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到合虛國城門口,門前異常的空曠,既沒有發(fā)現(xiàn)守城的軍隊,也沒有發(fā)現(xiàn)左意一行人的蹤跡,便一躍而起至城門之上。
他低頭俯瞰,此刻城中這一幕著實詭異。街上全部都是來來往往的百姓,各家馴養(yǎng)的獸皆跟隨在側(cè),若不細看定覺得這是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
百姓們好似漫無目的地在行走,部分待在家里院中的人靜坐在一處目光呆滯,街上來往的人肩膀相互擦碰,但卻并未有一人開口說話,更像是這些“獸”在牽動著人走。
“這城中的氣息真是奇怪,不像是來自人界,也并非染上妖魔之氣。”傅堯話音剛落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你是何人?”開口詢問的是位天將。
待傅堯轉(zhuǎn)過身來看他時,那位天將邊行禮邊道:“原來是傅堯神君,方才多有冒犯?!?p> “無礙,快帶我去找左意仙君。”
左意此刻身持長刀,換上了戎裝,瞧見天將帶來的人是傅堯,邁著大步瀟灑走來。左意雖貌聲皆柔美,但出自將門,扛刀舞劍的氣勢可絲毫不輸給尋常男兒。
傅堯這個人,見了貌美的女子,原本嚴肅正經(jīng)便裝不住了,不禁又露出了那翩翩公子態(tài)。
“我這可是頭一次瞧見左意仙君身著戰(zhàn)袍,頗有那英姿颯爽的勁兒?!?p> “我今日可沒空同傅堯神君笑談風(fēng)聲,事關(guān)重大,阿遠已經(jīng)傳信于我,我已知曉個大概了?!?p> 傅堯勾著唇笑了笑,不知從何處又變出一把扇子來?!安恢笠庀删芊窠饬宋业幕??這城中為何這般模樣?非人非妖,甚是詭異?!?p> “想必神君方才也瞧出端倪了,合虛國百姓善馴獸,我那日翻了合虛國歷代國君的密箋得知,合虛國的所有獸皆是為供養(yǎng)一物,上古靈犀石。妖族控制了合虛國百姓進而控制住了城內(nèi)所有的獸?!?p> “那為何我并未感受到任何妖魔之氣?”
“妖族并非利用妖力控制,而是將這些獸的內(nèi)丹斬下一半,再抽取這些百姓體內(nèi)的一魄,合成一顆內(nèi)丹,現(xiàn)在就放于合虛國國君密室之內(nèi)。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將密室重歸于整,派人暗中看護,一旦我們得了手,我的手下便會立即取出內(nèi)丹。韶遠在信中說不日他們便會啟程來尋靈犀石,我們二人務(wù)必要與他接應(yīng)好?!?p> 方才引傅堯進來的天將再度來報,“仙君,妖族的人已到城門口了?!?p> “快!下令,所有人進入我設(shè)好的結(jié)界中,沒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出來。”
“是!”
所有人在韶遠等人入城門之前退了出去,萬邪帶著一行人率先走了進去,韶遠警惕地看著周圍步伐也不自覺的放慢了許多,將臉微微側(cè)過去。
只見景公子站在城門口遲遲未動,從懷中拿出一支竹笛,正當(dāng)韶遠疑惑之時,景公子將竹笛放于唇邊,吹了起來。
說來也是神奇,這竹笛看似平常,但發(fā)出的笛音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扣人心弦,若是意志薄弱的人定會被干擾。
韶遠再度回頭只見城內(nèi)的百姓全部停下了腳步,在路上站成了兩列,中間像是特意為他們留出來一條路。
如此看來,一切都說的通了,合虛國異狀定是景公子所為,利用竹笛操縱城中百姓,所謀,便是靈犀石。
韶遠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宇兒,宇兒年紀尚小哪里懂得計謀這一說,若是過會見了妖族的人,一時忍不住沖了出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不論接下來突發(fā)什么樣的狀況,自己都要穩(wěn)住局面,不能讓妖族在人界接著放肆作為。
“蘇葉先生,請吧?!鄙剡h朝萬邪點了點頭,萬邪同景公子眼睛交匯又迅速分開,稍后自然地跟在了韶遠的身旁。
景公子和他的暗衛(wèi)則遠遠地跟在后面,這心思也是絲毫不懂得隱藏,生怕前路會出什么意外波及到自身。
韶遠手腕上的手鏈開始發(fā)熱,他感知到了左意就在附近,便轉(zhuǎn)過頭借由囑咐萬邪須謹慎行事的功夫朝著左意的方向微微點點頭。
左意同幾位將軍就躲在不遠處的樹后,領(lǐng)會到了韶遠的意思便下令幾位將軍先到靈犀石結(jié)界外設(shè)好埋伏,自己接著跟在韶遠一行人之后。
傍山的路霧氣繚繞,蜿蜒曲折著實難走了些,好一陣子才到地方。
韶遠一把攔住了萬邪:“莫要再走了?!薄盀楹危俊?p> “大家有所不知,面前的這座橋非同尋常,倘若你們就這么走上眨眼之間便會灰飛煙滅。”
聽了韶遠的話眾人面面相覷,景公子幾步上前,一掌辟出,空中一只飛鳥落在了橋上,在眾人的注視下瞬間便像被吞噬了一般。
景公子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蘇葉先生有話直說便是?!?p> “大家需斂去身上氣息,暫時封印住體內(nèi)的所有靈力,切勿施法,將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藏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即可?!?p> 話罷,韶遠將手藏于袖中,閉上雙眼,再將衣袖一揚遮住整個頭部,率先邁上了這座橋。
眾人直到韶遠安然無恙地走到對岸去,才敢紛紛上橋,偶有幾個修為尚淺的妖族斂不住氣息被橋吞噬了去。
眾人終于見到了守護靈犀石的猛獸,“難不成就是些石頭?”
