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黎明,天空掛著一輪彎月,一束月光落在城市中一處不起眼的鑄劍鋪上。
陳信剛起床從二樓下來,邊走邊擦拭著一把精美的寶劍。
“最近生意也太慘淡了吧,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我就說要搞線上平臺,憑借我們家劍具的質(zhì)量肯定能火,到時線上線下兩開花,可惜爺爺不讓。”
陳信輕嘆一聲將祖?zhèn)麈?zhèn)店寶劍掛在柜臺后面的墻壁上。
他熟練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點開熟悉的app刷刷流量。
“怎么沒有信號了?!?p> 這一下子就要了陳信的老命,他下意識點開wifi,卻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wifi都沒有。
“奇了怪了?!?p> 陳信從柜臺后走出來,他推開老舊鐵門,一束潔白月光從外面照射進(jìn)來。
他看向外面的街道,一下子愣住了。
外面的建筑大變樣,風(fēng)格復(fù)古和奇特,最高有百層樓高,見不到任何現(xiàn)代設(shè)施,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
“難道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p> 陳信將鐵門關(guān)上,又重新開了一遍,外面的街道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見鬼,我一定是在做夢。”
陳信冷靜的下來,觀察起這條街道的環(huán)境。
這絕對不是在地球。
我這是跌到了里世界,還是穿到了異世界?
陳信趕緊關(guān)上鐵門躲到屋內(nèi)。
“現(xiàn)在只能觀察幾天,看看情況再做打算?!?p> 三天過去。
陳信躲在店里收集到了一些情報,天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月亮,沒有晝夜之分。
這座城市異常冷清,偶爾能看到穿著復(fù)古的游俠和一些造型奇異的動物,說的是華夏語,貨幣似乎是元。
應(yīng)該只是一個武俠世界,至于他是怎么到來的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量子力學(xué)。
陳信推開鐵門,掛上正在營業(yè)的牌子,他一個普通人不主動去惹麻煩,應(yīng)該能生存下去。
——
天上的月亮泛著猩紅,月光下,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走在街道上,她身穿青黃色的錦衫,臉頰有一些嬰兒肥,可愛稚嫩就像還沒有綻開淡粉色花苞。
至多十六歲,不能再大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
街道上有妖有怪,這些只是普通的妖和怪,只要不去招惹,它們是不會主動來害人的。
蘇月染并沒有放松警惕,她惹到了可不是一般的妖怪,那可是縛伽冢里的嗜血怪。
這種怪物以鮮血為食,一旦嗅到新鮮的血液便會追到不死不休,是徹徹底底的瘋魔。
她今天不小心遇到了一只嗜血怪,又不小心割破了手指,結(jié)果就慘了。
就在這時,蘇月染只看到身后百米處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怪影。
是那只嗜血怪!
蘇月染內(nèi)心頓時涼了一截,她立馬向前逃去。
在月光下跑了幾百米,她注意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鋪,裝修老舊,還有一扇造型奇特的鐵門。
門口掛著一個牌匾——陽山鑄劍閣。
劍閣周圍妖怪只有零零散散幾只,即使如此它們也有意無意的在避開這里。
蘇月染從中感受了非常濃厚的陽氣,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陽氣這么足的地方。
這里可是妖都,萬妖之城,世間至陰之地。
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出現(xiàn)一片沙漠綠洲,她瞪大著雙眸一臉不敢相信。
蘇月染突然想起皇爺爺離世前的話:萬物皆有陰陽,分為陽界和陰界,兩界相生相伴互相影響。
難道說有人領(lǐng)悟了陽界。
蘇月染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陽界的,但今天她有些懷疑人生。
不管如何,她可沒有忘記自己正被嗜血怪追殺。
這里陽氣這么重,對陰邪之物來說具有很大的威脅,剛好可以躲一躲。
帶著一絲好奇,蘇月染走進(jìn)店鋪內(nèi)。
一進(jìn)去,她就看到最前面的柜臺上擺滿了各種短劍。
這些劍與普通的劍不同,上面有極強(qiáng)的陽性。
“竟然蘊含有這么強(qiáng)的陽氣。”蘇月染倒吸一口涼氣,在她眼中這些是一把把神兵。
再往前看去,上面的長劍越發(fā)的精美,上面附帶的陽氣直接外放出來。
蘇月染不敢再上前一步,這地方簡直太恐怖了,不是她這種級別能夠光顧的,得趕快離開。
這時,蘇月染看到一位青年從后門走出來。
他外貌異常出眾,眉宇中充滿了英氣,全身散發(fā)著超凡脫俗之氣。
