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春風(fēng)潤樹,杜娥心悅(七)
遠(yuǎn)遠(yuǎn)看過來樹梢頭一隴煙綠一點紅,璞若暫且在溪邊歇息。
“倩兒,妳說,一直生活在這里會怎么樣?”
璞若看著風(fēng)景,不禁問了身邊人。
可倩兒正走神,沒注意到她的詢問——哪怕是后來聽到了,也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許——或許會很愜意吧?!?p> 她記得自己少年時曾經(jīng)見過的幾位游俠,不愁吃穿游山玩水,大概和住在這山里的隱士差不多。
卻沒注意到璞若眼底一星停滯神光。
……
“若是這樣,倒也不錯?!?p> 璞若是知道自己身邊那幾位的性格的,不論是瑜若還是娘親,都是很能找到自己事情做的。
就比如說自己這琴吧——有幾個人可像她母子二人彈撥成趣?
那詩詞繪畫更不用說,那技巧誰也不嫌多。
璞若笑了,自己為什么偏偏要為別人想那么多——自己還是多多關(guān)心自己的事情吧。
低著頭走過來一個人,可不是那鄒南枝心情低落。
“靜蘭——妳是不是還在為我生氣?”
走到她身邊坐下,鄒南枝看著她帶著眼底光芒。
“生氣?”
璞若差點沒剖開他腦袋看看,弄清楚這人到底想了點啥。
……
“靜蘭,之前是我忘了時間?!?p> 盡管曾經(jīng)跟倩兒說起過來龍去脈,鄒南枝依舊是不放心——開口帶著些許試探,他也不像這樣啊。
看著她秀美眉目,心底又想著一把攬近身側(cè)——可稍后又止住了胡思亂想,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自己和她之間的裂隙,終究是沒那么好清零的。
“你解釋,有用嗎?”
璞若一開始確實是心中有氣,他若是真的一去不復(fù)返也不至于如此,可他偏偏又回來了。
剛好在自己決定忘了他,然后真的將他忘了一半的時候。
“你知道嗎,原本在今天,我就要被傳給下一個人了?!?p> 今天是二月初一,本來就要有她的傳花宴的——可事到如今,誰都知道是不可能辦成了。
瞪過去,他心虛。
“靜蘭,對不起?!?p> ……
他那份窘迫樣子讓身邊倩兒都忍不住笑了——身為璞若身邊人,他早就將她的心情摸清。
“倩兒?!?p> 璞若帶上幾分嚴(yán)肅的神色,讓幾人知道這你是不是說說而已。
“小姐?”
她看向璞若,璞若搖頭。
剛剛那一剎那,她確實是有些怨恨鄒南枝的——她都要重新開始了,他卻又回來了。
這讓她怎么想?
……
不明不白將被帶到詩社里,身為春月樓里長大的女子自然明白。
這一次,他是客人,她是陪客人的使女。
終究是有些生氣的,可再一次看了看他的側(cè)顏,此刻自己怎么又能真正氣急?
她笑了笑,終究是狠不下心。
“南枝,你不用解釋?!?p> 他記起自己,不論是什么原因,都是好的。
默默為自己傷心。
……
可她錯了,鄒南枝終究不是那類公子,聽到璞若隱約嘆息便明白了大半。
“靜蘭?”
他讓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的眼睛。
“這一次帶妳來,我錯了?!?p> 想把她當(dāng)成臺前撫琴取悅眾人的附庸品,這真的錯了。
沒想到她卻不在意,或者說,在意,卻沒有責(zé)怪自己。
“南枝,我知道?!?p> 她看著前邊溪水,轉(zhuǎn)頭側(cè)后方草廬在梅林后。
“你不用道歉,這是我說的?!?p> 她看著他,他此刻真的沒底氣——撐在地上的手一下一下揪著剛長出來不過一寸來高的嫩草,總?cè)堑门有σ狻?p> ……
“我走了——沒意思?!?p> 璞若是看到了秀兒,那曾有一面之緣的少女此刻正催著她過去——她身邊還有瑜若,一柄劍別腰間真有幾分俠客氣息。
是了——那天娘親離開不久,他兩個也是這樣來找的她。
起身為追人,不知為何又多口一句。
“南枝,你不走嗎?”
于是幾丈外少年回過神,猛然起身追來——走到璞若身邊,惹得另一邊倩兒不禁緊了緊兩人交握的手。
“妳真的原諒他了?”
沒說出口,璞若讀懂倩兒眼神。
她點頭又搖頭,這還真有些復(fù)雜。
……
“璞姊,今天天氣不錯,山上有桃花開?!?p> 是瑜若開的口,盡管并不是他邀請的人。
于是,一行好幾人就這樣踏過溪上窄小石橋,到了河對岸看著山頭一片粉紅。
“走吧——趁時間還不晚?!?p> 璞若超過了弟弟,目光卻在秀兒身上停留了陣。
秀兒不在意,卻又瞪了眼瑜若。
瑜若冷冷回禮。
“這是你邀的人。”
“不,是你的意思,還讓我不再伴茗芬讀書讀下去?!?p> 于是,瑜若笑了。
“妳就愿意陪著她?”
看向倩兒璞若,還有邊上存在感不高的鄒南枝。
別有深意!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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