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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愛之名之愛為何

八十六《希望》

以愛之名之愛為何 擬寒開 7057 2020-09-07 10:00:00

  搬離的第一晚,佳音很晚才睡,她回憶著顧瀾之的話,不禁開始動搖:靠自己活下去,我真的行嗎?

  帶著這個疑問,她慢慢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上班時間,突然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

  “誰???”她帶著憤意起身,托著額頭無力的問著。

  “我~”

  佳音聞聲而起,打開門迷糊的問:“你干嘛?”

  顧瀾之:“趕快洗漱,我?guī)闳€地方?!?p>  “可我還要去珍飾?。 ?p>  顧瀾之:“你只是個跑腿的,少了你珍飾不會不運轉(zhuǎn)的,快點。”

  在他的催促下,佳音趕忙刷了牙洗了臉,梳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拿起手機便跟著他出了門。

  顧瀾之帶著她,兩人騎著路邊的共享單車,不一會便到達了目的地。

  “設(shè)計學(xué)院!”佳音抬起頭,望著門上清晰的大字,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顧瀾之伸手攔住。

  “我說過我不去的!”

  顧瀾之:“可我學(xué)費已經(jīng)付了,你不去可以,那就把學(xué)費退我吧。”

  “你……”佳音被噎到無語,可是想想她那銀行卡上,微薄的幾位數(shù),她一時也根本還不上這錢。

  “哼~”顧瀾之見她為難的表情,不禁低眉一笑;說,“既然還不起,那就好好進去學(xué),反正呢,我已經(jīng)替你請了兩個半小時的假,課程也只有兩小時,你騎車回去夠了。”

  說完,他將單子重重的交到了佳音的手中,騎上車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望著手中那沉重的入學(xué)通知,佳音一時有些迷茫了。

  眼下的路雖然不多,只有兩條,她卻不知道,究竟該往哪兒走。

  她站在那兒,靜靜的沉思了許久,也糾結(jié)了許久。

  直到,其他學(xué)生都已經(jīng)進去了,眼看門就要關(guān)了,她才終于邁動步伐,走進了那扇大門。

  到了下午,當(dāng)她從珍飾出來后,顧瀾之又一次出現(xiàn)了。

  他拉著佳音,來到了一家咖啡館外,對她說:“你那點微薄的工資,夠租房生活也不夠你給我還債的,所以我就給你找了份零工,在這里幫老板打打雜,你也能多賺點?!?p>  佳音覺得,他說的沒錯,能多賺一點,她也能早些還清他的債,于是便留在了咖啡廳里打零工。

  顧瀾之的所作所為,看似冷酷,卻處處用心良苦,他將佳音的生活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讓她沒有了胡思亂想的機會。

  他也常會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幫助她開解她。

  就這樣,佳音開起了三班倒的生活模式,每天早上,她要請兩個小時的假去學(xué)習(xí),然后才能回珍飾,到了晚上,她又要去打零工賺錢。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早已經(jīng)累到疲憊不堪了,再加上又有酒精幫助的緣故,她睡得也越發(fā)沉了,那些噩夢帶給她的傷害,也越來越小,就連次數(shù),也變得越來越少了。

  直到一個星期后,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覺得即便夏琳不計較,可她每天請假,別人也難免說閑話,她不想令夏琳為難。

  因此,她和夏琳解釋了一通后,選擇了暫時辭職。

  辭職后,她又找了份和學(xué)習(xí)時間不沖突的事情做。

  每月發(fā)下來的工資,她就分成了兩份,其中三分之一留作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費,另外三分之二,她交還給了顧瀾之,說是要分期還債。

  她就這么雖然忙碌,卻充實的過完了一天又一天,過了大約三四個月后,她的噩夢,仿佛突然停了,她試著不再喝酒,可是噩夢也沒再回來。

  她變了,變得不再處處覺得自己不行,當(dāng)遇到事情,她變得愿意伸手去嘗試一下。

  這些改變,令夏琳很是欣慰。

  可是在顧瀾之看來,她卻并沒有完全恢復(fù),因為,她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喜怒哀樂通通掩藏,有任何的情緒,都不愿意說出來,甚至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直到后來,快要過年的時候,顧瀾之知道,她并不想打擾了夏琳一家的團圓,于是便約她一起,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就當(dāng)旅游了。

