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秋雨去暑,杜娥正行(五)
峪口水轉(zhuǎn)悠悠,水漲水落不勝愁。落日西斜將不見,卻看小城似可留。
杜安菱他們的馬車是很快到達了峪口的——而峪口和那老人說的差不多。
建在一條河出山的地方,距離之前經(jīng)過的西津渡剛好五十里路——太陽落山的時候向著落日行去,很遠,只看得到城市的剪影。
聽得到嘩嘩的水聲,峪口果然近在眼前——一條大河的水流在眼前傾瀉,路邊的渠道里盡是清澈的流水。
這就是峪口的河水了吧。
杜安菱深切地望著這一河清水,就是從峪口這里發(fā)出的大大小小十幾條水渠,灌溉了京城大江以西的土地——土地肥沃,支撐著京師的日常供應(yīng),卻全靠前朝的遺贈。
忽然,杜安菱覺得,史書中那個讓人唾罵的前朝也不全是錯——竟也做了一些好事來。
她看著河渠,此時接近城市——照例是日落關(guān)上城門,客棧都在城外,現(xiàn)在進城已經(jīng)不妥了。
便尋了投宿的地方。
……
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
不僅僅有杜安菱,還有瑜若與秀兒——好在三人都坐多了馬車,不再會因此而暈得反胃——便也少了許多麻煩來。
客棧里,人沉沉睡去了——第二天起早便是轉(zhuǎn)了一遭城池,游覽下峪口的名勝。
峪口有山,山上有古剎,來人多于此進香,或?qū)に吕锏玫栏呱S簽解惑的。
杜安菱之前少有進寺廟干這種“鬼神事”,可看到那瑜若同秀兒兩個都上前了,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性子。
“求一個簽?!?p> 那上面人倒問起,她是要求什么簽。
命緣,情緣,姻緣,子孫緣,等等都是問的人多的,可杜安菱不太想問。
“可還有其他的簽?”
其他的簽也不是沒有,那邊高僧卻問她想求什么。
“我想看看一個友人的緣?!?p> 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太陰。
……
“我這個朋友,一不知其八字,二不言他姓名,可以猜著?”
杜安菱問向自己面前的高僧。
“不大容易?!?p> 高僧頓了頓,卻指著香爐,又指向殿中佛像。
“可也不是不行。”
杜安菱一看就明白了,敢情說這高僧也貪財,想要聽得人的命數(shù),還得多加香火錢!
好在她錢多,可以隨便花。
鬼使神差真又買了幾炷香,看著高僧——高僧也取來簽壺,要她來試試。
……
擲簽是一項技術(shù)活,杜安菱搖著那個簽筒,看著里面一般長的竹簽四處擺蕩。
按照高僧的話講,是等一根簽從簽筒里率先甩出來——杜安菱搖晃著,卻總是兩根簽一起落到地上。
剛要撿回去重新來一遍,卻被那高僧攔住了。
“擲出兩支簽也是緣分,你這個緣分,倒是不一般。”
他笑著,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杜安菱,把地上兩根簽遞送到杜安菱手心。
那兩支簽很細,是竹條上刷漆寫字做成的——看上去是那樣簡單,卻,又有些不平常。
“壽止四旬,歿于兵禍”,這是第一支簽上面的字。
“壽有四旬,卒于傷神”,這是第二支簽上面的字。
“女施主需要解簽嗎?”
這兩支簽上面的內(nèi)容略有出入,可通紅的“四旬”兩個字不要太顯眼。
畢竟,太陰比自己大個八九歲——說他“壽止四旬”,莫不是說他在這兩三年就要亡了嗎?
她笑了,想不到這高僧還在騙人。
“命緣已知,可其他的緣分,女施主還想看嗎?”
高僧的笑在杜安菱看來帶上了些愚弄別人的意味,這必然是見到剛剛出錯了,給她來的“補償”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還想看看他的姻緣?!?p> ……
又是擲簽,這一次卻不曾出現(xiàn)什么差錯了。
那簽筒中飛出的簽落回杜安菱手心,上面的小字娟秀而尖利——一個“有緣無份”,讀起來總讓人不悅的。
可杜安菱笑了。
“敢問,此簽何解?”
“女施主問對人了?!?p> 那高僧一臉的高深,似乎真的看透了那不知名的人的命格。
“他早有心上人,‘求之十載’,或是為此人耽擱了多年,可和那人終究是有緣無分;結(jié)合剛剛那命數(shù)中‘四旬’的壽數(shù),怕是因為太早就故去。”
高僧的目光深沉,多看了杜安菱一眼——瞥見杜安菱眼底淡淡的失落,他明白了許多。
“女施主,回頭是岸。我雖不知妳這個友人是誰,但我有感覺,妳要是繼續(xù)這樣走下去,會與他漸行漸遠?!?p> 高僧說著,杜安菱亦有動容——可緊接著變了臉色,問出的問題讓高僧措手不及。
“那么,敢問他的子孫緣,又是如何?”
高僧到底是高僧,又拿來一個簽筒擺在面前。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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