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四道手電筒亮光在陰森工廠旁邊晃來晃去。
地上的零件被踢得叮當作響,白天還能看到飛在天上的灰塵,此時卻不見了蹤影。草叢中一片寂靜,完全沒有夏日應(yīng)有的喧鬧。
“你們這手電筒的光也太弱了吧,就不能換個功率大的?”陸言荒很想這么吐槽,不過因為他本想著下午解決問題,就什么也沒帶,現(xiàn)在全用別人的東西,也不好多埋怨什么。
至于說為什么不用工廠的電燈,因為這里早就斷電了,雖然燈泡還掛在上面,不過沒有能量。
工廠的大門打開,里面漆黑一片,手電筒根本照不亮,就像是一張巨獸的嘴。一陣低沉的機器轟鳴聲環(huán)繞在四周,似乎還有人在工作。
“觀眾朋友們,我們現(xiàn)在就要進去了,這里光線比較暗,可能會有什么我們沒看到的東西,請大家?guī)兔α粢庖幌??!?p> “這座工廠的老板和員工發(fā)生了矛盾,老板雖然已經(jīng)進了監(jiān)獄,但那個員工成為了地縛靈,在工廠里徘徊。”
“據(jù)說他每到晚上,就會出來擺弄生前操作過的機器,試圖重新讓工廠運轉(zhuǎn)起來?!?p> “而每個踏進工廠大門的人,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都會被當成一個破爛的玩具?!?p> “他會將活人用剪刀剖開,丟掉里面的芯,剝下外面的‘皮套’,然后重新用劣質(zhì)棉花裝填,制成一個新的真皮玩具?!?p> 因為沒有事件發(fā)生,所以張達飛只能不斷用語言帶領(lǐng)觀眾們走進一種恐怖的氛圍,在這種漆黑的環(huán)境下講些鬼故事。
觀眾們觀感如何不知,倒是敖春根和榮金平開始慌了起來。
“用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能講故事了?!标懷曰牡?jīng)]有太在意。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血腥的話,不用點特殊手段不可能處理得這么干凈。而從目前情況看來,這里就只是一個廢棄的工廠。
需要警惕的問題在其他地方。
“不對啊,不是說沒電嗎,為什么會有機器在響?”榮金平小聲問道。
“我們之前已經(jīng)檢查過這座工廠并沒有電,電燈也打不開,但是現(xiàn)在卻有機床工作的聲音,大家仔細聽?!睆堖_飛示意三人停下來,讓直播間的人聽到聲音。
“好像就在前面不遠處,我們?nèi)タ纯?。有可能是兩者電路不一樣?!?p> “這地面上全是破爛的玩具皮套和散落的棉絮。嗯,這里還有兩個玩具成品,看起來做的不錯,是工廠處理的時候遺漏了嗎?還是說這是那個鬼魂做的?”
張達飛配合著攝像機鏡頭不斷解說。
陸言荒拿起一個玩具熊,仔細翻看撫摸:“這是半成品,最后的手工縫合部分沒有?!?p> 他從漏洞處拉出一坨棉花,扔在地上。
“也就是說,這是故意扔在這里的?”
陸言荒繼續(xù)把皮套里的棉花向外掏:“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那個工人本來就做工不認真,才和老板鬧了矛盾,變成鬼也改不了習慣?!?p> 掏出最后一團棉花,他感覺手中的皮套似乎突然變軟了一點。
“繼續(xù)前進吧?!?p> “小心這些釘子和鋼管,不要撞到了。等等,大家看到?jīng)]有,這里有一根緊繃的絲線,就像是用來預警的,上面沒有鈴鐺,我們還是繞過它比較好?!?p> “說不定沒有鬼,只是有個殺手在這里處理尸體,他得防止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于是做了預警的東西?!标懷曰难a充道。
“那倒不用怕了,我們好歹有四個人。”
再走了一會兒,手電筒的光亮中出現(xiàn)了機床的輪廓,然而還有幾個可愛的陰影坐在機床上面。
“為什么這些玩偶被擺在這里?是有什么神秘儀式嗎?”
“更奇怪的是機床還在運轉(zhuǎn),流水線上不斷有縫合的皮套傳過來,堆積在這里,似乎之前有人在處理,但在我們到這里之前他就離開了?!?p> 張達飛伸手抓向一個玩偶,準備檢查一下。
突然,廠房的燈光全部打開,明亮的光芒猛烈刺激著正在適應(yīng)黑暗環(huán)境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全都變成了純凈的白色。
“有人在工廠里!”張達飛驚慌地大叫,立刻轉(zhuǎn)身做出安排,“大家不要走動!集中在一起!”