  可是,佳音沒有錢,于是最終,兩人也只是在那座城市里,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并沒有跑遠。

  搖晃的車廂中,她不禁想起了云少霆要帶她看遍山川海岸的承諾,想起了兒時,父親曾帶著她外出求醫(yī)的場景。

  這時,車載電視上一陣陣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佳音抬起頭,發(fā)現(xiàn),那正是自己之前在家時一直在追的一個網(wǎng)綜節(jié)目。

  這節(jié)目,自從離家后,她也再不曾看過了。

  那一刻,她仰著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熒屏,臉上竟也在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了……”這時,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節(jié)目漸漸進入了高潮,也進入了極其煽情的環(huán)節(jié),可偏偏這一期說的,就是父愛。

  那一刻,看著節(jié)目中的那個父親,聽著那個熟悉的旋律,回憶著這么多年以來和父親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不禁紅了眼眶。

  她立即轉(zhuǎn)過了頭,閉上了眼睛,努力的隱忍著隱忍著……

  “經(jīng)過劇烈搖晃的汽水瓶,如果不懂得如何釋放體內(nèi)壓力的話,終會難以承受的?!币慌缘念櫈懼畟?cè)臉望著她,聲音溫暖的勸說著。

  “我知道?!奔岩綮o靜的閉著雙眼,努力的平穩(wěn)著語調(diào),平復(fù)著心情,如水般幽靜溫和的說到,“可在我老家那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那就是過年的時候,一定不能流淚,否則……那一年都不會有好運的,而且還會連累家人?!?p>  “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你還信這個?”

  “呵~”佳音淡笑了一聲,笑聲中夾雜著濃濃的無奈與傷感,“從前我也不信,可現(xiàn)在想想,卻也不無道理。我父親總說,我和母親兩個人喪氣,讓這個家總是充滿了晦氣,可現(xiàn)在我覺得,媽媽是被我拖累了。是我太過軟弱無能,平日里只會哭,才會讓這個家霉運不斷,所以……我還有什么理由不信呢?!?p>  “那就等三天年過后,到時如果你還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如果你需要一個肩膀呢,我也可以借給你,衣服弄臟了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替我洗干凈了就好?!?p>  “呵……”正感傷的她,聽著他說的話,眼里噙著淚水,玩笑說,“可就算過了年,也還在正月啊,會不吉利的?!?p>  “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隱忍,也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自責(zé),三天后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那幾天,顧瀾之陪伴著她游游走走,看過了川流人群,也覽過了幾處霓虹,這期間,她笑過,也瘋過,甚至偶爾會向他袒露一些自己的無奈與絕望,可是她卻從來不曾哭過,哪怕一滴眼淚,也不曾見她流過。

  直到,初五的那一天……

  那天中午,顧瀾之帶著她,去了一家較有當(dāng)?shù)靥厣幕疱伒昀铩?p>  兩人一落座,佳音的目光,便已然不自覺的,被遠處一張桌子上的一對父女所吸引了。

  那女孩,帶著一個厚厚的毛線帽,帽子下掩蓋的,是一張桑白而又憔悴的面容。

  “爸爸,等我的病治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學(xué)校了?”

  “是啊,等你治好了,你就好好讀書,我女兒這么聰明,我以后還得靠你養(yǎng)我呢。”

  佳音靜靜的凝聽著父女二人的談話,她不知道,那女孩究竟是得了什么樣的病,可她卻知道,那一刻女孩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幸福。

  看了一會兒,佳音眼角微皺,面帶微笑的收回了目光,她對顧瀾之說:“我想起來,我剛剛來時看到隔壁有一家人流量很多的餅店,我去買一點嘗嘗,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離開了那家火鍋店,這一走就是10多分鐘……

  顧瀾之焦急的等待著,他不到5分鐘,就會抬一下手看看手表,直到她離開的20多分鐘后,他有些慌了。

  他趕忙離開了店里,去了她說的那家餅店,可是卻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他又沿著街邊,一路尋找。

  他腳步不停的走著走著,目光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徘徊在馬路的兩旁。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如同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一步步又退回了身后的那個人流稀少的巷口。

