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兵分兩路
前往黑云山的過程中吳羽他們選擇的交通工具是馬，但很遺憾的是吳羽不會騎馬，所以杰克不得不把回來時用的那輛馬車又給開了出來。
但這似乎也是在杰克的計算之中，當(dāng)吳羽他們到了黑云山寨的山腳下的時候，天正好黑了。
晚上偷襲，這確實是兩軍交戰(zhàn)最常用的一招，但吳羽看著眼前這巍峨的山峰，突然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畢竟吳羽就是一個普通人，在過去的那個世界，五大名山他也都去游玩過，但哪怕有著人工鋪好的臺階，當(dāng)自己爬上去的時候往往都會累得半死不活了，更別說眼前這險峻的自然環(huán)境了。
而且望山跑死馬這句俗語也不是白說的。
雖然眼前這黑云山看起來不高，但吳羽估計沒有五六個小時，以正常人的速度也爬不上去，更別說他們一路上還得躲避陷阱，排除暗哨。
這些問題吳羽之前也考慮過，之所以沒提出來，是因為吳羽認為杰克肯定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杰克依然要求自己跟過來，那必然是有所安排的。
來到山腳下之后，杰克沒有立刻向山頂進發(fā)，而是選擇讓隊伍原地修整。
他們一群人共分成了兩波，警衛(wèi)隊的人在一處，杰克和吳羽則是在另一處，他們沒有生明火，就那么默默地啃食著攜帶的干糧。
突然，吳羽的耳畔傳進了一道聲音。
“吳羽，不要驚訝，我是杰克，我正在用傳音入密的手段跟你交流，你不用回話，認真聽從我的安排就好了?！?p> 吳羽猛地把頭轉(zhuǎn)向杰克，只見一塊被咬了一半的餅子正好擋住了他的下半臉，讓人看不見隱藏在后面的嘴唇。
吳羽裝作活動一下脖子，又將頭給轉(zhuǎn)了回來，拿起干糧咀嚼著，并認真地聆聽著杰克的傳話。
“等會我會安排一個人留守在這里斷后，那個人就是你，理由就是你跟不上我們的行動，這樣也不會引人懷疑?！?p> “但你真正要做的事情并不是這個，等我們離開后，你在心中默數(shù)兩千秒，然后就可以開始行動了，你先要殺死警衛(wèi)隊所有的馬，這會限制他們回城的速度，然后解開馬車的繩索?！?p> “我知道你不會騎馬，但我的馬是具備著低級智慧的靈獸，我已經(jīng)提前告訴它要遵從你的指揮，你只需要騎到它的身上，它是不會反抗你的?！?p> “然后你立即前往格林小鎮(zhèn)的冒險者公會，雖然現(xiàn)在很晚了，但我之前就讓跟我關(guān)系不錯的冒險者今天晚點回家，因為我沒告訴他們具體事項，所以不會全部都來幫助你，但只要有兩三個人，就足夠了?！?p> “等召集好人馬之后，你就立即去進攻羅素莊園。”
吳羽聽到這，驚得手中的干糧都掉了，不過他很快又收起了臉上的驚訝之色，裝作沒事人一樣重新拿起一塊干糧啃了起來。
“擒賊先擒王，這才是我真正的計劃，只要抓住本森，再困住他七日，那便是我的勝利?！?p> “本森的腳是我弄傷的，在你遇刺的當(dāng)晚，我嘗試著去抓住他，但失敗了，他的身邊有個高手，我無法快速取勝，而我也不能言名正言順地帶兵攻擊他，所以我必須另尋他法?！?p> “克頓是不是本森的人不重要，凱文有沒有背叛我也不重要，只要我到達了黑云山山頂，那么本森必然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僅可以除掉我，還可以將我的死嫁禍到山賊頭上，以免落人口實?！?p> 聽到這，吳羽神情一震，想要說什么，但杰克語速實在是太快了，完全不給吳羽插嘴的機會。
“本森必然會把自己的主力派到黑云山來埋伏我，而這也是你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本森自己只不過是二階戰(zhàn)士，沒有手下守護，絕對不是你的對手?！?p> “你回莊園抓住本森，然后去找薇爾莉特，讓一名叫莎莉的女仆帶上指環(huán)，再激活它，我便可立刻趕回莊園，而且莎莉是本森的人，她不會有事的?！?p> 吳羽焦慮地看著杰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放心吧，就像我前幾天跟你說過的，同為五階，就算不敵，也不會被輕易殺死的，那么我的性命、我妹妹的安危就托付給你了?！?p>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杰克手中的餅子也正好吃完了，他站起了身子，來到警衛(wèi)隊成員的前面，開始交代著事后的安排。
吳羽就呆呆地愣住那里，機械地咀嚼著。