然而卻沒有人理會他。
燈光關(guān)閉,白色變成黑色,炫目的色斑在眼前漂浮,遮擋了全部視線。
“敖哥!榮哥!你們還在嗎?!”工廠中傳來自己孤單無助的回音。
十多秒后,張達飛終于感覺自己的眼睛恢復了正常,他用手電筒照向前方,兩個毛絨老虎站在地上,正對著他微笑。
“這是剛才那兩個玩偶?不對,剛才的被拆掉了,這兩個是誰擺在這里的?”
他后退一步,腰部撞在了機床上,一只毛茸茸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張達飛立刻轉(zhuǎn)身,把毛絨玩具打下機床,視野中,兩列完全相同的玩具熊坐在機床兩邊,黑色的紐扣眼睛似乎有了靈性,正貪婪地盯著他。
“我記得剛才它們不是這個動作吧?”
“嗡嗡”
手機震動,這是直播間有人巨額打賞。他看向手機屏幕,攝像頭畫面中,幾十個毛絨玩具正從地上笨拙地站起來,靈活揮舞著套在手上的剪刀、鐵釘,地面和墻壁上滿是血液。
斯樓伐克:其他人怎么不見了?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飛哥的小弟:那些玩偶會動!它們追過來了!
冬西南瓜:這機關(guān)做的不錯,動作很靈活
路過的水爹:打賞了兩個“史前巨鯊”
“靠,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而且這根本不是我們做的機關(guān)??!”張達飛低聲說道。
忽然,一根胡須從屏幕邊緣伸了出來。
他抬起頭,面前是一個比人還大的老虎玩偶。它的半張臉上都是粘稠的鮮血,散發(fā)出腥味,它的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猩紅的剪刀,對準張達飛的脖子正要剪下。
與此同時,一根鐵釘突然從背后扎進身體,毛絨絨的手狠狠擊打著釘子末端,似乎想要將它深埋進去。
劇烈的疼痛讓張達飛渾身一軟,痛苦地大叫,手機也掉在了地上,他艱難地撐在機床臺子上,從巨大老虎沒有守住的方向跑了出去。
“這些玩偶怎么回事?!有人在這里殺人!快出去!報警!”
微微轉(zhuǎn)頭,他看見那些和藹可親的毛絨玩具全都站了起來,手中揮舞著鐵釘,不斷向自己走來,詭異無比。
他立刻驚慌地朝著廠房大門跑去,只聽“嘣”的一聲,一根橫在路中央的繩子便斷開了。
然后,前面不遠的大門突然被一片黑暗遮擋,就像是消失了。
“怎么可能?!”
張達飛根本沒有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但跑到盡頭,那里也只有幾個漆黑的小房間,如一個個等待獵物進入的陷阱。
沉重的腳步聲不斷靠近,刀鋒在墻壁上刮過產(chǎn)生的刺耳聲音由小變大,一團陰影逐漸出現(xiàn),老虎玩偶身邊圍繞著幾十個小型毛絨玩偶,如同一個玩偶軍團。
“沒辦法了?!眰诓粩嗔餮?,減少著張達飛的體力。
在疼痛和恐懼的刺激下,他只想立刻逃離那些詭異的玩偶。
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里面卻只有一個不知道用來做什么的機床,機床上有一個巨大的工作臺,而在工作臺和里面墻壁之間有一個空隙。
門外的玩偶越來越近了,他只能在這里面躲藏。
張達飛忍著疼痛,爬上桌子,翻過工作臺,然后平躺在狹長的縫隙中。
這樣從外面看過來,他的身體就會被工作臺遮擋住。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然后逐漸走進了屋內(nèi)。張達飛屏住呼吸,拼命祈禱著不被發(fā)現(xiàn)。
過了十多秒后,似乎那個巨大玩偶和小毛絨玩具們沒有發(fā)現(xiàn)痕跡,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內(nèi)。
“成功了!這下只需要找到出口就行了!”張達飛略微輕松了一點。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不斷流出,浸濕衣服,而痛苦卻逐漸麻木,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
“找到你了!”
寂靜的房間中,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可愛的玩具熊從工作臺上坐了起來,將剪刀刺向這個幸存者的臉頰。
回家背單詞
筆力有限,感覺氣氛還不夠緊張,讀者盡力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