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大哥這是賴上自己了,李長野卻只想開溜。
他忙掏出手機查了查最近的公交線路,看到521路距離到站還有400米后,忙對著獨孤信嘿嘿一笑,“大司馬?您要不先回博物館待著?我明天還有課,是帶不了您的!”
“就像您說的,來了那么多游客就我能聽見您說話,能看見您!這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承認(rèn)!”
“可您老跟著我,是會影響我正常生活的!您要是信我,就等我回去查查原因,回頭再給您答復(fù)如何?”
李長野想忽悠人之后開溜,可獨孤信哪里會看不出來?
少年人極力排斥的情緒他感覺得到,“既如此,那便告辭了?!?p> 521公交車哐當(dāng)?shù)拈_門聲拉回了李長野的思緒,他看著飛馳的車輛從獨孤信的身體穿過,看著那道孤寂千年的魂魄走入博物館,等回過神來,公交車門已經(jīng)啪的關(guān)上了!
身后被他擋著沒擠上車的買菜老太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低聲罵道:“真是個瓷錘!”
李長野恍若未聞,只是心底有那么些不是滋味兒。
他往旁邊挪了挪,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獨孤信三個字……
……
……
閉館后的博物館,隨著夜色陷入一片黑暗。
獨孤信站在玻璃罩前,看著那枚自己隨身攜帶,總共就用了不到九年的印章幽幽的嘆了一聲。
“河內(nèi)戾公……”
被逼自盡時的獨孤信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墓志銘上會冠以“戾”字謚號入葬。
他戎馬一生,權(quán)攝天下,畏他、敬他、要殺他的,數(shù)不勝數(shù)。
從身死至今,千年的悲戚不甘,一直都未在心中消散。
玻璃罩內(nèi)的煤精組印,仿佛他那些年的縮影寫照,他輕撫著小巧的印章,卻無法得到任何解惑的回答,死物終究是死物罷了。
現(xiàn)今,回不去,亦無處可去。
少年人急于躲避的心情他亦看的清楚,強行跟著也沒什么意義,既然自身可以隨意行走世間,那便去看看老朋友……
“黑泰,你與馮翊可曾知曉我的下場……”
……
……
在公交站牌刷了半個小時度娘和某乎的李長野,終于仰起頭揉了揉僵硬的后頸,“這大哥原來是美男??!就這履歷,放在現(xiàn)代至少得是上將軍銜!嗯……三個女兒還都是皇后,就是死的有些可惜了……”
他預(yù)約的是下午3點45分入館,逛了一圈,又在公交站牌坐了半個小時,天也差不多暗了,521路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輛。
“算了,反正也不打算來了,查這么多做什么!”李長野將手機二維碼打開,上了及時到站的521路,滴的刷了一下往褲兜一塞,徑直走向后排的位置,一屁股就癱那兒了。
車輛啟動時,李長野望著窗外打算裝一把憂郁,誰知一抬眼,就瞧見獨孤信大闊步的出了博物館,橫穿過車流不息的馬路,一路朝著東北方向走去。
“這大哥要去哪?該不會是要去找自己的墓吧?”李長歌心中暗道,剛想著要不要下車去問問,司機就一腳油門,竄出去老遠(yuǎn),等他再一回頭,那大哥早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