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夏雨驟來,杜娥心傷(三)
把想法付諸行動是日常的習慣,杜安菱想到的也做到了。
改變太陰居士的計劃可以說是直接就投入落實行階段,可有了想法還不夠,還需要找到實現(xiàn)目標的方法才行。
可現(xiàn)在的他,對太陰可謂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嗯,一點辦法都沒——眼睜睜看著他在那我行我素,杜安菱發(fā)現(xiàn)自己所能做到的,只有不去理他。
可到頭來,總還是自己先有些忍不住。
……
忍不住是真的,過了那么三五天不理人的日子,杜安菱總覺得自己心上空了一塊。
所幸還有秀兒。
是的,這一陣又回到出游之前,她同秀兒在一起,太陰與瑜若在一邊。
那邊劍影散亂,這里裙擺偏偏,兩邊的人隔著一座院子,兩個人在屋前,兩個人在后院。
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短暫的聚在一起,而這相會往往是默契得不帶點聲音的。
這氣氛讓人不好受。
……
瑜若和秀兒總將這事看在眼里,也曾經(jīng)探討過之類云云。
秀兒心向“杜娘子”,瑜若卻有些模棱兩可——這樣一統(tǒng)合,就變成太陰“有罪”,安菱“無錯”來。
可暗中的斷定,沒跟當事人說過就是沒有用——兩小只知道這些,也做出了行動。
于是,這天傍晚,想自己散散心的太陰居士被兩人聯(lián)手攔住了。
“太陰居士,你之前做了什么?”
瑜若只是“撐場面”的,秀兒卻是真正來找茬。
叉著腰,抬起頭,身量上雖差不少,氣勢上卻不弱。
“太陰居士——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讓杜娘子生氣——你都要和她談談!”
漲紅了臉的秀兒有些語無倫次,才說完就拉著瑜若走了。
留下太陰居士在那發(fā)愣。
剛剛,是她“買來”的丫鬟教訓了自己?
這怎么能行!
……
準備找秀兒交涉回去,太陰卻找不到人影。
并非是真找不到,只是沒去認真找。
眼前不遠,桃林繁陰,她站在那里。
沒錯,是杜安菱。
她嘴角帶著有趣的弧度,讓太陰在那一瞬有些怕了。
可,他是太陰居士??!
堅定了神色,他走上前去。
“安菱,這幾天怎么了?”
原先不是這樣的,它的話里帶上幾分哀愁。
“沒什么?!?p> 太陰都這樣了,杜安菱忽然有些不太好說什么了。
看向那太陰居士,等來他停在跟前。
……
“太陰——我知道,你有些不高興?!?p> 杜安菱抱著試一試的心思,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或是覺得,自己的作品流落在外,被那些不知道欣賞的‘凡夫俗子’看了,有些可惜?”
她記得多年前太陰的句子,“我寫的詩,我做的畫,真正讀懂的沒幾個”,還痛恨自己那些水墨山水,掛在歌舞場中。
“若有識畫人,便是為他專門潤筆也不可惜?!?p> 他的感慨自己不是沒聽過——那時候,自己到還是挺贊成這種做法的。
怎知道,他的想法在現(xiàn)在引來兩人這樣大的分歧?
“太陰,縱有識畫者,人間又幾何?”
她笑了笑,說出了自己都想法。
“掛于歌舞場,或入藏者家,便是那畫的緣分——你不也曾經(jīng)掛出畫在鋪面里,還是一掛連年?”
……
杜安菱指責著太陰的不是,太**角微動卻嘆息。
自己掛出畫的原意,好像并不是這個“賣”,而是尋人。
而現(xiàn)在要去賣畫了,還經(jīng)常往來山谷同畫鋪間——這才是主要問題。
皺眉,想解釋又覺得自己的理由不妥,何況現(xiàn)下的安菱她——并不一定會聽他講的話!
這么多年,太陰頭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無力!
“安菱——我錯了。”
聲音不大,卻惹女子駭然——他剛剛是說,他錯了?
這確實是很罕見的一件事,可實實在在是發(fā)生在眼前的。
杜安菱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一時間愣在那里。
……
“稻田還有多少天才要收?”
尷尬了半晌,好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
“還有半個月?!?p> 太陰哪聽不出她話里話外意思?難得笑了,看到眼前的她,此刻竟有些謹慎。
前一刻還在指責自己的人,現(xiàn)在怎又開始揣度起自己意思了?
他松了一口氣,這樣就好,沒什么問題。
“安菱——別氣了。”
他又一次繞到她身后,搭上肩的手沒被掙開。
“要不是他們兩個,你還會怎么樣?”
有些沒好氣,卻算是接受了。
“不會怎樣。”
大概是繼續(xù)“不相干”下去吧。
此刻的太陰有些慶幸,好在有那兩個——自己幾天前還笑話過瑜若同秀兒,唉!
頗有些造化弄人的情感,卻和扭頭過來的杜安菱對視了。
“你還是那樣!”
不過比之前好一點了,回說自己錯了。
杜安菱如是想。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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