  他轉(zhuǎn)過身,向里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他慢慢走了進去,走到了她的身邊,他滿眼柔情的望著她,望著她手背遮掩下顫抖的雙唇,望著她早已婆娑的雙眸,頓時,一股淡淡的疼惜之情,在他的心中倏然而生。

  同時萌生的,還有慶幸與心安,因為她終于不再故作堅強了,她終于愿意去釋放她自己了。

  他伸出手,繞過她的脖頸,輕輕的將她的頭摟到了自己的肩上。

  她幾近失聲的顫抖著,再不發(fā)一言。

  那一刻,她仿佛要將心底里所有的委屈與痛苦都要宣泄出來,她的淚,也猶如泉涌般的涌了出來。

  痛哭過后,她輕輕的松開了他寬碩的肩,她無力的后退著,慢慢的退到了墻角。

  她的眸中,猶如暴雨過后的細雨般,淅淅瀝瀝的流淌著一滴滴淚珠。

  她的口中,柔聲的嗚咽呢喃著,道出了那些她深深埋藏卻從未說出口的話。

  “小的時候,家里人帶著我去過很多的地方看病,他有時間的時候,也帶我去過兩次。很奇怪的是……”

  一陣凝噎過后,她流淌著淚珠的眼角,卻流露出了一抹難以形容的笑意,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回憶著說,“明明那個時候,帶著我來回奔勞最多的人是我媽,每天照顧我生活起居的人也是她,可我卻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一絲的感恩。反觀,有一次他帶著我去看病的時候,我望著他頂著日頭,帶著我四處尋找醫(yī)院的模樣,望著他額邊低落的汗珠,我卻不禁感到心疼,那時候我對自己說,不管要冒多大的風(fēng)險,我都要治好我的病,不管將來有多辛苦,我也都要好好的讀書,考上大學(xué)。因為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他愛喝酒,我就把這世上最好的酒買給他喝,他愛和朋友打牌,我就每天都給他錢,讓他和朋友好好的玩,我要讓他能夠在所有的朋友面前炫耀,他有一個乖巧懂事,又能干的好女兒,我要讓他一出門就倍有面子。那個時候在我心里,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說他一句壞話,哪怕那個人是我的媽媽。所以后來,當(dāng)他們越吵越兇的時候,當(dāng)我媽開始把氣都撒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心里開始對我媽有恨了,我恨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更恨她為什么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爸??墒恰?p>  佳音哽咽著,她指尖朝上,掌心緊緊的遮住了自己的雙眼,她的聲音沙啞,渾身都在顫抖著,可突然,她卻又大笑了起來,帶著哭聲的,笑了起來。

  “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是我太蠢了,我總說我爸無情絕義,但其實我又能好到哪去呢?那么多年,我依照自己的喜愛,去判斷那些是非對錯,我忽略了父親所有的過錯,也無視了母親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與心酸?,F(xiàn)在我終于知道錯了,我想要變成母親希望的那個樣子,她跟我說,一個聰明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情緒都放在表面的,一個成功的人,是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我努力了,我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我努力的把所有事都做到了最好,可是……”漸漸的,她沉默了,只有那眼淚,還在不停歇的流淌著。

  顧瀾之:“你之所以崩潰,并不是因為你做不到你母親要求的,而是因為你覺得沒了希望與寄托。你一直在避重就輕,當(dāng)初,你把所有的情感與依賴,都寄托在了你父親的身上,在你眼中,他就是你的世界,所以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好的時候,你的世界崩塌了。你變得孤僻,變得不好相處,事實上只是你一遍遍的在告訴自己,如果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誰是值得你信任的?所以你排斥所有人,防備所有人,事實上只是不想再受一次傷害而已,可其實呢,你心里還在渴望著別人的關(guān)懷。直到后來你遇到了云少霆,他愛你照顧你,這讓你覺得也許是老天在補償你,你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可結(jié)果又是不如人意。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你這一生都在尋找情感依賴,尋找寄托,事實上你努力的按照你母親說的做,也并不是覺得她說的有多對,你只是將她劃為了你下一個想要依賴的目標(biāo),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你無法做到的時候,你崩潰了,因為你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什么,是你可以依賴的了……”

  “我是這樣嗎?”佳音不禁問。

  “其實人這一生,依賴誰都不如依賴自己,與其按照別人想要的劇本,去演一個根本不適合自己的角色,不如演好自己的角色,因為每一個人的要求不同,看法也不同,你能滿足的了這個,卻滿足不了那一個,只有做好自己,才不用去管別人的喜好?!?p>  佳音:“可我想要的,只是最純粹的感情,不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可為什么,那些所謂的好與疼愛,會夾雜了那么多的雜質(zhì)呢?”