就是服飾略微有些奇怪,從未見過的布料,樣式非常簡約。
不過仔細(xì)想想,這套衣服很適合用來戰(zhàn)斗,剛好他提著一把精美的寶劍。
這把寶劍內(nèi)斂著至陽之意,它帶著一絲殺機(jī),絕對是一把見過血的劍。
蘇月染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這把劍從鞘里出來時,發(fā)出的至陽劍氣有多么震撼,只怕是整個妖都也要為之側(cè)目。
隨著陳信的靠近,蘇月染發(fā)現(xiàn)他全身上下充滿了至陽之氣。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這就是這家劍閣的主人嗎。
蘇月染的內(nèi)心砰砰直跳,微張著嘴巴想要說什么,可是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
陳信提著祖?zhèn)鞯膶殑ψ叩焦衽_后。
這把寶劍是爺爺留給他的,聽爺爺說,國難的時候,太爺爺用這把寶劍砍向兩個侵略者,刷的一聲兩個頭顱飛出上百米。
從那之后,這把寶劍就被視為他們家的傳家之寶,并且起了個名字——斬鬼劍,寓意消災(zāi)辟邪。
不過陳信根本就不相信爺爺那個故事,頭怎么可能飛上百米遠(yuǎn),吹牛也不打草稿。
現(xiàn)在嘛……
太爺爺保佑,請來點作用吧斬鬼劍。
在看到顧客是一位可愛的女孩子后,他松了一口氣。
并且陳信發(fā)現(xiàn)。
這女孩子怎么比他還要緊張啊。
真讓人不解。
難道說她是第一次出來買東西。
那還真是一個害羞又可愛的女孩子。
陳信緊張的內(nèi)心放松了下來。
另一邊,蘇月染忐忑不安,她有些不敢再待在店里面,可是一想外面有嗜血怪。
還是先假裝看看吧……
蘇幼染畏畏縮縮地朝著短劍柜臺走去,她只希望能找到一把普通的短劍,這樣就可以借買劍的機(jī)會在店內(nèi)多待一段時間。
可惜柜臺里的短劍沒有一個是普通的。
過了一會兒,她意外在陳信面前柜子下的縫隙里看到一把灰沉沉的短劍,一眼看去非常的普通。
蘇月染指了指柜子縫隙,小心翼翼地試問道:“前輩,我能看看那把劍嗎?”
這女孩還挺禮貌的,陳信低頭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把短劍。
旋即,他用筷子把短劍夾了出來,用布清理掉灰塵。
陳信定睛看去,劍身完好,只可惜血槽歪了一些角度。
這短劍好眼熟。
這不是他鑄的第一把劍嗎?
記得那時他還被爺爺教訓(xùn)了一頓,沒有想到這把劍落在了這里。
陳信遲疑過后,將短劍遞向了蘇月染。
沒有了灰塵,這把劍的陽性暴露在了空氣中。
雖然比柜臺那些劍要弱很多,但是依然沒有脫離神劍的范疇。
為什么犄角旮旯里也藏著一把神劍啊。
這么多神劍難道都不要錢嗎!
蘇月染很想這么喊出來,但又不敢,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
她看著陳信遞過來的手,從中感受到了濃烈的至陽之氣,體溫不由地上升了許多,低著頭不敢直視,臉色都跟著紅透了。
這小姑娘怎么了?
看她的樣子也太害羞了吧,就連看著我的臉都不敢。
難道說……
她喜歡我!
陳信不由地暗喜起來。
我果然還是太帥了,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女孩子也會一見鐘情。
陳信沾沾自喜一番后把劍放在柜面上,“請看吧?!?p> 蘇月染稍微松了一口氣,劍閣主人似乎挺溫柔的,不像是那種一言不發(fā)就要殺人的主。
短暫考慮后,她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劍捧起,仔細(xì)觀閱著其中的紋路。
質(zhì)感光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輕盈,一定是剛剛鍛造出來的。
她僅僅是拿著,一股至陽之意就從手掌蔓延至全身。
如果能貼身攜帶一段時間,很快就能提升境界。
蘇幼染很是心動。
可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國公主而已。
蘇月染眼神黯淡下去,依依不舍將其輕放在柜面上,然后說道:
“前輩,這把劍造工精良,僅僅是摸著就能感受到一股輕盈,鋒光畢露,堅韌避折?!?p> 陳信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覺揚起。
“哪里哪里,這只是我鑄的第一把劍?!?p> 蘇月染再吸一口涼氣,僅僅是第一把劍就如此驚人,這位前輩實在太恐怖了。
陳信隨后又道:“這把劍只是殘次品,你若喜歡就送給你了。”
送給我?
這可是一把神劍。
蘇月染險些驚得沒有站穩(wěn),小心翼翼地反問道:
“前輩,您真的要把這把劍送給我?這可是您鑄的第一把劍。”
“只是一把殘次品而已。”陳信不以為然。
原來這種神劍在前輩眼中只能算作殘次品。
蘇月染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如果是一般的物品,她說不定就收下了。
但這可是一把神劍,還是前輩鑄的第一把劍,她不知好歹收下那就是沒有眼力勁了,說不定前輩只是在跟自己客氣。
回過神來,她努力穩(wěn)定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前輩這把劍意義非凡,我不能收下?!?p> 意義非凡?
