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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第七十章 秋雨時(shí)來,杜娥忙亂(三)

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古語清心 1734 2020-10-01 09:00:00

  筆落遲遲難解意,只怨畫中多真情。

  時(shí)常因?yàn)橐环嬐鼌s時(shí)間,杜安菱不時(shí)為自己嘆息——可那些所謂“幻影”什么的,終究是太遠(yuǎn)的事情。

  杜安菱覺得自己是回不去了。

  是真的回不去了,時(shí)光匆匆,當(dāng)年花魁早已變成當(dāng)今“走出來”的地主,怎么還回的去?

  唯有過好當(dāng)下,卻依舊念念過去東西。

  杜安菱知道自己癥結(jié),她在變。

  變化再小也是在變,變化時(shí)時(shí)引她心中多少雜念——比如說,她有時(shí)已經(jīng)是按照地主的思維辦事了。

  不過。

  如此也好,至少她可以看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放眼未來還有多少年!

  杜安菱計(jì)劃著未來。

  未來?她盼望,自己也能變成一位隱士。

  但愿吧。

  ……

  “所謂繪畫之要在骨,骨即是形,色便著于骨上……”

  杜安菱轉(zhuǎn)頭,卻講的是作畫的技法。

  “秀兒,妳試試?”

  杜安菱收起畫好長卷,鋪開一張不大的宣紙。移開身形,將筆墨遞到那女孩子跟前。

  “畫什么?”

  秀兒抬頭問,問話中多少不確定。

  杜安菱想起來賠笑,自己是忘了出題——“妳想畫什么?”

  “我想畫……”

  那邊,秀兒一下子多少有些猶豫——想了不少時(shí)間,開口卻是“山水”。

  山水嗎?

  水無形,山有棱,多多少少云霧留白,又不知多少花草四處——山水真不是什么好畫的東西!

  “確定嗎?”杜安菱問道。

  確定嗎?這真問到黃秀了。

  她眼鏡轉(zhuǎn)了下,重新又看著桌面上。

  “那……那不畫山水了。”

  “還是畫簡單的罷?!?p>  她倒是頗有自知之明。

  ……

  簡單的東西?

  這倒是一個(gè)難題——什么簡單?人物還是花草?山石還是樓閣?

  什么從頭畫起都是簡單的,只不過畫到深處又變得不簡單起來。而起先這些“簡單的”,杜安菱記得自己最早畫的是竹石擺設(shè)。

  竹石擺設(shè)嗎?

  杜安菱心底盤算著,確實(shí)是簡單的東西——不過這黃秀是什么人?她分明是一個(gè)完全不會(huì)畫的人,就連字也是初練。

  未免過急了點(diǎn)。

  正這想著,眼角瞥見幾案上整沓的書——最上面的書被風(fēng)吹開幾頁,下面的書齊整間也有些許參差。

  那就畫書?

  杜安菱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

  提筆沾墨,幾筆就是一本翻開的書。

  ……

  “畫書?”秀兒看著那幾條或直或彎的線問道。

  她認(rèn)出來了。

  杜安菱看著自己筆下的書,不錯(cuò),有直線也有彎線,長線中夾雜幾條短線——正適合練線的秀兒!

  倒有些“無心插柳柳成陰”的巧來。

  可這倒是這“簡單”的東西也難倒了剛剛學(xué)會(huì)用筆的黃秀——她拿著筆,一時(shí)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可終究是要下手的——杜安菱勸一句“別急”,再說個(gè)“看準(zhǔn)了就畫”,催她將筆尖放下。

  手有些抖,畫出來的線條有那么些粗細(xì)不均勻。

  終究是有那么些書點(diǎn)樣子,杜安菱安慰自己。

  可秀兒畫的這東西,終究是不怎么入得了眼的。

  ……

  看著那畫呢,黃秀忽然絞起雙手。

  “我……”她有那么些膽怯。

  “如何?”杜安菱問。

  “小女沒有畫好……”

  一句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后眼角落下來晶瑩眼淚。她再看了下紙上天差地別的兩本“書”,一轉(zhuǎn)身卻跑出房間。

  這就跑了?

  杜安菱看著紙上面的畫——確實(shí)不怎么好,卻依舊是可以看得下去。

  至少這線條是連貫的,沒有什么地方真正斷掉,或者出了毛刺。

  不過長線多有接筆,曲線不時(shí)停滯,總有些地方暈開墨痕——這是不大好的地方,不過身為初學(xué)的,能做到這些已經(jīng)甚為不錯(cuò)了。

  可繪畫者已經(jīng)遁了。

  杜安菱想到這就嘆氣。

  這小女孩子,還真的怕被打擊。

  ……

  走出來,屋里多少地方拋在身后。

  院里面也沒有秀兒身影——她是跑到哪里去了?

  后園那邊傳來聲聲抽泣。

  杜安菱走過那穿廊,后園草木深深,草木間那淺黃衣裙一眼就看得清晰——是黃秀在那哭泣?

  確實(shí)是她——她抽泣著,一句“我不會(huì)”令人傷心。

  “為何我的手那樣苯?”

  “為何這簡單東西,我根本就畫不下了?”

  她哭泣,杜安菱不知道多少話堵在嘴里說不出。

  她能說何時(shí)?

  她可以說何事?

  自己在這里看著或許最好。

  就讓她自己再哭一陣。

  ……

  想著也就一邊站著,看那黃秀淌干眼淚。

  回頭,卻愣在那里。

  “小女……”

  “妳這不打緊的,畢竟初學(xué)來,何人可畫得沒一個(gè)錯(cuò)處?”

  杜安菱在問她,卻也是在問自己——她由這畫想到了太多,就在看秀兒哭泣中。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秀兒如此相似。

  一樣是遇見了什么事,一樣是沒法逾越的困難阻礙在面前——自己沒有哭泣,卻和秀兒那哭泣無異。

  她太畏懼困難了,甚至不如瑜若。

  瑜若都敢說“擊敗那匪首”,而自己卻在這大宅中踟躕。

  她知道自己應(yīng)大膽些,不應(yīng)該事事憂心,結(jié)果忘了能辦的東西!

  想到這也想通了大半,忽而看到那小姑娘身影。

  “那……小女能否再畫一遍試試?”

  秀兒問她。

  杜安菱點(diǎn)頭,看著她再一次走進(jìn)門。

  提筆,筆下墨色依舊不太均勻。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20張推薦票!   清心謝過了。   有感想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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