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他說他是海盜。”史塔克笑呵呵的跟旁邊的兩位說道。
維克多跟塞爾比風(fēng)趣的配合出歡慶的笑聲。
嘿嘿……
哈哈……
拉燈兇狠的啐道:“嚴(yán)肅點!別逼我痛下毒手。我這幫兄弟們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十幾條人命?!?p> 其中一位穿著露骨殘袍的年輕人湊到拉燈耳邊,掩耳低語道:“老大,我們背著的十幾條人命都是自己的兄弟,他們死之前說要跟我們一起回到家鄉(xiāng),是我們拋棄了他們。”
“混蛋,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拉燈憤怒的在小弟腦袋上敲了一竹竿,旋即兇狠的說道:“親愛的們,把這三人丟在小船上。我們走,老三老四,你們?nèi)ソ庸芏姹P,讓艦船調(diào)一個頭,姿勢一定要帥。
老五老六老七,你們?nèi)褖捍哪莾膳肿永蟻怼?p> 其他人去船艙,把這三個家伙的金玉細(xì)軟都搶了。我們伺候了貴族半輩子,今天也能當(dāng)一回大爺了。”
戈登麻利的給小弟們分配著職務(wù),突然間,海髏旗的甲板嗡嗡的震蕩了起來。
戈登跟小弟們循聲看向艦船尾部,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這……這……”戈登無語倫次的結(jié)語著,雙腿情不自禁的打顫發(fā)軟。
二層甲板上,十幾門火炮被推了上來,陰森的炮口對準(zhǔn)戈登及手下的‘悍匪’。
百十名斐石城的槍炮師從甲板中涌了出來,莊嚴(yán)肅殺的槍口對準(zhǔn)了每一位登船的海盜。
戈登看到斐石城鮮明的槍炮師軍團(tuán)時,雙腿一軟徹底癱在甲板上。
那些小弟們倒是機(jī)靈,拉著癱軟如泥的戈登躍下甲板,落水后紛紛登上擁擠的小艇。
那些人剛想逃走,忽然小艇被兩條碩大的腕足纏著底部拖到了海髏旗的甲板上。
戈登跟水下的弟兄們頓時懵比了。
“軍爺,長官,諸位大爺饒命啊!別開槍?。?!”
史塔克笑道:“你們不是海盜嗎?還想劫持海髏旗?”
“大爺,我們繳械投降,親愛的……兄弟們都別愣著了,還不快把你們的錢財都拿出來孝敬這些長官?!备甑巧硐仁孔鋻伋隽松砩蟽H存的幾枚銀幣,其他小弟們紛紛慷慨解囊,數(shù)量稀少的銀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淖矒糁装濉?p> “大爺,饒命吶。要不是被逼急了,我們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你做了。你劫持的不只是風(fēng)暴城的海髏旗,還有斐石城的槍炮師!”塞爾比冷冰冰的說著,身上刺骨的寒意籠罩著戈登及其他的小弟。
戈登上前抱著塞爾比的大腿,帶著哭腔求饒道:“長官,我們錯了。我們跟您回去還不行嗎?只要放了我們,做牛做馬都可以。我們再也不敢逃跑了?!?p> 塞爾比狐疑道:“回哪?”
“溫泉關(guān)啊?!备甑翘ь^說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道:“難道你們不是來抓我們的?”
塞爾比笑道:“抓你們?你看看這個陣勢,像是抓你們的嗎?老實回答,你們從哪里來的?”
“我們是從溫泉關(guān)逃出來的。”
“叛逃該殺!”塞爾比伸出手指,史塔克急忙上前擋住:“塞爾比,我是這里的船長,要殺要剮我說了算?!?p> 塞爾比面履薄冰:“你是想阻撓我執(zhí)行斐石城的鐵律嗎?”
