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央剛想開口問話,卻發(fā)現(xiàn)嘴里還包著飯,想想吃著東西跟別人說話不禮貌,便默默地一邊嚼一邊打量著氣勢洶洶的來人。
女生見陶央壓根沒把她們放在眼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砰”地一腳踢翻了眼前的凳子,對著陶央怒吼道:“原央!我跟你說話呢!你別欺人太甚!我告訴你,我福翎可不怕你!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這明目張膽的挑釁,而且對象還是女閻羅原央,瞬間吸引來了一大群好事者。不顧平日里的避之不及,把陶央的飯桌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誒,那妹子誰???不要命了?”
“嘖嘖,長得還蠻好看,可惜腦子不太好使?!?p> “哎呦喂,你懂個屁!人家妹子那叫A,你個大老爺兒們敢跟原央正面硬剛嗎?別說你看原央順眼?!?p> “切,我、我那叫量力而行!你以為誰都跟福翎一樣背景那么深啊?”
“打個賭唄,你押誰贏?”
“還用想嗎?肯定是原央啊!那妹子細胳膊細腿的怎么可能干的過原央!”
“嘿你個叛徒!胳膊肘往外拐啊?!福翎要是今天贏了,那可是造福全校!你怎么不盼點兒好的!”
“哎喲喲喲疼!我錯了我錯了你快松手!”
“……”
她看上去很五大三粗嗎?陶央嘴角抽搐,無視身后眾人的竊竊私語,抬眸一臉平靜地注視著眼前暴躁的漂亮女生:“不好意思胡同學,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我吃完午餐再解決嗎?”
這么貴的午餐可千萬不能因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了!
“……我姓福不姓胡!”
“嗯嗯嗯胡同學你很幸福我知道了?!?p> “我姓胡!不姓福!啊呸!”女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狠狠瞪了陶央一眼:“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我告訴你原央,你別以為大家不跟你計較就是怕你了,弗洛爾德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是是是!”陶央見此女子冥頑不化,無法溝通,只好順著她的意。不由得嘆了口氣,端起手邊的湯瞇著眼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
“以前到處為非作歹給學校丟臉也就罷了,你今天居然欺負到我頭上!你真當所有人都那么好欺負的嗎!”
“啊對對對您批評的好!”
“既然學生會管不了你,那我福翎就替大家討回公道!”
“哎哎哎您說的在理!”
“原央!”
“嗯嗯我聽著。”
漂亮女生訓著訓著突然停下,陶央以為對方是說的口渴了,便好心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
見對方并沒有接,陶央眉頭微蹙,突然想起剛才聽見的“細胳膊細腿”的評論,頓時福至心靈,十分體貼地擰開了瓶蓋,再次遞給女生:“喏,沒喝過的?!?p> “誰稀罕喝你這種人的水啊!鬼知道有沒有問題!”女生突然暴起,一把拍開陶央伸出的手,登時水花四濺,陶央躲閃不及,衣服濕了一大片,連帶著周圍的看客們也遭了殃。
陶央的臉色瞬間變黑,周身騰起的怒火有如實質(zhì)。
“你、你你想干嘛!”見陶央沉著臉一步步向她逼近,福翎咽了咽口水,氣勢有一瞬間的虛弱,但很快強硬地直視陶央的雙眼:“有本事跟我單挑!少玩虛的嚇唬人!”
“把、話、說、清、楚?!碧昭胱叩礁t崦媲埃焓肿ёΨ降囊骂I:“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p> 人群頓時嘩然一片。有出聲勸阻的,有看好戲的,也有袖手旁觀的。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攔住她了!”福翎伸手拉過一直躲在身后的瘦小女生,毫不示弱地與陶央對視。
合著這姑娘以為她威脅恐嚇人家了?什么都沒弄明白就跑來質(zhì)問,后面那女生也不解釋一下。陶央不由得覺得好笑。
“對,我是攔下她了。怎么,校規(guī)里有規(guī)定不能隨便攔住其他學生?跟你有關系嗎?”陶央嘴角嘲諷的勾了勾。
“怎么沒關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因為她膽小內(nèi)向,結(jié)果早上就被你欺負成那個樣子!怎么跟我沒關系!”福翎越說越大聲,眼中的火花仿佛要蹦出來。
“呵,你問問她,我都欺負了她什么,是打了罵了踢了還是踹了?!碧昭腚p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下巴朝女生方向抬了抬。
“別怕?!备t崤牧伺呐谋骋允景参浚骸霸攵甲隽诵┦裁矗阒还艽竽懻f,有我在,她不會欺負你的?!?p> “她、她說,她說……嗚哇哇哇哇……”女生瑟瑟發(fā)抖,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又看了看陶央,突然抑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
然后,不管福翎怎么安慰,女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有無邊無際的哭聲。
典型的栽贓陷害。
陶央輕嗤了一聲,沒心情再陪她們玩無聊的游戲,繞過福翎往餐廳大門走去:“她什么時候哭夠了再來找我對質(zhì),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先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哦,還有?!碧昭胪W∧_步,回身走到福翎面前,直逼她的雙眼,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你毀了我的午餐,這次先不跟你算賬。不過以后要記住潑水節(jié)是4月13號,千萬不要亂灑水哦,畢竟大家要共同愛護公共衛(wèi)生嘛^-^!”
福翎看著眼前女孩的笑容,只覺得脊背一涼,全身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只能愣愣的看著陶央越走越遠,甚至連身邊的朋友停止了哭泣都沒察覺到。
她明明在來之前準備了很多說辭,甚至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結(jié)果陶央什么也沒做,一個危險的眼神就足夠讓她雙股發(fā)顫,氣勢盡散。
這就是……差距嗎?
*
陶央倒不在意食堂里的眾人如何想她,反正這種事情對原來的原央而言多一件不算多,熱鬧勁兒過一過很快就散了。
她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包里的盒飯送給它的主人。
幾乎快把偌大的校園翻個底朝天,陶央才在一個角落里看見了裴延朔的身影。
他背對著她坐在地上,后背弓起,看不清他在做什么。陶央想了想,怕他又像早上一樣跑了,便沒有出聲喊他,而是躡手躡腳地湊近到他身后,輕輕地坐下。
“……”
裴延朔沒有回頭,她便也沒有主動開口,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氣氛詭異的可怕。
“……你來干什么?!迸嵫铀方K于熬不住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