  “你想要最純粹的感情,那你身邊就有??!”顧瀾之一步步靠近,他雙手捧起她額的兩邊,托起了她的頭,望著她閃著淚光的雙眼,溫柔的說,“夏琳和你,難道不是最純粹的友情嗎?至于親情,你母親跟你說的那些為人處世的要點,你真的覺得她只是想要把你塑造成她想要的樣子嗎?她只是希望,你能夠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何嘗不是一種婉轉(zhuǎn)的關(guān)愛呢?還有你的弟弟,你故意不再主動的聯(lián)系他,是覺得,離了你他也能過的很好嗎?那么當(dāng)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過一絲一毫的不舍呢?如果有,那這不是感情又是什么呢?人這一生不能太貪心,你已經(jīng)擁有了這么多最美好的感情,為什么還要去強求那些與你無緣的呢?”

  自那日過后,顧瀾之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中無數(shù)次的回響過,她也曾無數(shù)次的問過自己,真的是她太貪心了嗎,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只為尋找一份情感上的依托嗎?

  這些問題在她腦中縈繞了很久,始終未曾得到答案,不過,在顧瀾之的幫助下,她卻漸漸明白了,如果她想要擺脫現(xiàn)在所承受的一切,依賴任何人,都遠不如依賴她自己。

  顧瀾之的出現(xiàn),仿佛開啟了她的另一段人生,對于佳音來說,他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他不像云少霆一般,用他堅實的臂膀,托舉著她步步攀登,也不像母親一般,用牢固的保護罩,護著她的生命,更不像父親他們一樣,將“為了她”三個字掛在嘴上。

  他只在無形當(dāng)中,一點點的引導(dǎo)著她,讓她明白了,她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也讓她明白了,堅強是她唯一需要的保護色。

  可是謊言終究會被揭穿,顧瀾之的身份,也在一次無意間,袒露在了佳音的面前。

  那一日,佳音無意間聽到了顧瀾之和夏琳的對話,才明白,原來他竟是夏琳為自己找的心理醫(yī)生。

  那一刻,無論她有多么的痛恨謊言,痛恨欺騙,可她的心里,卻也只涌現(xiàn)出了一陣暖流。

  她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依舊佯裝不知的,配合著顧瀾之的每一步計劃,一步步變成了一個更好的她。

  然而這一切,當(dāng)她回來后,卻只字未在母親面前提過。

  因為她明白,如果母親在乎,她說了,不過是多了個擔(dān)心的人;如果母親不在意,她說了也無濟于事,只會惹得母親責(zé)罵,責(zé)罵她太過軟弱。

  所以還不如將這一切咽進肚里,就當(dāng)作這一年里,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就在佳音回來的前一個月,顧瀾之也回了濱城。

  臨別那天,顧瀾之單獨將佳音拉到了一旁,與她進行了一小段簡短的對話。

  他很清楚,佳音需要的寄托與希望,從來就不是生活上的,而是情感上的。

  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感情對她來說就是前進的唯一動力,生存的必要條件,所以他對她說:如果真的覺得累了,絕望了,不如看看身邊,為自己找一個新的希望。

  佳音不明白顧瀾之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謂新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直到這一刻,她靜靜的凝視著熟睡的錦天,微皺的眼角散發(fā)出的,卻是母愛般慈祥的情義。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她找到了。

  她靜靜地望著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去,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輕輕一吻。

  她輕聲細語,又極致溫柔的,在他的身邊,呢喃道:“就算對于全世界來說,我都是個可有可無的廢物,但至少我的雙手,可以為你遮擋些許風(fēng)雨,那就夠了。錦天,你是我和媽堅持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是唯一的動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切都要好好的……”