史塔克笑道:“那又如何?現(xiàn)在你站在海髏旗的甲板上,我們的目的地是風(fēng)暴城。你是來出使的,不是來打戰(zhàn)的?!?p> 維克多耿理耿氣道:“塞爾比,你別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你要不服氣,大可以帶著你的侍衛(wèi)團(tuán)返回溫泉關(guān),不過我們可不能送你們了。要分道揚鑣的話,這兩艘小艇給你們?!?p> 塞爾比雙手負(fù)在身后,臉頰顫栗著壓下了胸中的怒火:“行,這件事情我們以后再算。當(dāng)下還是以大局為重。只是,這些人是我們斐石城逃出來的叛逃者,我作為侍衛(wèi)大總管,隨時隨地都有處決叛變者的權(quán)力。這跟我們的結(jié)盟事宜并不沖突。如果你們非要阻撓,未免也不把我們斐石城的誠意放在眼里,將結(jié)盟當(dāng)做兒戲?”
維克多沒想到塞爾比反將一軍,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些跪地求饒的流浪者。
史塔克淡然笑道:“塞爾比閣下,請你息怒。俗話說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兩國結(jié)盟也不起刀兵,無非是圖個喜慶。若是在結(jié)盟的道路上見了血,這也不是溫盾王希望看到的吧?再說了,就因為這些人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得不償失啊?!?p> “就是,塞爾比。我可是拿你當(dāng)朋友對待的。你去我家做客,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再說了,雖然他們該死,但我們也沒啥損失,反而得到了兩艘小艇。不吃虧?。 本S克多悻悻的說著,俯身逐個拾掇著甲板上零落的銀幣,然后理直氣壯的裝入自己的腰包。
銀幣也是錢?。∵@是斯隆家族的勤儉節(jié)約的習(xí)慣。
維克多撿錢這舉動,LOW的塞爾比失去了繼續(xù)糾纏的心情。
史塔克和顏悅色的說道:“塞爾比,其實一味的訴諸武力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難道不好奇,這些人是怎么從溫泉關(guān)防線跑出來的嗎?溫泉關(guān)防線上的疏漏才是你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重點?!?p> 塞爾比的情緒變得冷靜了許多,心懷謝意的看了看史塔克:“是我沖動了?!?p> “放心,你擔(dān)心的事,我會問個水落石出。”史塔克就此打消了塞爾比的疑慮也化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默罕默德·拉燈?”史塔克走到瘦子面前,提起拉燈的頭發(fā),怎么看也不想那位傳說中的斗士,氣質(zhì)跟膽量簡直差的不要太多。
“是的長官!偉大的蠻族之神默罕默德·瓊斯是我的先祖,更是我們族內(nèi)的智慧之神?!?p> 原來是蠻族的族人,還是瓊斯的后人。
史塔克對瓊斯有著無比的尊崇跟親切感,瓊斯頭骨讓史塔克提前獲知了里面不可估量的寶貴財富,就好比提前繼承了瓊斯的遺產(chǎn),雖然還沒有鑰匙,但并不影響史塔克是瓊斯寶藏繼承者的事實。
為了瓊斯,史塔克也要救這些人的性命。這是一個正義的繼承者應(yīng)該做的分內(nèi)之事。
只是,史塔克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趕腳。
這些瘦的跟竹竿似的,營養(yǎng)不良肌無力的叛逃者,拿著兩艘小艇就敢在人家的海域,劫持海髏旗號。
如果瓊斯知道自己的族人智商堪憂到這幅田地的話,該多么悲涼。
