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梨染聽了夜爵這番話和他的舉動,當時就想沖出去質(zhì)問他,可是又想到萬一他借此抓了自己,生死倒是不在意,可北冥衍的努力便白費了。
她此刻也說不清是什么心情,自己的一番心意到底竟是一廂情愿,愛錯了人。
她每次聽北冥衍說,夜爵會背叛她,但她堅決不信。
她以為自己夠了解他了,以為自己三年的等待便可以和他有個好結(jié)果,如神仙眷侶,雙宿雙飛。
誰能想到,自己最信賴的人,竟想讓自己死?
他對她所有的承諾,所有的甜言蜜語,如今回想起來,就像個笑話。
自己沉醉其中,妄想與他攜手一生,就跟個跳梁小丑似的。他應(yīng)該在心里覺得自己傻傻的,真好騙吧?
夜爵,我給你全部的愛與信任,而你卻不懂珍惜。
她這么想著,一邊殺著對方的人,卻怎么也不解恨。
本以為自己會精神崩潰,如今看來,不過那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全身乃至骨髓都很冷,心冷了,靈魂也迷茫了。
周圍的士兵見她淚流滿面卻殺人如麻,皆不敢靠近半分。
她覺得自己的心,自己的身體,都開了一個大口子,只有無盡刺骨的北風呼嘯,不斷灌進來。
心痛道無以復(fù)加,她和自己說,不就是個男人罷了……可是該死的,就是個男人,讓她如墜冰窟,生不如死。
她的天空都昏暗了,甚至想直接死在這里都好。
那樣就不會難受了。
雖是這樣,但她需要個發(fā)泄口,那些敵對的士兵便是她的發(fā)泄品。
她已經(jīng)殺紅了眼,雙眼冒著火光似的。
渾身負傷,卻像感覺不到痛,任由自己被鮮血濺了一身。
北冥衍留意到她,很想抱抱她,但卻被夜爵纏得脫不開身。
同時他害怕夜爵發(fā)現(xiàn)她,便不經(jīng)意地把夜爵往離她遠的地方帶。
就在這時,梨染突然不知被誰抱住了,她拼命掙扎,只聽那人輕輕道:“殿主,是我,彼岸。”
閻羅殿四大修羅之一。
梨染聽了聲音,便沒有掙扎,只是問:“你來干什么?”
“屬下要護殿主安全,如今局勢緊張,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彼岸說完,抱著梨染施展輕功,很快離開了戰(zhàn)場。
梨染此時跟丟了魂似的,木木的。
但她還是認得彼岸的,到了地方后,也沒說話,只是蹲下來哭。
彼岸見她哭得傷心,本想安慰,奈何嘴笨不知道說什么,見她肩膀一顫一顫的,想摟住,又覺得自己只是屬下,這樣做不合適。
于是他便蹲在梨染旁邊,默默看著她,眉頭緊鎖。
這一哭,就哭了一個下午。
期間彼岸去打了獵,烤熟后也沒有立刻吃,而是糾結(jié)了挺久才輕輕問:“殿主,你餓嗎?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
梨染抬頭看他,毫不夸張的說,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淚花盈盈,臉全濕了,眼睛紅不紅的,像只兔子。
唉,真可憐,彼岸想。
他把手里的雞腿往她面前推了推,溫聲道:“殿主,你再不吃,它就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