  到了第二天……

  這天是周末,母親也放假了,上午一大早,她就去了街上買菜,留下了佳音在家陪著錦天看書,練字等等。

  過了一會兒,正陪著錦天玩的佳音,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屏上顯示的名字,是“A媽”。

  佳音有一個習(xí)慣,那就是喜歡把重要的聯(lián)系人名字前,加上字母A,為了讓他或她的名字,能夠出現(xiàn)在她的通訊錄最前面。

  盡管,她的通訊錄里,并沒有存那么多的號碼,但她就是不太喜歡那種在人群中尋找一人的感覺,她覺得重要的人,就必然要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而不能讓他淹沒于人海。

  所以在她的手機通訊錄里,夏琳的名字前面有,母親也有,原本,爸爸和爺爺這兩個號碼的前面也都有。

  可是隨著失望的一點點累計,爸爸這兩個字消失在了她的通訊錄里,爺爺這兩個字的前面,也再不見了那個A字。

  原本,云少霆的名字前面,也有那個字母,回憶當(dāng)初,當(dāng)云少霆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得意了好一陣。

  可是現(xiàn)在,那個名字,卻跟“爸爸”這兩個字一樣,消失在了她的通訊錄里。

  早在幾個月前,她刪掉了號碼,只為了告訴自己,她該放下了。

  可是她卻忽略了,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早已經(jīng)印在了她的腦子里,刪不掉了……

  她拿起手機,十分自然的接通了電話,卻聽電話那頭焦急的說:“你馬上給玉明風(fēng)打一個視頻電話,問問他在哪里,記住一定要視頻通話,免得他撒謊。”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佳音一臉茫然的問到。

  “我剛在街上看到一個人,身影側(cè)臉都跟他一模一樣,我懷疑他回來了,如果他偷偷的跑回來了,又不告訴我們,那一定又沒干好事了?!?p>  佳音聽了母親的話,掛斷電話后,就立刻給他打出了一個微信電話。

  她也聽從母親的,打的是視頻電話,可電話那頭,他卻是在大街上,這世上所有的街道幾乎都相差無幾,她又怎么能分辨的出來,這到底是哪里呢?

  于是她又問他,怎么沒有上班,可父親告訴她說,是因為今天廠里放假,他才出來逛街的。

  之后,玉明風(fēng)還拍了一段他逛街的視頻發(fā)給了佳音,而佳音在與他通話時,也將手機錄了屏。

  當(dāng)甄文鳳回來后,她將這兩段視頻一同,播給了母親看。

  甄文鳳看后,也是一臉的迷茫,根本看不出這是哪兒的街道于是她問佳音,有沒有告訴他,錦天出水花的事。

  佳音這才想起,打電話時,她只顧著完成甄文鳳交代的,又因為根本不想跟他說話,所以沒聊兩句就掛斷了,也根本從始至終就沒有提過錦天。

  甄文鳳責(zé)罵了她一通后,命她又給玉明風(fēng)發(fā)了條微信,告訴了他錦天出水花請假在家的事,更質(zhì)問了他是不是回了濱城。

  他得知后,簡單的詢問了兩句,然后還再三解釋,說自己根本不在濱城。

  然而,玉明風(fēng)的解釋,卻并沒能讓甄文鳳完全相信,畢竟那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人,而如今的自己,又那么的恨他,所以她堅信,自己根本不可能認錯。

  于是,她去了佳音的爺爺奶奶家,將自己的所見與懷疑,都告訴他們。

  之后,佳音的爺爺也給他打去了一個電話,說甄文鳳今天在街上看見了他,問他是不是回來了。

  玉名風(fēng)一聽矢口否認,還態(tài)度激烈的說:自己如果回來了,就算再怎么恨甄文鳳,也一定會回家看看兩個孩子的,怎么可能瞞著。

  爺爺奶奶相信了他所說,認為他說的對,即便他和甄文鳳之間有矛盾,可他怎么會不管兩個孩子呢,畢竟在他們心中,他還是一個上孝下慈的人。

  可是,盡管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他也許真的沒有回來,可甄文鳳,卻始終不太相信,心中總有一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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