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媽媽,水……”
煙煙故意拉長的嗓音,讓曲媽媽上也不是,后退也不行。
只能對著身后的婆子出氣。
“還不快去!愣著做什么!”
那跟著的人,這才有兩人往院外跑去。
曲媽媽在這府里威風(fēng)慣了。
就算是先前受寵的五公子,因?yàn)槟X子不好使,被這曲媽媽糊弄的也不是一兩次。
今日,她是想故技重施嘞。
故意口頭上答應(yīng)了,卻沒有真正讓人去辦。
說什么端熱水來,不過是想嚇唬五公子相信她真的會端盆熱水來,好讓五公子放棄差使她帶來的人。
這人呢,三日不見變一變,何況這本就是換了人。
又怎么會上當(dāng)?
過了片刻,那出去的兩個婆子端了一盆燙水來。
好似是怕五公子又有什么要求,除了水溫很高,這水倒是清澈干凈。
他們這邊的事,自然有人傳到正堂去。
此時的正堂,南家的老少都在,烏壓壓的或坐或站著,擠滿了一屋子人。
就等著新夫人來奉茶。
這新夫人沒等到,卻有一小丫頭急急的跑來,微微屈膝給屋里人行禮后走到主母跟前。
小聲的在主母耳邊說了那邊院里的情況。
主母一聽頓時變了臉色。
屋里的人豎起耳朵去聽,也聽到些只言片語。
好似是主母身邊的曲媽媽吃了虧。
有人心喜,有人看戲,還有一個主母咬著牙假裝大度。
再瞧瞧那邊新院,曲媽媽端著水進(jìn)了屋內(nèi)。這下,煙煙沒有攔她,只是那滿院子的仆婦,被他關(guān)了門擋在外面。
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嚇到了剛進(jìn)屋的曲媽媽趕緊回頭。
回過身剛想質(zhì)問他寓意何為,卻見煙煙正唇角微笑的望著她。
加上他這一身紅衣裳,白凈的臉面,整個人頗有幾分妖艷。
這般的好容貌,就連曲媽媽也看呆了。
“曲媽媽還不趕快送水過去?我家夫人還等著的?!?p> 煙煙走過去,從曲媽媽手里接過了臉盆?!扒鷭寢屇昙o(jì)大了,不如本公子代勞。”
本想借著熱水好燙一下江夢雨,沒想到她一愣神竟是讓人把水盆端走了。
“這怎么行?大丈夫應(yīng)當(dāng)做大事,怎能讓公子來?還是奴婢來。”
曲媽媽又把水搶了回去,煙煙倒是沒阻止,任由她往內(nèi)室去。
這會青桃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把床上收拾干凈,還給江夢雨梳好長發(fā),帶上發(fā)簪。
就等著潔面后上些胭脂。
平日里的江夢雨也不愛這些,何況以前江府里的好東西都在江夢燕哪。
看到曲媽媽進(jìn)來,江夢雨起身相迎,“有勞曲媽媽?!?p> “哼!五少夫人不必多禮!”
曲媽媽這蠻橫的態(tài)度,真就把自己當(dāng)主子了,此話一出,讓江夢雨瞬間沒臉。
她不過是一句感謝的話,在這成了行禮。
“曲媽媽好大的面子!”
“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我可是主母身邊的奶娘,你這禮也是當(dāng)?shù)玫??!?p> “是新婦愚鈍,竟不知曲媽媽的輩分竟在父親與母親之上。等下去了前堂,我自當(dāng)與母親謝罪。阿青,快些接了水來,可別累著曲媽媽?!?p> 阿青整個人這會還在恍惚,她的姑娘,已經(jīng)是這南府里的五少夫人,一下子從姑娘變成了女人。
她接受不了。
正愣神時,忽然被點(diǎn)名的她尚不知所措,抬眼便瞧見自家好看的姑爺塞給她一水盆。
“給夫人洗臉?!?p> “哦,是?!?p> 青桃接下,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面巾沾了水,試過水溫正好合適,這才給江夢雨用。
從頭到尾,呆在一旁的曲媽媽一愣一愣的,心里奇怪的很。
怎么回事?剛剛那盆明明是熱水,她端著的時候就覺得熱氣撲面,怎么那丫鬟不覺得燙?
不對,丫鬟皮糙肉厚的,可這新夫人卻是個嬌嫩的。
曲媽媽眼睜睜的看著面巾挨上江夢雨的臉,緊張的捏了一身汗,她就想看她出丑。這樣,主母的威嚴(yán)才能立起來。
只見阿青輕輕的給江夢雨擦臉,不見她有什么反應(yīng)。
“曲媽媽?可是有什么事?瞧您面色凝重,可別把事憋在心里。等下去了前院,母親再說我欺負(fù)您?!?p> 江夢雨捏著手里的帕子,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頭一天這般懟人,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等刁奴。
在江家,吳小娘雖然在用度上苛待她,江夢燕也老是搶她的東西。可主母治家有方,江家的下人還沒有敢欺負(fù)到主子頭上來的。
今日還是頭一次這般受氣。
“你,你怎么?”沒被燙到?
曲媽媽不敢問出后面的話來,只能奇怪的看著。
坐在一旁的煙煙看著她,打開一把折扇掩嘴偷笑。竟然敢在他面前故意捉弄他的夫人,真以為他能看著?
“夫人,好了?!?p> 阿青給江夢雨簡單的上妝,還是她喜歡的素凈,江夢雨很滿意。
整整衣裳后,對著呆呆的曲媽媽道,“曲媽媽,有勞特地跑一趟?!?p> 江夢雨前腳走了,煙煙后腳跟上,內(nèi)室只剩下一個曲媽媽,為了確認(rèn)一件事,曲媽媽偷偷的到那水盆邊上。
伸了一根手指進(jìn)去,只覺得水溫有些涼,不敢相信的把整只手放進(jìn)去。
頓時漲紅了老臉來,趕緊的把手抽出來?!盃C燙!”
再看她的手,這會兒腫成了紅豬手,“怎么回事?”
曲媽媽不信邪,又換了另一只手去試,心下想著水溫奇怪。不知道的卻是,走后的煙煙已經(jīng)撤了法術(shù),那水還是那滾燙的開水。
手尖觸及水面,熱氣傳來,曲媽媽趕緊的收了手。
“真是見鬼,那賤丫頭就是裝的!”
曲媽媽一擺衣袖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她轉(zhuǎn)過身后,那水盆竟是懸浮在空中,等她邁出一步,嘩啦一聲傾盆而下,連帶著盆子一起,砸在了曲媽媽身上。
“啊呦!啊呦!燙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