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夏雨驟來,杜娥心傷(四)
身向京師那處行,山道踏馬婉轉低。顧盼眉頭鎖,兩人心事疑。
又一次離開深山里,與其說是散心,更不如說是賠罪。
太陰這一次算是真真切切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放低身段跳了時間陪了杜安菱。
也不做別的事,便是去京城。
“妳是嫌我老把東西拿在手里,不論好壞都不給別人看不是?”
太陰馬上回頭,看向杜安菱。
“你還嫌棄我不聽別人意見,是不是?”
杜安菱點頭,這確實是她的想法。
可不知為什么,心中忽然有些堵得慌。
……
“太陰——”
馬上呼喚前面人,看到了太陰居士回頭。
“安菱,我在。”
從她的話里聽出絲絲不安,太陰居士將自己的聲音壓低。
“安菱——妳要的,我都給妳?!?p> 文人的承諾有可能反悔,可太陰作為一口碑不錯的隱士,怎會輕易干反悔沉諾這門事?
自然是說到做到的。
可事實卻看到人寫在臉上的不樂意——杜安菱是真的不高興。
“太陰——我不需要你的憐憫?!?p> 施舍給她金銀,送到手中的首飾,總牽扯到她并不是那么好的回憶。
“安菱,你說什么呢!”
太陰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兩匹馬之間不小一段距離。
他和她,什么時候已經(jīng)格了這樣遠了?
心中有不祥的預感,他看向落后不少的人。
“安菱——我不是在給妳施舍?!?p> 他加重了語氣。
……
不是施舍。
杜安菱聽到太陰這話,想笑卻不曾笑。
他,堂堂太陰居士,竟然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自己住在這他這山間屋子,吃了他那樣多糧食,用了他多少筆墨——而太陰不曾收走自己分文。
這不是“施舍”,是什么?
杜安菱覺得,自己與太陰遠不是那種“不分你我”的人。
便常常計算得失,愈算欠太陰的就愈多——她怕了,就是這樣的恐懼讓她最終逃離。
“太陰——你算過嗎?”
便是質問,換來他不解。
“算過?”
他不知這“算”是什么意思,卻也猜得出大概來。
“妳該不會是想和我算得失吧?!?p> 如果這樣說,自己相欠確實多。
“安菱——妳同我,沒必要這樣。”
說的可不懇切,換來前邊馬上人白眼。
……
“既然你這樣想,就這樣想吧。”
杜安菱并不奢望自己能在短短幾天之內改變太陰的想法的,循序漸進路上的坎坷預料中早有。
馬背上聽著馬蹄聲規(guī)律,兩邊樹林逐漸化作村莊院落。
這里有羅娘子的屋子,再往前才是山腳稻田。
“太陰居士!”
羅娘子是第一個注意到杜安菱他們來到的村民,走到路上看著馬背上太陰。
“太陰,你怎么來了也不告訴我們——茗芳,快給居士倒茶!”
那邊羅娘子急忙招呼上了,惹來太陰居士挺尷尬。
“安菱——要不?”
“你愛怎么樣怎么樣!”
……
嘴上說的和做的總不一樣,杜安菱此刻已經(jīng)先太陰一步下馬。
羅娘子看到下馬的杜安菱,總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才女——才女慢點啊,這地方地有些不那么平?!?p> 羅娘子是真有些害怕的——畏懼文人,這是普通百姓千萬年來形成的習慣,怪不了她膽小謹慎的。
可羅娘子忘了,杜安菱并不是太陰。
太陰居士習慣的這些農(nóng)家女子的殷勤,杜安菱可受不來。
“羅娘子——你還是叫我杜妹吧?!?p> 兩人年紀本就差別不大,杜安菱此舉也是給對方面子。
哪知道那羅娘子這個貧苦農(nóng)人不敢受杜安菱這個面子,連連退后好幾步來。
“使不得使不得——我一個沒文化的農(nóng)婦,受不得妳這聲‘姐姐’!”
都這樣了,自己還能怎么說?
杜安菱一扶腦——頭疼!
……
“羅娘子——沒什么使不得的?!?p> 杜安菱看著羅娘子的樣子,知道一時半會是改不了她想法的——怎么說,自己有些心虛。
這羅娘子,可是把她同太陰做夫妻對待?
不然也不至于這樣畢恭畢敬——畢竟自己在春月樓里面呆過,哪怕從了良,也不會比她高一級。
“妳別推脫了?!?p> 太陰不知何時也下了馬,在她耳畔說道。
“妳要是不接茶,他們會傷心?!?p> 杜安菱瞪男人一樣,他的得意盡收眼底——可如今不是計較的時候,她只是瞪一眼就作罷了。
“今天先不說了!”
她低低對太陰警告,目光轉向茗芳——這少女出脫得和她姐姐一樣,可眼底目光卻不是那樣清澈。
“茗芳敬太陰居士,敬……”
茶盞在杜安菱面前停下,小姑娘是不認識她的。
“不要緊。”
看出了她緊張,杜安菱接茶的時候對她輕聲一句。
順著她目光,看到那嘴角帶笑的太陰。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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