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派出去的探子陸續(xù)的傳來了信息。
據(jù)刺探的人介紹,那天的白衣男子,并沒有離開平安城,依然在城內活動。
城內不知什么時候又多了三個與他穿著相似的人,這四人步伐相同,兵器也相同,分別把守著一處城門。
莊老爺子十分吃驚,他隱隱感覺,新來的三個人,必定也和那個白衣男子一樣,都是些功夫了得的人物。
“白衣男子只身一人,就能在上百打手的面前,殺了我的兒子,這會兒又一下子來了三人!”想到這,莊老爺子,心中有點不知所措。
沒辦法,莊老爺子為了給自己壯膽,又加派了幾人,繼續(xù)的密密監(jiān)視著。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城內傳來了消息,說是那四人,已經聚在了一起,在城內各處,高調的活動,莊老爺子頓感事情蹊蹺,又加派了幾個人,持續(xù)的打聽著城內的消息。
到了這天黃昏,城內又傳來一個消息。說是那四個男子到了下午,便整整齊在跪北門外,似乎在等候什么。
他們一直跪到了黃昏時分,直到一個身穿黃袍的老者,緩緩的進了城,那四人才起身。見了老者之后,四人態(tài)度極為恭敬,竟然當眾三拜九叩起來,黃衣老者的身份,似乎十分的尊貴。
行完禮后,其中的三人起身,騎上快馬,從三個城門飛奔而出。然后那個白衣男子,便一直陪著老者,走進了一處宅院。不再出來了。
莊老爺子聽完,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他沒辦法,又找來了幾十個人,讓他們拿著刀棍去平安城中巡邏,一是示威,給自己裝膽,二是監(jiān)視白衣男子一行。
莊家遭禍的消息,沒有幾天的功夫,便傳進了平安城,城內議論紛紛。而此時莊家的打手,每天拿著刀棍,在城中四處的游走,使得城內,人心慌慌,有些膽小的商家,干脆關門打烊,這平安城,失去了不少的繁華。
這一切都看在余折鐵的眼里,這平安城的事態(tài),正按著他的計劃進行著,眼見平安城里拿著刀棍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心中竊喜。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這莊老爺子吃完午飯,又在聽面前的眾人,高談闊論。
這些人,人多嘴又雜,出什么主意的都有,有說帶人燒房子的,有說過去群毆的,正在亂哄哄的時候。突然,廳外傳進來,莊爺期盼已久的一聲“鐵線幫到!”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莊老爺整理一下衣服,準備出門迎接,誰知一群人黑壓壓的已經走進了院子。
為首的是一個魁梧的漢子,穿著一身黑衫,40歲上下的年紀,二目炯炯有神,腰上別著一根閃閃發(fā)光的鋼鞭。
他的左手邊跟著一個50歲上下的老者,同樣在腰間也別著一根鋼鞭,后面跟著三隊人,六人一排,都是一水的年輕人,個個的人高馬大,殺氣騰騰,每人的腰間也都別著一根鋼鞭。
莊老爺子上前躬身行禮,剛要說話,為首之人不耐煩的問道“尸體在哪?帶我去看看!”
莊老爺子便親自帶著他,來停放尸體的偏屋。這人很做事很麻利,他和身旁的老者一起推門進去后,便對尸體仔細的查看起來。
后面的三隊年輕人,都在外面垂手站立,莊老爺子站在他們身后,一語不發(fā)。
只見兩個人,一會搖頭嘆息,一會兒竊竊私語,過了好一會兒,為首的中年人走出來,對莊爺抱拳說道“老莊,請退眾人,我們三人好好聊聊?!?p> 莊老爺子趕緊將二人請進了自己的書房,請中年漢子坐在上坐,莊老爺子陪坐在右,仆人過來擺好了茶碗,老者關門,坐到左手邊。中年人便拿起茶碗,慢慢的喝茶,一聲不響。
沉寂了一會兒,莊老爺子終于沉不住氣了,他拱手向中年漢子問道“陸幫主,兒子慘死,我的方寸已亂,您得給我個主意!”
