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龍和尚青廉一路無話,尚青廉多次試圖和莊夢龍聊聊他的母親,好增進一下父子的感情,都被莊夢龍無視了。
“已經(jīng)送你到這兒了,就快到花陵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走了?!鼻f夢龍說著,轉(zhuǎn)身欲走。
“夢龍,要不你和我回你母親老家看看,我們找遠親敘敘舊?”尚青廉仍舊不死心地想留住莊夢龍。
“看什么呢?看你現(xiàn)在如此落魄?還是看我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殘廢?”莊夢龍冷冷道。他正轉(zhuǎn)頭打算離開,就看到迎面走來的幾個人。
迎面走來的,是身穿一白一黑一紅色長衫的人,為首的,是白衣,臉上帶著一個可怕的面具,黑衣的,是一個眼神像狼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十足丑陋的丑八怪,渾身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這就是殺神?可惜可惜,年輕有為,卻偏偏是個殘疾……”白夜笑,笑聲輕佻。
“你是誰?”莊夢龍問道。
“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眼前這個人的人頭?!卑滓沟馈?p> “怎么,他跟你有怨有仇么?”
“我白夜,從來不會親自動手殺和我無冤無仇之人。原本,我也曾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來著,卻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十足的廢物!不僅一事無成,還聲名狼藉眾叛親離的廢物!”
“白夜……你是飲鴆口中所說的百鬼白夜殺的首領?”莊夢龍山下打量起他來。
“怎么,看起來,讓你失望了么?”白夜笑,笑聲爽朗。
莊夢龍也笑,同樣爽朗,“沒想到白夜原來也是唯利是圖兩面三刀的人,見著莊家沒落,就從合作變成投誠了么?”
白夜和莊夢龍說話的時候,尚青廉一直躲在莊夢龍的身后,他自知他的武功在眼前這幾個人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況還斷了一只手,所以他變得異常沉默和乖。
“我百鬼白夜殺一向是識時務為俊杰,我的人要吃飯,要生存,要享受,利益驅(qū)使也是正常的嘛。你且告訴我,已經(jīng)和他決裂了的你,還會不會護著他?!”
“雖已決裂,但他畢竟曾經(jīng)是我父親,你說我要不要護著他?”莊夢龍道,握緊了手中的機關杖。
“只怕你就算想護,也護不住吧。”白夜道。他拍了拍身邊的怪物,道,“天火,他就交給你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和宮落棠一樣,值得我出手。”
怪物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用可怖的手抽出了腰間的殘劍。
天火出手,殘劍破空。
殺神出手,山河動蕩。
天火的劍和莊夢龍的機關杖擊打在了一起,火星四濺,大地皸裂。尚青廉在一旁幾乎嚇得丟了魂,他從未如此膽怯,只因為百鬼白夜殺這種敵人著實太過強大。
天火和莊夢龍打了十幾個回合,莊夢龍漸漸露出頹勢。尚青廉試圖偷偷溜走,卻被白夜和狼牙攔住了去路。莊夢龍已明顯不敵,尚青廉幾乎絕望。
“天火,居然比殺神還要可怕?!崩茄劳鴱P殺中的兩個絕頂高手,不禁言道。
“他確實可怕,像他這種人,原本就已經(jīng)是死了的,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再怎么說,也只會比想死的人更加可怕?!卑滓灌馈K肫鹆怂跻娞旎鸬臉幼?,那個可怕的怪物是百鬼中唯一一個不是因為被他救了而加入百鬼白夜殺中的人,也是前不久剛剛加入百鬼的人。他來找白夜的時候,似乎因為聲帶灼傷而不能說話。他指了指劍上的“天火”,然后做出了一個“殺”的架勢,然后就成了百鬼中的“天火”。
天火贏了,莊夢龍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他的機關杖掉在一邊,他艱難地用一只手和一只腿往機關杖的方向挪動,天火望了望殘缺的他,沒有再繼續(xù)下手。天火看著跪在地上不斷求饒著的尚青廉,望了一眼白夜。白夜點了點頭,天火揮劍斬去了尚青廉的頭顱。
血濺在莊夢龍的臉上……
“若你答應加入百鬼,我可以叫你“無頭”,或者“斬首”,又或者,你覺得……“分頸”怎么樣?”白夜道,語氣中竟真有幾分誠懇。
莊夢龍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好不容易拿回手中的機關杖,寶貝一樣地看著。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若你考慮清楚了,可以隨時回去莊府找我們?!卑滓沟?。
尚青廉的身體被莊夢龍就地埋葬,他沒有流淚,一滴都沒有,他只是嘆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息,然后在荒天野地……只身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