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春風柔雨,杜娥看戲(七)
東方日出山巒闊,紅日出山又入云。
不知覺太陽已稍高,剛剛月初山脈卻又被薄云遮住。
云是極薄的,遮不住全部陽光。被染成橙黃色一片,遠遠看過去好風光。
秀兒看到身邊中茶女有些傷心,自覺沒有多刺激。
她是可憐的,自己何嘗不是?
只是自己沒有像她那樣,把屏風居士當成意中人。
……
看著,想著,秀兒也有自己的打算。
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很快就可以下山去——她看一眼身邊茗芬,她依舊沉浸著沒出來。
“走啦,在家里看著也不好,別等到別人來叫我們?!?p> 秀兒自然是很在意這些,可茗芬不一樣。
“再給我看一下——就再看一下!”
她其實也不再看什么山頂風光,不過是呆呆佇立罷了。
“走吧——時間可不是隨意浪費的?!?p> 秀兒不再等他,挪動步子向山下。
……
山峰高聳,山路綿長。從山石中盤繞,下山道路險現(xiàn)山石中。
看得到眼前一片林木,枯葉鋪地易摔倒。秀兒慢下來,矮下身子一步步挪下去。
自然是被身后茗芬追上了。
茗芬追上她并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木然地挪動腳步——一步步踏在枯葉上,有時清脆有時沉悶。
“秀兒,妳說,我會不會第一天就惹他不高興?”
茗芬完全沒有底。
“妳想想啊,我一來連個拿筆都都不會,他會不會嫌棄;二來,他又是個成了個那么有名的,會不會看不慣我這個初學的,一下子就不屑于去教?”
果然是又怕了,秀兒微微一笑。
“妳覺得呢?”
她問,看著茗芬——卻不料茗芬因為她這疑問一腳踩空,一打滑就滑出了三尺遠。
好在一叢灌木截住了腳,沒有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
她一副忐忑樣子,讓秀兒看了也有些“嫌棄”起來。
“那就走下去!”
“不知道是好是壞就別強求了,隨它怎么樣就怎么樣!”
……
可茗芬終究是放不下心來,三心二意走下山,連連被絆了好幾次。
弄得衣服上都有幾個地方被勾破了。
衣服上勾破了就更加膽小,不敢去面對他——這時候茗芬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竟然沒有帶一件換洗的衣物上到山里來!
失策,很大的失策。
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再回頭也晚了。匆匆吃完早飯卻在院子中徘徊,讓屏風居士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先生!”
她叫,畢竟自己從今晚后是拜他為師了,叫一聲“先生”也不為過。
可是屏風居士卻有些不樂意了。
“你剛剛叫我先生?”
他問,總感覺這個“先生”叫得不像她。
她不習慣叫自己,就是叫自己也是叫自己“微之哥哥”——今天聽了這有些疏離的“先生”,總有些不大高興。
不過也沒什么錯。
“妳既然叫我先生,那就成了我徒弟——我從前也沒有收過徒弟,妳算是第一個。”
“既然是我的首徒就有點當我徒弟的樣子,我對妳要求有些嚴,妳可受得??!”
屏風居士第一次在她面前板起臉,茗芬知道自己有些怕了。
怕就怕吧,只要不嫌棄自己就好了。
……
這樣心思怎么能逃得過屏風居士?必然是嚴肅中帶上三分笑意。
可茗芬是看不到這三分笑意的,她緊張絞著雙手。
和她一樣緊張的還有屋外人,杜安菱雖從前不認識她,此刻也被這“名人收徒”吸引——此刻正窗外站著看。
“怎么——好奇了?”
耳畔傳來聲音,是太陰居士話語。
“當年妳是怎么教的他?”
沒有說是誰,目光卻暴露了一切——那居士遠遠留意的,可不是樹下玩耍的瑜若?
休息夠了,他重新拿起長劍——閃爍銀光空中揮舞,讓杜安菱嘖嘖驚嘆。
“我就是隨意而已?!?p> 杜安菱說的是實情,卻讓太陰居士哀傷。
“我倒是不曾看過他小時候樣子,也可惜了——不,是妳不想來!”
他回眸杜安菱,眼底還是當年的芍藥姑娘——當年她撫琴作畫,在自己的堅持下水袖換了窄劍,這都是忘不了回憶。
“那時的妳沒來。”
“現(xiàn)在我不是來了?”
杜安菱難得有心情頂嘴,看著身前太陰居士淺笑——自己從前怎么沒見過他的這一面呢?
不知是什么心情,聽到屋里書聲。
就這樣窗外站著,不覺只二人。
……
天上薄云不曾收斂,早已填補完所有縫隙。
偶然飄落一絲細雨,下面人看到了微笑。
“芍藥,妳可知,這幾年我等過妳多久?”
久嗎?
“也不久,再說,要是這幾年你去過春月樓,也無需這樣苦等?!?p> 這樣嗎?
“看來,我與我徒弟倒有幾分一致了?!?p>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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