當(dāng)杰克交代完之后，警衛(wèi)隊的人便紛紛背起了行囊，擺好了陣列。
“哼，我就說這個廢物沒用吧，就只會拖累我們的行程。”凱文又在那開口譏諷道。
吳羽也沒有回嘴，就那么靜靜地凝視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
“喂，別那么隨便就把性命給托付給我呀，你覺得我像那么靠譜的人嗎？”也不知過了多久，吳羽輕聲喃喃道。
“而且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我，真是個霸道的家伙呀?！?p> 吳羽一邊埋怨著，一邊用劍撐著地站了起來。
吳羽來到了馬匹的跟前，跟它對視著，眼神一片冰冷。
作為位于動物頂點的人類，吳羽并沒有對其它動物的同情心，也沒有食用他們的負罪感，除人類以外，天地眾生皆為工具，這就是他作為人類的最根本的認知。
所以沒有什么值得猶豫的，吳羽冷漠地舉起了手中的屠刀。
【全力一劍】
吳羽懷揣著最后的仁慈，調(diào)動了渾身的力道，從馬的頸脖處，順著骨骼間的縫隙，讓劍順利地從中穿過。
“噗呲?！毕翊蜷_了花灑一樣，鮮血四濺。
吳羽瞳孔皺縮，身體下意識地避讓著那些鮮紅色的液體。
但仍舊有些血液粘在了他的身上。
“嘔?！?p> 惡心，反胃，剛吃下的干糧都被吳羽給吐了出來。
哪怕穿越以來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不少戰(zhàn)斗了，但這種血淋淋的場景對吳羽而言還是第一次，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親手進行殺戮。
吳羽杵著劍站了一會，感覺勉強克服了那股惡心感，吳羽拖著有點酸痛的手臂來到了另一匹馬之前。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善？”
吳羽無神地詢問著眼前的馬，那匹馬嘶吼著，四肢蹄子慌亂地蹬著，但被繩子捆住的它根本無法逃脫。
手起刀落，又斬下了一顆馬頭。
“如果說善就是對生靈不計回報的關(guān)懷，那為何此刻我的心中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吳羽來到了另一匹馬的面前，繼續(xù)問道。
馬死死地后退著，吳羽似乎在它的眼中看見一抹哀求。
“如果說善就是基于個人價值觀的自我滿足，那為何此刻我沒有絲毫放過你的想法？”
連續(xù)兩次的全力揮劍，肌肉變得越發(fā)地?zé)o力了。
但吳羽依舊保持著技能的持續(xù)運用。
當(dāng)吳羽來到了最后一匹馬的面前，他已經(jīng)一身血紅，宛若從修羅場歸來的惡鬼，吳羽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就連杰克也會進行殺戮，他注定只能代表正義，那誰又能代表善良，亦或者好人根本從未存在？”
最后那匹馬身軀不停地顫抖，吳羽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在不斷地刺激著這可憐的小動物。
吳羽的劍停下了，馬像看見了希望一樣停下了掙扎的身軀。
但很快劍光一閃，吳羽于瞬息之間將其斃命。
“果然，至少我不是好人?！眳怯饑@息道。這是吳羽在嘗試放過這匹馬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毫無波動后得出的結(jié)論。
杰克的那匹馬是一匹白馬，看見同類倒下也無動于衷，這股冷靜倒是跟杰克一脈相承。
吳羽擦拭了一下劍身上的血跡，收劍回鞘，直到爬到馬背上都沒見其反抗。
果然杰克的安排永遠是那么值得信任。
吳羽用右手牽著韁繩，輕輕一揮，也不用吳羽指揮，馬便載著他迅速地奔跑了起來。
“宿主，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喜歡說廢話了?！庇隈R背上，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我揮出的每一劍都要付出代價，所以我想讓我揮出的每一劍也擁有著意義?！眳怯饹]奇怪系統(tǒng)的突然出聲，而是淡淡地回應(yīng)道。
“那你找到揮劍的意義了嗎？”系統(tǒng)好奇地問道。
吳羽看著自己握住韁繩的右手，估計肌肉有點拉傷，就連抬起來都有點費勁了，但吳羽現(xiàn)在的心思全在劍上，過了半天，他才神情落寞地說道。
“沒有，至少這幾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