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反告
“哈哈哈?!?p> 吳尚榮突然笑了三聲,說道:“既然是樊大人囑托,那必是另有深意。張遠,這件事情你應(yīng)該早點說出來的,就不會鬧出這么個誤會了?!?p> 劉宏等人此時也都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這可不是張遠空口白話的拉著樊廣豐撐腰,一隊明顯是士兵的人和縣丞許承運站出來作證,這事可做不得假。
沒看到吳尚榮都已經(jīng)不要面子的在打圓場了,他們才不敢說什么呢。
現(xiàn)在他們只求張遠不注意到他們,有了樊廣豐給他撐腰,在撫遠城張遠若是想要報復(fù)他們,也是很輕松的。
“既然誤會已經(jīng)澄清,那本官就宣布本案完結(jié),所有人都無罪釋放?!?p> 吳尚榮繼續(xù)說道。
但是許承運卻并不打算這樣草草的了結(jié),他給張遠打了個眼色,張遠便上前說道:“縣令大人,現(xiàn)在確認(rèn)我張家的同源糧鋪并未胡亂操控糧價了吧?!?p> 吳尚榮不疑有他,回道:“對,本官說了,這都是個誤會?!?p> “那小人現(xiàn)在要狀告劉家以及堂上的這幾位糧商,用脅迫的手段逼撫遠城所有的糧鋪提高糧食售價,謀取利益,請大人嚴(yán)查!”
這件事當(dāng)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許承運出馬可不是來給張遠站個臺的。
二者各取所取,張遠是為了確立自己的地位,同樣許承運也是為了爭奪在縣衙內(nèi)的話語權(quán)。
在撫遠城中,縣衙主官為縣令,下設(shè)一縣丞,一縣尉。
這三位就是撫遠縣的一二三把手。
自吳尚榮空降上任縣令之后,便憑借著官位高上一等,逐漸掌控了撫遠縣衙的大部分權(quán)利。
若是沒有意外,過個一年半載,吳尚榮便可以完全掌控縣衙,將許承運的勢力徹底瓦解。
這樣的情形許承運當(dāng)然不愿意看到,他在撫遠縣做縣丞數(shù)十年,對于縣令之位可是眼饞已久了,卻被人給空降摘了桃子,他心中也有怨氣。
但是這官位的變動不是他可以左右的,雖心有怨氣但是也只能被迫接受。
沒想到最后卻出了張遠這個人物,能夠讓樊廣豐主動留話讓許承運照顧他,可見張遠在樊廣豐面前也是有著一定的地位的。
所以許承運又從張遠這里看到了轉(zhuǎn)機。
若是張遠能夠影響到樊廣豐,那么他這個縣丞提升到縣令也只不過是樊廣豐一句話的事情。
這樣一來,他就有底氣與吳尚榮爭奪縣衙的話語權(quán)了。
“本官都說了,這件事情就是一個誤會,你還要狀告什么?”
吳尚榮生氣的說道。
張遠真的將樊廣豐給搬了出來,他不敢再以權(quán)壓人,但是也不會真的對張遠事事妥協(xié)。
這撫遠城的縣令可是他!
“大人,我張家糧鋪低價售糧于民有利,為什么他們會如此憤怒,以至于要狀告我呢?
原因便是他們想要哄抬糧價,借著這次臨郡災(zāi)荒從而謀取利益,我張家糧鋪此舉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
樊大人曾經(jīng)告誡過小人,為商者雖重利,但是仁心和義卻不能排在利后,否則商則不商,是為盜!
小人從這些人身上便看到了盜賊的行徑,趁著天災(zāi)賺取昧心錢,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應(yīng)該嚴(yán)懲嗎?”
張遠絲毫不理會吳尚榮話語之中的責(zé)怪之意,直接將先前那位糧商狀告他的話還給了他們。
“什么?還有這等事情?大人,難道他們狀告同源糧鋪低價售糧的目的便是提高糧食的價格嗎?現(xiàn)在臨郡正值災(zāi)荒,此舉無疑是在發(fā)國難財!
