小口舔著杯子里的牛奶?！暗珡牧硪环矫鎭碚f，這是相當(dāng)危險的工作。一旦魔女不愿意死去而錯過了最好的時機(jī)。瞬間爆發(fā)出的天災(zāi)是一般人……不，甚至是魔女都無法承受的。所以說，這是危險而殘忍的工作?！?p>　　白夜居然在擔(dān)任這種工作？紅月不覺得扭頭。這個頭發(fā)亂七八糟，儀表完全不能看的男人。真的能勝任葬儀屋這種神圣而悲傷的工作么。

　　不知為何，紅月突然想起下午那位輕佻的金色主教。金色的主教，和銀色的葬儀屋。兩個性格毫無焦點(diǎn)的人卻意外的有著無法忽視的共同點(diǎn)。

　　“話說，白夜你要重新工作了？”午夜像是想起了什么重點(diǎn)，換了話題詢問白夜?！澳阋呀?jīng)沒問題了？”

　　“嗯……其實(shí)問題還是相當(dāng)大啊。”白夜還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倚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出讓人擔(dān)心不已的話。“不過沒問題，紅月我會一起帶走的啦?！?p>　　“哈？”午夜看上去更不解了?！澳阋粋€人去送死好了，為什么還要帶著紅月？怕死的不夠快嘛？”

　　“這個嘛……”白夜佯裝思考的托著下巴?！澳憧矗粋€殉情的人都沒有，我的人生也太凄慘了吧?！?p>　　“你這種禍害怎么配當(dāng)上魔女葬儀的？！”

　　紅月低著頭咬了一口可頌。嗯，今天的面包相當(dāng)新鮮啊，拜托午夜再帶一點(diǎn)回來吧。

　　“后悔了么？”晚飯后，紅月一如既往的坐在沙發(fā)上看書，試圖接觸自己即將涉足的戰(zhàn)場。正是這樣安靜的場面，一雙手卻從身后伸了出來，握住了自己的脖子。紅月一僵，直到看到耳邊垂落一絲銀發(fā)，這才略略安心，卻消抹不除脖子被人觸碰的異樣感。

　　“和陌生人簽訂了重要的契約，還不得不面對危險的工作?！卑滓沟穆曇魪纳砗髠鱽?，懶洋洋的語調(diào)沒變，卻帶著危險的意味。

　　“讓我信任你，你后悔了么。”紅月不動神色的反問。“如果是的話，就當(dāng)我后悔了吧?！?p>　　什么嘛，倒是配合一點(diǎn)嘛。得到回答的白夜嘟嘟囔囔的松了手，那瞬間紅月就感到脖子上沉沉的綴著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銀色的吊墜。

　　和耀先生給的那塊相似，但卻是細(xì)膩溫和的銀白色，紋著相似的古老圖案，紅月端詳了半天，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覺得這一定是個相當(dāng)?shù)谋瘋膱D案。

　　“出門在外，能依靠的可只有我哦。”白夜?jié)M意的看著帶著自己吊飾紅月?！坝龅嚼щy，叫我的名字就足夠了?！?p>　　這家伙……不是說害羞民間含義么。紅月拎著吊墜一臉無奈。“把耀先生吊墜還給我啦，那是別人給我的東西，得好好保存才行?！?p>　　“那種東西，給貓保存就好了?！卑滓惯€是一臉嫌棄，拿出金色的吊飾隨手一丟?！胺判?，耀那家伙才不會介意，呼喚他地孩子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喵？！”路過的午夜突然收到吊飾攻擊，略大的吊墜砸到小小的貓腦袋上，頓時讓午夜暈頭轉(zhuǎn)向的摸不著頭腦。

　　……不，這果然還是不好。紅月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