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滅頂之災(zāi)2
白頭灰猿奔入無人山中，便將楊旭輕輕放了下來。自己則變回了人身。
楊旭看著眼前的母親，苦笑不得，滿眼的不可思議。
“小旭，別怕，是我……”母親習(xí)慣性的伸過手想摸他的腦袋，卻又縮了回去。
楊旭卻是強自平靜下來，抬頭看向她:“你是妖，那我是誰？”
“你不是，不是妖！是我兒子！”母親一改男人婆的個性。眼圈有些泛紅道：“等到安全了，我把全部都告訴你！”
泛黃的樹葉自高空簌簌落下，寒氣漸至。
“我要回村子！”楊旭冷冷的看向她，斬釘截鐵道。
“我們不能回去了！黑瞳之事暴露出去，村子恐怕也兇多吉少了！”
“他們是沖我來的？為什么？為什么！”楊旭眉頭緊鎖十分不解。
“沒有為什么！”母親扶住楊旭的雙肩道：“孩子，記??！沒人有奪走你生命的權(quán)利！”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嗎？想要活下去，想要與那些人并肩而立。記住，就只能打敗他們！”
“可他們是修仙者！”楊旭眼中露出些許恐慌?？纯醋约旱碾p手：“我什么都不會，什么也沒有，怎么打？拿什么斗！”
“沒有，就‘奪’！”
楊旭看著母親眼神中前所未有的堅定，似乎在今天重新認(rèn)識了她一般。盯著她看了片刻，又道：“那村里的人怎么辦！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白白犧牲！”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管別人！”
楊旭看著母親。她眼中不再有搗藥救人的慈善，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漠與狠歷。
“不行！我必須回去！”楊旭爬起身來，朝村子的方向奔去。決絕道：“你能無情，我不能無義！我的伙伴兒都在村子里。還有知大爺，他教了我三年的書！我要回去！我一定要救他們！”
……
楊旭未出林子，便嗅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之氣。心中大感不妙，急忙朝前跑去。到了村口，眼前的一切卻頓時讓他愣住了。
只見原本只有些寂靜的集道上，如今竟鋪滿了尸體。有羅嬸子、推磨大娘，吳家大嬸和大爺，都是熟悉的面孔。還有虎子、小胖兒、忙丫兒、瘋猴子……
昨天才跟他們吹過牛！眼下暗紅的血正從他們身子底下如小溪一般流淌出來。
楊旭額上青筋暴突?！鞍 钡拇蠼校瑓s瞬間失聲。一股無比狂躁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灌入他的心臟之中。
“我，要，殺了他們！”淚水如瀑。眼周的皮膚便如皸裂一般，深藍(lán)色的紋路忽隱忽現(xiàn)。
“小旭，清醒一點小旭！不要被魔氣控制了！”母親單手結(jié)印。楊旭身體之內(nèi)透出朦朧的灰色之光，漸漸將藍(lán)色的魔氣鎮(zhèn)壓下去。
……
另一邊，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瞪著一雙惶恐的大眼回頭看向身后的一群鐵衣人。
“找到楊旭哥哥，你們就還我母親？”
黑衣人手上大刀一緊，逼在她柔軟的頸下。道：“找不著，就呲啦，讓你的腦袋掉下來！”
“哇！”小女孩兒立時嚇得大哭起來。卻被身后的鐵衣人一腳踹倒在地上。
那小女孩癟住嘴，收了收眼中的淚，自己慢慢爬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們說的，找到了就還我母親！”
“快點兒！”后面的人催促道：“找到了再說！”
楊旭早就在村口的尸堆里見過那女孩兒的母親。見她無邪的大眼充滿恐慌。立時脫開鉗制，跳了出去。怒道：“放了她，我在這里！”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含著淚水。當(dāng)看到楊旭跳出來的那一刻。呆呆的竟似是獲得了一份巨大的驚喜。
但就當(dāng)那份驚喜還來不及換成驚訝的時候。身后的鐵衣人一抽刀。小女孩的頸間瞬間飄出了一道血絲。
“殺了他，他就是黑瞳人?！睘槭椎拇蠼械?。
楊旭眼睜睜的看著小女孩兒頸上的血噴灑而出。小小的身體摔倒在血泊里。理智瞬間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沖垮。
“吼！”他怒吼一聲，臉上深藍(lán)的魔紋瞬間擴散開來。雙手如爪，一揮之下，瞬間將那舉刀之人的腦袋抓爆。腦漿噴灑一地。
……
此時，村子的上空正飄著一艘巨大的云舟。云舟通體漆黑，雕刻著威嚴(yán)的鬼面凸紋。腰身處圈一個赤紅的“姬”字。
一個鬼魅般的黑袍人靜靜的站在上面。左臉慘白，右臉長滿了的黑色胎記。
他旁邊的戰(zhàn)奴紛紛低頭站立。眾所周知，要是誰不小心看了耶亡淵的臉，就會被他剁碎了喂靈蛆。
“咯咯”黑袍人突的怪笑了一聲?！坝幸馑?！”聲音微啞陰柔，像極了個中年女子。
一名新來的戰(zhàn)奴忍不住側(cè)頭瞄了一眼。那黑袍人目不斜視，雙指一彈。戰(zhàn)奴的雙眼立時血流不止。
那被剜掉雙眼的戰(zhàn)奴捂住眼眶，蜷縮在地上滾來滾去。慘聲叫道：“謝主子饒命，謝主子饒命！”
“我不是主子！”耶亡淵俯身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愉悅?！拔覀兌际羌е鞯呐?。做奴仆要牢記奴仆的規(guī)矩。比如……同樣是奴仆的我要殺你這個更低等奴仆，誰也別想為你求情！”
說著，一點白光自他袖中飛射而出。一條指甲長短的白色蛆蟲落在那戰(zhàn)奴的臉上。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瞬間將他包裹起來。
“雷火彈，燒光林子！”耶亡淵說罷，身形一閃消失在云舟之上。
……
另一邊，守靈村中楊旭越殺越狂。竟不知空中突降雷火。眾鐵衣戰(zhàn)奴四處逃竄。母親飛身上前護住楊旭，卻瞬間被雷火擊中。
楊旭狂怒之下，見人就殺，更是一把抓碎母親的肩部。尖爪染上母親的血液，體內(nèi)的灰光立時大盛。
母親忍痛叫道：“小旭，閃開！”
楊旭頭腦略微有些清醒，飛身躲避。只見鐵衣人紛紛被雷火擊中。到處是嘶喊哭叫的聲音。
……
云舟之上，有人當(dāng)空稟報道:“大人，他們逃向無人山了?！?p> 空中傳來耶亡淵的回應(yīng)：“一個低等妖族，和一個剛?cè)肽龤馄诘男∽?？一下子捏死，豈不太無趣？！”
“那……”那人猶豫道：“那些鐵衛(wèi)？”
“哼，既然是廢物，就沒有收回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