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春雨微微,杜娥愁心(四)
想起往事,時不時是有些悲涼的。
在北京的人是這樣,在京城的何嘗不是如此?
屏風(fēng)居士對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有一種天生的嫌棄,可他自己也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時機(jī)。
“是該想想未來應(yīng)該怎么做了?!?p> 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會離開京城,在一個偏遠(yuǎn)的地方當(dāng)一個小官——主政一方,雖說不再有干涉朝堂決議的能力,卻真真實實能讓自己放開手來干自己想要干的事。
嗯,這正是屏風(fēng)居士期待的!
……
談起心中期待的那些事,屏風(fēng)居士總有些新的想法。
自己的前景嗎?
很多時候,他并沒有去思考未來會怎么樣。并不是說自己沒有對未來的想法,而是覺得,那些虛無縹緲的幻境,有太多距離現(xiàn)在太遠(yuǎn)。
“與其去做那些美夢,朱江現(xiàn)在的事情給做好?!?p> 他可是一直清楚著的。
……
想起自己即將主政一方的未來,屏風(fēng)居士也是躊躇滿志。
他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遠(yuǎn),那條路看著蜿蜒曲折,卻有說不盡的風(fēng)景。
說不準(zhǔn)……
說不準(zhǔn)自己恰巧會因為這件事獲得不小的成就,給自己和師父兩人添上一個“師徒各有所為”的佳話來。
屏風(fēng)居士承認(rèn),自己有些眼熱了。
“這就是我的前途?”
不僅僅是自己得利,還有帶給師父的好處。
屏風(fēng)居士承認(rèn),自己難得的心熱了。
……
屏風(fēng)居士并不知道,自己在想這些對師徒兩人都有好處的事情的時候。北方的師父也正為自己的事情發(fā)愁。
發(fā)愁的原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自己這位徒弟的前途。
雖說之前的屏風(fēng)居士有很多銳利的棱角,不為當(dāng)前的時局所容——可那終究是過去的屏風(fēng)居士了。
太陰居士很相信自己的弟子現(xiàn)在的能耐,他已經(jīng)不再是原先那個懵懂少年,也不是那個意氣青年,而是真真切切長成的一個合格的“弟子”。
“他倒是不會有事的?!?p> 相信之前的那場牢獄之宅讓自己的弟子認(rèn)清了現(xiàn)狀,消磨去棱角的他應(yīng)該會懂得如何保護(hù)自己。
可是,太陰居士總覺得,這樣的弟子不是自己想要的弟子。
想著,笑了笑,都怪罪自己多心,亂想些毫不相干的消息。
可自己也明白,這哪里是自己的多心,分明是自己為事態(tài)擔(dān)憂!
“或許,他會太消沉了些?”
太過激進(jìn)不好,可是一味明哲保身,就失去了自己應(yīng)該有的價值——對于自己的徒弟,太陰居士很是擔(dān)心。
“他可不要被帶壞了。”
想著,他念著,看向南方正是京城的方向——那邊,不知道怎么樣了。
……
“還是寫一封信告誡下吧?!?p> 當(dāng)師父的總是不放心自己的徒弟,太陰居士想了想,終歸是沒法放下自己的擔(dān)心。
“就寫什么好?”
他想了想,終歸是有些無從下筆。
“居士,有人找你?!?p> 正在尋思,卻聽到自己身邊人的傳話——傳達(dá)來人的消息。
“是一個小將軍——他說,要見一見居士你!”
嗯?
太陰居士一愣,那邊上的人早就鬧起來了——再看,來人是一個英勇將軍,記得是附近山陰堡的統(tǒng)帥,好像叫什么孟奇。
“太陰居士,給你看看這事情?。 ?p>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太陰居士知道自己要面對是不是什么好人。
……
“你之前練兵,練兵有成,被那些人稱頌?!?p> 那來人看著這太陰居士,目光里面帶著冒犯。
“是練兵有成,然后被賞識了吧——那主將可是歡喜得很,想要我們都練出那樣的兵。”
那孟奇說著,心中的火氣已經(jīng)壓不下去了。
“你知道這練兵是怎么練?你舍得花錢,那些兵也忌憚你,都聽你的話,一切都做得很好,計劃實行的也很順利是不是?”
那人瘋狂笑了笑,指著太陰居士說著話。
……
“你有錢,你可以不吃不喝,可我們不是!”
“是你是博得的名聲,可是我們呢,我們要怎么做?”
那孟奇又大了些聲音,心中的不滿完全抒發(fā)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這命令下去,一開始還行,過一陣,下面那些把總什長們,一個個都不聽我的話了?!?p> 不給錢,想練兵,還想把兵練得好,這一切本身就是那樣荒謬,可偏偏這些人就是想這樣做的。
太陰居士看破不說破,耐心地等著這位小將將叛逆的想法說盡——可這番做法在別人看來,就是自己怯懦的表現(xiàn)。
“你是不是沒話說了?”
“我跟你講,趁著時間還早,就別在這里搗亂——這北疆不是你的,是我們這些兵的!”
沖突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