確實,這些人的智商跟先知瓊斯相比,簡直就是馬里亞納海溝跟喜馬拉雅山脊的差距。
史塔克下意識的摩挲著自己藏在衣襟口袋里的瓊斯頭骨,似在安慰一顆偉大的心靈。
“拉燈,你為什么逃出溫泉關(guān)?怎么逃出來的?”史塔克示意槍炮師退下,這樣能緩解這些在小艇內(nèi)緊縮成團(tuán)的‘海盜們’的緊張心理。
“回長官的話,我們都是鷹眼城邦的子民,生活在毗鄰天拓海峽的美麗城鎮(zhèn)——可可西。兩年前,可可西城鎮(zhèn)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那些人手里都有槍,他們跟鎮(zhèn)長溝通,說要用300萬金幣采購我們城鎮(zhèn)黑胡椒的庫存。
您知道的,那是一筆很客觀的財富。鎮(zhèn)長答應(yīng)了他們的要求,帶著他們打開了倉庫??墒且姷絺}庫后,那些槍手立刻撕毀合約,大肆殺掠。鎮(zhèn)子里的反抗者被他們削了首級,那些孤苦伶仃的老人孩子都不例外。后來,獨眼馬丁對我們所,只要我們束手就擒,他就饒了我們的家人。
就這樣,我們鎮(zhèn)子里幸存的四百多名男丁被他賣到了斐石城。接手我們的是斐石城的加里奧侯爵,他把我們安排在溫泉關(guān)東側(cè)的防線上,我們每天的工作是扛鋼鐵。長官,可以給我一口水嗎?”拉燈可憐巴巴的仰頭祈求著史塔克。
“當(dāng)然可以!”史塔克示意船員為這些‘遭受磨難’的爺們端上清水。
看著這些人不管不顧的狂飲,不難猜出他們一路奔逃遇到的委屈。
該死的馬丁!又是馬丁!
兩年前馬丁就是一個濫殺暴虐的人,只不過他的手段在某種意義上比考辛斯更加溫和。
罪惡之城,那座城堡,或許真如圣·保羅說的那樣,誰也無法拯救了嗎?
默罕默德·拉燈放下酒杯,繼續(xù)說道:“我們在溫泉關(guān)度過一年歡樂時光,這得感謝偉大而仁慈的溫盾王!我們雖然是被販賣過來的奴隸,但是溫盾王依然支付我們每個月30銀幣的工費;當(dāng)然這也是我們用血汗換來的。不過這并不影響溫盾王的偉大與仁慈!”
塞爾比聽聞拉燈對溫盾的敬仰,臉上亦浮現(xiàn)出自豪與敬畏之色,面色稍顯合氣的對拉燈說道:“看來你們還算有良心!放眼整個世界,在對待奴隸的問題上,只有溫盾王具備如此胸襟。后來呢?你們?yōu)槭裁磁???p> “因為饑餓!自從一年半之前,我們便沒有受到任何薪資,哪怕一塊銀幣也沒有!有一部分老鄉(xiāng)去跟加里奧侯爵詢問情況,結(jié)果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的面孔。即便如此,我們也能依靠以前積累的銀幣混個溫飽,可是半年前,加里奧讓便斷了我們那段工程上的食物供應(yīng)。說是因為工期緊張,我們沒有完成任務(wù)?!?p> 塞爾比沉聲問道:“你確定是加里奧嗎?你可知道加里奧是斐石城統(tǒng)帥百萬槍炮師的大領(lǐng)主,更是溫盾王親封的侯爵?誹謗他,可是要掉腦袋的?!?p> “大人,我們已經(jīng)淪落到這般田地,豈能嫁禍于人?我們沒了食物,空有銀幣也無法生存。故而一起寫了一份信箋希望能呈給溫盾王。結(jié)果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風(fēng)聲,當(dāng)天晚上駐守防線的監(jiān)軍便帶著槍手大肆屠殺。我們順著東邊防線尚未修葺完成的防線裂縫逃了出來,當(dāng)時不會游泳,死了不少兄弟。后來我們一直沿著陸地行走,涉沙灘穿過了天空城的海岸防線,一直到了黃金海灘。一路奔波,耗費了半年時光。身邊只剩下百十名兄弟!”
“那些人如今在哪里?”塞爾比拿著大總管的日記簿記錄著拉燈所說的經(jīng)過,陰郁的臉頰上凝出一絲憎恨與兇狠,但是他對拉燈的語氣卻轉(zhuǎn)的和藹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