話音剛落,只見陸幫主,猛的站起身來,抬手便把茶碗,往莊老爺子的身上扔去。
陸幫主指著莊老爺子,破口罵道“我說莊如鳳,你小子就是欠人揭你的皮!還讓我拿主意?我給你的主意還少嗎?”
他用手指著屋頂說道“這宅子背山靠水,你算個老幾?鎮(zhèn)得住這風水?就算你這把骨頭是金子的,哪埋不了你?還非要拆村子!
那個岳家小丫頭,打死不就完了嗎?怎么就不依不饒的?非要給人家扔到青樓,你都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這種損陰德的事,虧你干得出來!給你說多少遍了。那姓崔的再怎么樣,也是個官,還是個從朝廷來的京官!
你知道他和朝中的哪位大人,有什么瓜葛?你不是和他的上司,什么知府、巡撫都是朋友嗎?和那些人通個氣,等幾天,把他或降或調,不就過去了嗎?
你非要帶人把縣衙都給砸了,吃了龍膽了你!
再說那兇手,此人下手狠毒,沒有二十年的功力,不可能有這身手,我告訴你!他就是個江湖上的成名殺手!
現(xiàn)在官府都開始雇傭江湖殺手了!我明確告訴你!你在明處,他在暗處!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四個人住進了平安城,看得見的是四個,看不了的有多少?你知道嗎?我真真的告訴你,我這里沒主意!你自己抹脖子去吧!”
這陸幫主把那個莊老爺子,像訓斥兒子一般,狠狠的罵了一頓,莊老爺子,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見此情景,那個老者連忙出來打圓場,他說道“師弟!先消消氣吧,這莊爺雖然做事有些不妥,但是還不至于犯死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先不要下結論。
我斷定,那伙人不過是路過此處,并非針對莊家,和莊爺可能有個什么誤會。莊爺不懂江湖規(guī)律,可能不小心觸犯了人家,這也在所難免。我們還是去調停調停吧?!?p> 莊老爺子一聽,嘴里還是不服氣道“調停什么?我兒子都死了,而且我和陳總兵是朋友,他手下的幾萬軍士也不是吃素的!”
陸幫主一聽大怒道“什么幾萬軍士?那都是皇帝家的!沒有皇帝的令牌,他一個總兵吃了豹子,膽敢調動軍隊?我告訴你,就算他牽匹軍馬出來,那都是造反!
那個什么鳥總兵,就是一個兵油子!成天在你這騙吃騙喝,在你這權當是養(yǎng)老了!
我以前給你介紹過的,孟氏兄弟你還記得嗎?那是我?guī)偷纳铣烁呤郑Y果呢?你嫌人家兄弟二人長得瘦小,又給我送了回來。你再看看你招的那幫人,也就欺負老百姓的本事!
現(xiàn)在真來了個狠角色,一百多人,讓人家?guī)е鴤€小姑娘唬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就不信,他們一百多人齊上,還對付不了那兩個人嗎?你還在這叫喚什么?”
“師弟,消消氣。莊爺知道錯了,您就別在為難他了?!崩险哂謥泶驁A場。
“不管怎么說,這事兒出在咱們的地頭,雖然打的是莊家,但是我們鐵線幫要是不過問一下,以后在江湖上還怎么行走?況且還出了人命!
這伙人在咱們平安城出出進進,如入無人之境。根本就不把咱們鐵線幫放在眼里,這總說不過去吧。這事宜早不宜晚,反正早晚也要解決,還不如快點解決的好。”
陸幫主哼的一聲說道“好吧,師兄說的也頗在理!哼!我倒要去會這幾個人,也太不把我們鐵線幫,放在眼里了。還有,我說老莊頭,等這事了了,你也給我收斂些。
這房子,給我改了,墳頭子也給我填了,請那位崔大人,好好吃頓飯,平時多上門走動走動,你那個兒子,死了就死了吧,以后要安分點!”