按照大秦律法,應(yīng)該嚴(yán)懲不貸!”
張遠說完,許承運趕緊接話,二人一唱一和的逼迫吳尚榮。
若是這話換作其他人說,吳尚榮有的是辦法讓他閉嘴,但是許承運不同。
許承運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員,并且在撫遠城勢力根深蒂固,不容易瓦解,吳尚榮無論如何也堵不住許承運的嘴巴。
“這倒不至于,同源糧鋪低價售糧,價格自然與其他糧鋪價格有些差距,這屬于糧價的正常起伏,并未違背大秦律法?!?p> 吳尚榮此時又換了一個說法,渾然忘記了片刻之前的話,真實的詮釋了官字兩個口的現(xiàn)象。
“大人,據(jù)下官所知,這同源糧鋪米糧的售價在十一二文之間,而其他糧鋪的售價均在十五六文,這相差了四文錢的價格正常嗎?”
“哈哈哈,許縣丞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米糧之事還是要問王主簿,他是專管錢糧的,這事他清楚?!?p> 吳尚榮指著堂內(nèi)的一名官員說道,并且隱晦的遞了一個眼神。
“哦,那就請王主簿說說,這事究竟正常與否吧?!?p> 許承運看著王主簿,一臉神秘的笑意。
吳尚榮頓時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回大人,撫遠城歷年來的糧價均價為十二文,十五六文的價錢在正常年間實屬高價?!?p> 王主簿站起來,低著頭回答道。
吳尚榮看著王主簿,那種不妙的感覺果然應(yīng)驗了。
他嘴角抽動,強壓著怒氣沒有發(fā)泄出來。
“均價十二文的米糧你們居然提價提了三成,這對于撫遠城的老百姓來說是多么沉重的負(fù)擔(dān),你們幾人可知罪?”
許承運大聲怒斥道,如同是在指桑罵槐。
吳尚榮的面子越來越掛不住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縣衙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人如同王主簿一樣心向許承運,又有多少人心向他,一時間也無從發(fā)作。
“本官乏了,許縣丞此事就交由你處理吧,本官到后唐歇息一下?!?p> 吳尚榮怒氣沖沖的甩下了一句話,便絲毫不理會劉宏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公堂之上,王主簿公然站在許承運一方,讓吳尚榮明白這是許承運設(shè)計好的圈套,就等著來打擊他的威信。
所以他此刻退上一步,暫避鋒芒,不愿意當(dāng)眾落了面子,影響他的威信。
若是今日他被許承運治的下不來臺,那么以后縣衙之中誰還會聽他的號令?
相比之下,劉宏和幾位糧商一點也不重要。
吳尚榮借故離開,許承運雖然想要乘勝追擊,但是也不好阻攔。
等到吳尚榮一走,許承運便坐在了主座之上。
“大人,小人冤枉??!”
“大人,此事是劉家牽的頭,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p> “張家主,小人愿意將糧食無償返還給同源糧鋪,還請張家主網(wǎng)開一面?!?p> 吳尚榮一走,劉宏眾人便慌了起來,吳尚榮這是把他們拋棄不管了。
而且吳尚榮都被張遠給逼走了,許承運拿捏他們還不是輕輕松松的。
這哄抬糧價之事可輕可重,主要看主政官員的態(tài)度。
大秦律法對此其實并沒有明確的量刑標(biāo)準(zhǔn)。
以往的案例有僅僅罰款處置的,但是也有抄家殺頭的,如何處置全憑主官對于案情嚴(yán)重程度的判斷。
按理來說他們這其實問題不大,但是他們可是在剛才用這個問題來壓張遠,企圖將他送入大牢。
現(xiàn)在他們當(dāng)然會怕張遠從重處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