羽墨執(zhí)劍砍了過去,劍氣還未曾貼近就被結(jié)界彈了回去,他連連躲開險些被擊中。景公子警惕地站在羽墨的身前,話雖是對他說的,但眼睛卻瞟向了韶遠。
“羽墨,謹慎行事,莫要中了計?!?p> “先前我到這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今日卻都變成了石像,真是蹊蹺。據(jù)我所知,這兒的猛獸皆需城中妖獸的靈力所為給養(yǎng),想必是城中有了異樣,景公子覺得呢?”
韶遠心知景公子一直對自己心存戒備。景公子察覺到了韶遠話外之音,默不作聲收回了目光。
“景公子,得罪了?!鄙剡h拔出長劍,朝著景公子身旁一位暗衛(wèi)刺去,再催動靈力將其推入結(jié)界內(nèi),血濺了一地。
“你!”
“若是不注入妖血,是怎么都打不開這結(jié)界的...景公子?!?p> 看著景公子硬壓著怒火的樣子,韶遠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笑,“景公子,迎戰(zhàn)吧?!?p> 伴隨著面前的石頭全部裂開的是一陣陣低吼聲,猛獸抖了抖毛晃悠著站起來,形似白虎,渾身黑白相間的花紋,威武雄壯四肢粗壯,爪尖鋒利,如同鋼鞭一樣的尾巴高高的揚起,張著血盆大口像是準備獵捕動物一般,貪婪而兇狠地望著他們。
這四頭猛獸身形之大若非親眼所見定是不會相信的,景公子的暗衛(wèi)足三十余人,與其相斗都不足以傷及根本。
景公子見勢不好,忙退后在身前立起一個防御的屏障,萬邪拉著羽墨和韶遠也退到了景公子的結(jié)界中。
“蘇葉先生,再這么打下去我們怕是都會命喪于此?!?p> 話罷,結(jié)界就被撕開,四只兇獸圍著眾人,步步緊逼,忽然前爪一按騰空而起,景公子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羽墨替他擋住了最重的一擊。
景公子剛想過去便被韶遠拉住了手臂,“你這是做什么?”
“若是我們都留在這里,靈犀石誰去?。砍弥麄冞€能頂住,我們速去將靈犀石取出,再同他們一起殺出一條路。若你再耗下去,那我們?nèi)嫉盟??!?p> 景公子看著身負重傷的羽墨和萬邪,又看了看他死傷慘重的暗衛(wèi),臉色頓時沉了幾分,咬著牙道了聲好便隨韶遠離開了。
“若你想耍什么花招,我便隨時可以取了你這賤命?!?p> “景公子若是殺了我,你怎敢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離開了獸陣的二人沿著一條小徑來到了一個石門,韶遠試探一二發(fā)現(xiàn)并未有機關(guān),輕輕一轉(zhuǎn)便打開了,門里僅有一個石棺,里面有一具形似飛鳥的尸體,飛鳥的口中銜著一顆光亮的石頭,想必這便是靈犀石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謹慎,就在景公子將手伸向石棺那一刻,韶遠聽到了些許的聲音。
咚咚...咚咚...像是,心跳?
石棺里的飛鳥突然復(fù)活了,一躍而出直奔景公子,韶遠自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躲到了一旁,景公子哪里管得韶遠現(xiàn)在人在哪,只顧著對付這飛鳥好盡早拿到靈犀石。
景公子終是敵不過這強大的力量,被飛鳥的戾氣重傷倒在了地上,飛鳥似乎能辨別出氣味,張開尖嘴一道火光直撲韶遠。
韶遠揮劍而去,一劍便將那飛鳥的左翼斬傷,待飛鳥直奔他來,準備還擊之時韶遠瞬移到景公子身側(cè)不遠處,景公子還未來的及反應(yīng)便又咬著牙應(yīng)了一擊。
門口傳來了陣陣腳步聲,韶遠心想定是有人進來了,還是要抓緊拿到靈犀石。
便趁著一人一獸打得不分上下之時,朝著飛鳥射出袖中針,靈犀石掉在半空中,韶遠大步上前折斷了景公子伸去的手,將靈犀石收入囊中。
在景公子惡狠狠地注視下,劈開石門離開了。
霽青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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