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春晨曦明,杜娥歡喜(六)
行山路蜿蜒溪邊長,遠遠不見到隱士居。
秀兒確實是累了,走了那么長一段路下來的她看到身邊幾個人都停下也喪了氣,直接坐到路邊草叢上。兩條腿懸在溪水邊稍稍俯身,看到溪水中坑潭中錦鯉沉浮。
“你們不累嗎?”
她看到還站在一邊的瑜若又看一眼牽著馬的杜安菱,伸手揪下一根枯草蕩著清波。
累,自然是累的,身邊幾個人怎么不累?
瑜若淺笑看著少女,下定了決心坐到她身邊——“沒想到這里還有這般美好去處?!?p> 這一感嘆就出了問題,少女回過頭看著他,目光中有幾分別樣思緒。
“你不是很熟悉京師的嗎——怎么了,沒去過這里?”
確實沒去過,少年有些尷尬低下頭。
“只有我娘親來過。”
……
深山里,碧水長。高樹環(huán)合,風(fēng)過清涼。
杜安菱靠著柔雪,尋思著過去來這里經(jīng)歷——那是什么時候來的?
應(yīng)該有六七年了,那是自己唯一一次經(jīng)過這里。
也是最后一次見過太陰。
六七年時光轉(zhuǎn)眼逝去,他的容顏依舊時常出現(xiàn)于她的回憶——可杜安菱知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今天的他絕對不會是過去的他。
今天的他又會和從前的他有什么差異!
尋思著,看著此處風(fēng)景,杜安菱忽然有些急迫要更快前行了——不過,還不用急。
她看著天外陽光角度,時間還早,有的是揮霍資本。
還早啊——她笑了。
那就再在這里停留下。
身上干糧已經(jīng)涼透,分三人,進口絲絲甜。
正溪邊,看著葦草斜。
……
“娘親?”
身邊瑜若話語,杜安菱轉(zhuǎn)頭帶三分笑。
又有什么事?
她正要問,看著那邊少女抬了眉。
“瑜若弟弟——別說!”
“我就要說!”
那瑜若不理會秀兒的警告,看向這邊杜安菱繼續(xù)說下去。
“娘親,秀兒想要問妳,接下來到山里面了,還出不出來!”
就是這點事嗎?
杜安菱細細打量兩少年神色,沒忽略兩人之間微妙目光——瑜若并沒有說實話,不然秀兒也不會平靜如此。
了解了實情的杜安菱可不是笑了,可也不會傻到再問秀兒出實話。
“是的——可能之后就隱居這山里面了?!?p> “可是不是說了,叢山那宅子只是給那個胡書生用三年?”
秀兒記得過去的交易,杜安菱微微皺眉。
是啊,自己當(dāng)時說的確實是三年。
“三年時間,自己必回?”
她不知為什么又想起胡書生那“詛咒”!
……
想著,看著,幾人吃完休息好,坐這路邊沒什么事。
便起身,邀上前。
前方的路已經(jīng)不是那么清晰了,兩道車轍被人頻繁走過留下光禿的痕跡,之間之外盡是半人高草叢。冬日里雪落下又化去,枯黃草叢多有倒伏,空出來視野看到山溪,溪水此處一泓深潭。
轟鳴水聲在半弧形山谷中回響,一道瀑布十丈高。從山上瀉下笨應(yīng)灑落深潭,卻因為秋冬水少只能貼著巖壁流下。
縱使如此,依舊看的出瀑布氣勢。
到這里就快了,瀑布后面一段山谷便多有田畦。道路在草叢中曲折轉(zhuǎn)到溪流對岸,一段吊橋橫跨山谷搖搖晃晃。
過去了,有盤桓。有一段路漸行漸遠,繞到山后面看不到溪流,只聽著水聲知道并沒有真正走遠。
“杜娘子?!?p> 是秀兒耐不住性子。
“有什么事嗎?”
“杜娘子,這山里面會不會有毒蟲野獸的,我……”
她有些畏懼,看向瑜若目光帶著責(zé)怪——這點小動作怎么瞞得住杜安菱,她一下就知道是發(fā)生了故事。
“怎么了?”
“剛剛溪邊,瑜若弟弟跟我說,這山里面有很多毒蟲野獸,到了春暖花開時候就到處是的,最喜歡逮著我這種小姑娘!”
少女開口后低下頭,杜安菱沒好氣看一眼杜瑜若——怎么聽他這樣一說,山里面忽然就那么不美好了呢?
或許確實是不那么完美的,哪怕是太陰居住在這深山里都多要擔(dān)心留神。杜安菱想到這些便不再責(zé)怪,依舊是瞪一眼瑜若表示警戒。
“有是有,但是不去打擾它們就沒事?!?p> ……
轉(zhuǎn)過冬日碧樹,杜安菱看到路已經(jīng)到了瀑布后面山頂。
平緩的道路延伸向前方,展寬的河谷里面綠草一片。杜安菱看著微微發(fā)笑,終于到了啊。
溪流在山石中流淌水聲悅耳,不遠處田地十畝方圓。杜安菱看到那邊柴門小院,這么多年下來了還是沒變。
景沒變,人沒變,最好是一切如前。
溪畔小路邊紅梅吐蕊,梅林中一人折枝。
注意到遠處目光,他回眸,她笑了。
這地方還有他。
有他就好。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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