莊老爺子一聽,對方居然肯為自己出頭,他十分高興,上前躬身道“多謝幫主,我下令準備酒席,吃飽了,眾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fā)。。?!?p> 陸幫主一擺手說道“事不宜遲,吃飯有的是機會,我們現(xiàn)在就去,你叫個人給我?guī)?,現(xiàn)在就動身!”
說著這二人打開房門,沖著院子里的眾人說到,“徒弟們!出門上馬,一同前往平安城!”這伙年輕人,隨即變成兩隊,左右站立。
陸幫主和自己的師兄一前一后,快步走出了院子,有仆人過來遞上韁繩,二人翻身上馬,眾徒弟一路小跑的跟出院子,也紛紛上了馬。這一伙人便一路疾馳,跟著向導,朝平安城奔去。
這一路人馬,氣勢洶洶的奔向平安城,很快便停到了那處小院。
眾人走到門前,發(fā)現(xiàn)院門大開,院子里清掃的干干凈凈,一個小姑娘正在拎著一桶水澆地。
這些人下了馬,那老者向眾年輕人使了一個眼色,有十六個年輕人隨即跳出隊伍,上房的上房,看后門的看后門,堵窗戶的堵窗戶,不一會,一聲聲的口哨聲,從這院子各處傳來。
收到信號后,陸幫主和那老者,這才慢悠悠的走進了院子,身后還跟著兩個手拿鋼鞭的年輕人。
陸幫主慢慢走進來,環(huán)顧著四周,只見房上,圍墻上,或爬,或站,或蹲,布滿了自己弟子,院子里,已經有一個人把灑水的小姑娘治住,抵到了墻跟,旁邊放著一桶水,還有三人背靠著背。站在院子當中,四處張望著。
“是誰進來啦?”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屋內里傳了出來“是無極派。。。”那個小姑娘剛剛說了四個字,就被捂住了嘴。
這“無極派”三個字剛一出口,這陸幫主和老者心中頓時一驚!他們對視了一會兒,不由自主竟然的停下了腳步。
“噢,看來是老相識啊,哪位師兄來啦?是陸長青師兄,還是袁長冒師兄,或者是孫長責師兄?雁蕩山一別之后,真是頗為思念?。】炜煊姓?!”
二人嚇了一跳,原來對方口中的幾個名字,正是幾位早已亡故的,師叔們的名號,二人互相對視了一下,用手握著鋼鞭,一動不動。
那個老者見他們不肯進來,于是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我們這里沒有埋伏,我們只有三個人,偌大的一個無極派,還怕我們三個嗎?”
聽屋內的人這么一說,二人立刻提高了警惕,他們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鋼鞭,慢慢的走到門前,向里面小心張望。
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從屋內傳了出來,二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有個老者端坐在椅子上。一個大漢背對著他們,正跪在地上給這個老者洗腳。那個老者正閉著眼睛,享受著。
老者閉著眼開口道“二位,進屋就坐吧,我歲數(shù)大了,腿腳不好,每天這個時候啊,都得讓童子給我洗腳。禮遇不周,望二位見諒。
我與二位的幾位師叔都有過一面之緣,桌上有本秘籍,你們可以先看看,那上面所畫,都是二位的師叔們,與我過招時的情景。你們可以翻翻,緬懷一下前輩?!?p> 老者的言語雖然和藹可親,但是屋外的二人,仍舊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這時他們身后的一個年輕人,實在沉不住氣,大喝一聲“什么無極派,我們是堂堂的鐵線幫!”然后胯步進屋,一把抄起書,將書送到陸幫主的手中后。又站回了原位。
陸幫主接過書,把書頁快速的翻了翻,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樣,然后沖身后的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二人便站在門口,盯著著那個閉眼老頭,和跪著洗腳的漢子。師兄弟二人這才打開書,小心的一起翻看起來。
下一回背火運莊府遭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