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周前拋尸的?那他是如何做到的?”寇捫面色嚴肅,目帶詢問的望著粟問。
想起今天自己再次復檢尸體的情況,粟問沉吟半晌,方道,
“我曾經(jīng)仔細檢查過尸體,死者的鼻咽等粘膜部位中并未發(fā)現(xiàn)蠅的幼蟲或是蟲卵,證明死者死后是被放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不與空氣接觸。紅星水庫是前天夜里開匣放水,而根據(jù)死者死亡的時間來看,拋尸時間應該是一周前到前天泄洪之前的這段時間?!?p> “時間范圍這么大?”寇捫眉頭緊擰。
“排除掉16、17、18以及23號,也就是前天,那就是19到22號之間的這段時間了!你們重點查一下這段時間出入過水庫的人,要滿足拋尸條件,肯定的是運輸工具的?!?p>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猜想?你懷疑……?”寇捫瞳孔緊縮,而后面容一肅,
“我明白了!”
粟問面色微斂,“先查了再說,記住,是所有人員車輛的出入記錄!”
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粟問收拾好資料,便準備離開。
路過刑偵組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大開著。
白日不見人影的慕容懿,此時正捧著餐盒大快朵頤。
那桌上擺放的,正是先前孫青點的外賣。
慕容懿吃的正歡,忽然抬頭,見粟問正倚著門框,便咽下口中的肉片,問道,
“來點?”
“不了?!彼趩栕旖呛Α?p> 隱約間,還能聽到孫青在衛(wèi)生間嘔吐的聲音。
“那個,昨天的事兒,謝了??!改天叫老寇請你吃飯哈!”慕容懿說完,又埋頭苦吃。
老寇?
粟問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這夜,依然安眠。
要不是自己參與了整個尸體的現(xiàn)場查勘過程以及解剖,粟問都要懷疑死者是死于自殺了。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進了警局,坐在辦公桌前,粟問都沒有想清楚。
算了,原本她在夢中經(jīng)歷死亡都是解釋不清楚的事情,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至少自己可以睡個好覺了。
相較于令人匪夷所思的夢境,粟問更相信自己的切身經(jīng)歷和專業(yè)知識。
粟問搖搖頭,告訴自己不必去想太多。
“哎?小粟問,你來啦!”
慕容懿從外面進來,嘴里還叨著一塊煎餅果子,
“老寇他們找到了些線索,鎖定了幾個嫌疑人,叫你過去看看?!?p> “好?!?p> 粟問到了刑偵組辦公室,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寇捫朝她點點頭,繼續(xù)分析手中所掌握的證據(jù)。
坐在正中的孫青自粟問一進來便注意到她,自然沒有錯過她與寇捫之前的短暫交流,于是心里的醋瓶瞬間被打翻,也不顧現(xiàn)在正在開會中,便出口打斷了寇捫,
“破案是刑偵組的事,法醫(yī)組的人來湊什么熱鬧!難道我們組沒人了,要靠一把解剖刀來破案么?”
孫青的話很突兀,引得組內(nèi)人員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她。
被眾多或?qū)徱?、或探究、或八卦的目光關(guān)注,孫青的下巴揚的更高了。
她就是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寇捫眼睛幾不可見的微瞇了一下,
“粟法醫(yī)是我叫來的,你有意見?”
“寇大哥~”
孫青嬌嗲的叫了一聲,神色間盡都是撒嬌似的埋怨。。
那聲音太過蘇、媚,粟問打了個冷顫,搓了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
真心受不了??!
然而寇捫卻一點不為所動,仿佛沒聽見一樣,身子筆直的坐著,右手中的鋼筆在紙上記錄著什么。
“孟逸,尸源確定了么?”
“回老大,根據(jù)我們打撈上來的皮包和身份證,基本確定了死者是盛高中學的美術(shù)老師于麗?!?p> 孟逸將一張盛高中學教師的合影遞給寇捫,照片中的于麗穿的正是死者身上同款的連衣裙。
“據(jù)學校同事反應,這個于麗上周一周都沒有上班,據(jù)說是請了假。因為她是獨居,所以并沒有人報案。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了她的父母,人正從外地趕來,到時再做一下DNA鑒定,就可以確定了。”
“嗯?!笨軖悬c點頭,
“李飛,說說你那邊有什么收獲。”
“???哦!”突然被點名的李飛立即正色道,
“我在水庫值班室的登記簿上了解到,水庫每周三、周五會有販賣水產(chǎn)的商販來進貨。上周三,也就是21號凌晨,西城水產(chǎn)市場有三個車前來拉貨。這是名單?!?p> 李飛將水庫值班室的出入登記表交給寇捫,并且將有嫌疑的幾個拉貨人的資料投放在大屏幕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發(fā)頂微禿,面色帶笑,挺著碩大啤酒肚子的中年男子。
“這個人叫李濤,男,四十歲,已婚。自己在西城水產(chǎn)市場有個攤位,每周三都會來水庫進貨。生意還不錯,平日他負責運輸和送貨,他老婆李靚管店。夫妻二人感情很好,沒聽說他與人有感情或金錢上的糾紛,應該可以排除?!?p> 李飛又換了一張個子矮小,長相精瘦的男子的照片。
“這個人叫黑三,三十八,單身,是西城水產(chǎn)市場中心專職拉貨的司機。為人老實話不多,在水產(chǎn)市場人緣還不錯。周三那天他去的有些晚,是最后一個走的?!?p> 最后這一張是一個兩鬢微白,戴著眼鏡,飽經(jīng)滄桑的中年男子。
“這個人叫孫大江,50歲,離異,自己帶個上高中的女兒生活。是上個月才來到江城市的。聽說之前的做水產(chǎn)生意的,因為一些原因,公司破產(chǎn)了,就淪落到當司機的地步了。不過他的女兒就在盛高中學讀書。要我說,這個人嫌疑挺大的,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兇手?就因為他女兒在盛高讀書?沒有證據(jù)就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p> 寇捫沉吟了一下,掃了一眼粟問所在的角落,道,
“我們先從這幾個人的圈子入手。這樣,李飛,你去查這個叫李濤的人,查查他的人際關(guān)系,以及夫妻感情是否真如外人說的那樣?!?p> “孟逸,你和慕容去盛高中學,查一下于麗的人際關(guān)系,順便查一下她與孫大江之間是否有交集?!?p> “粟粟,你和我查一下這個叫黑三的人。”
出于特種兵的直覺,寇捫總覺得這個黑三似乎并不如李飛描述的那樣。
他要親自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