陳信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對于在意的人來說,第一次的確意義非凡。
他剛才只是猜測蘇月染對自己抱有好感,可那只是玩笑似的猜測而已。
不過現(xiàn)在,陳信越發(fā)的懷疑面前的少女真的對自己抱有好感,不然怎么會說這把殘次的劍意義非凡。
可是,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啊。
應(yīng)該只是我太帥的緣故。
陳信只記得上學(xué)時,他每個星期都會收到情書,偶爾還有女孩子當(dāng)面對自己表白,嚷嚷著非君不嫁。
只可惜他那時一心系著學(xué)習(xí),對女孩子根本不感興趣,結(jié)果不小心塑造出高冷學(xué)霸的人設(shè),最后導(dǎo)致沒有女孩再敢來表白。
現(xiàn)在人在異世界,他就是個販劍的普通人,有女孩對自己大膽示愛很正常。
想通之后,陳信繼續(xù)道:“這把劍對我沒有什么用,你就收下吧?!?p> 見陳信很堅持,蘇月染不敢再拒絕,但她不敢白要陳信的劍,連忙從懷里拿出一個金色蝶花香囊,鞠躬道:
“前輩,這是我的香囊,請您一定要收下?!?p> “這怎么好意思?!?p> 陳信嘴上這么說,還是伸手接過香囊,迎鼻而來的就是一股淡淡的幽香,帶著一絲少女的味道。
這個香囊留著余溫,軟軟的像一個迷你枕頭。
這算是交換了定情信物嗎?
陳信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余光不由地看向蘇月染,只見對方露出欣喜的表情。
果然就是這樣,這女孩子膽子也太大了。
陳信暗道。
這里可是武俠世界,交換定情信物可是非常嚴(yán)肅的行為,說不準(zhǔn)還要共結(jié)連理。
一想到今后很可能被這么可愛的女孩逼婚,他頓時感覺手中的香囊更香了。
但是總感覺我好像被套路了。
蘇月染拿著短劍,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前輩真的把這把神劍送給了她。
即便她把自己最重要的香囊作為回禮,但還是比不上這把神劍。
驚喜之余,蘇月染也有些不解。
她只是一位被放棄的公主,照理來說沒有什么價值能讓前輩看上。
當(dāng)蘇月染看到陳信把玩著香囊時,她突然誕生了一個想法。
難道說前輩看中的是她的身子?
她體質(zhì)特殊,比起普通人更容易感受到靈力的變化,并且能吸引這些靈力,修煉雙修之術(shù)對伴侶有很大的好處。
這種能力在世間還是很稀有的,也是她最有價值的地方。
雖然說只有她和母親知道這件事,但想必瞞不住前輩這種大佬。
這樣一來,一切就有了解釋。
前輩看上我了,怪不得對我這么好。
蘇月染偷偷看了陳信一眼,好像不虧,甚至還血賺。
我在想什么呢。
她的臉頰通紅起來。
終于,蘇月染鼓起了勇氣,低著頭不敢直視陳信,聲若蚊蠅般地說道:
“前輩如果想要我的話,我什么時候都可以……”
這完全就是明示!
這女人果然饞我身子。
陳信沒有太過驚喜,畢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面前的少女稍微可愛那么一點點而已。
何況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按這發(fā)展速度也太快了,矜持,還是要保持矜持。
陳信緩緩說道:“我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這個不太好吧?!?p> 蘇月染看著陳信沉穩(wěn)的模樣,暗道自己實在太不矜持了,她咬著下唇耳根滾燙起來,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同時,也確定了前輩的確是看上了她。
我真的是太著急了。
雙修對于我和前輩是一件大事,在這之前肯定要磨合一陣子確定合不合適,不然出問題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蘇月染小聲道:“前輩,我們可以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p> 來了,來了。
這就是逼婚的前戲嗎?
陳信下意識想從口袋里拿手機(jī)上逼乎,向大佬問一下對策:偶遇一位可愛少女聊天聊著就被她逼婚怎么辦?
穿越了沒有網(wǎng)上不了逼乎?
那沒事了。
他面對表白很有經(jīng)驗,但面對逼婚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
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完全沒有想到被第一次見到的可愛少女饞身子。
他只好說道:“你現(xiàn)在年紀(jì)太小。”
前輩是在為我考慮嗎?
蘇月染明顯有些不適應(yīng)。
見陳信露出奇怪的表情,她立馬恢復(fù)了鎮(zhèn)定,故作微笑道:“前輩如果不嫌棄的話,愿意等我長大嗎?”
這句話似乎有點問題啊。
見她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陳信對她也不討厭,給個機(jī)會也行。
況且她差不多只有十六歲,成年起碼要兩年,兩年時間可以沖淡很多東西。
陳信見多了見色起意,說不準(zhǔn)那時她就不喜歡他了。
點頭道:“可以?!?p> 蘇月染放下心來,她今年已經(jīng)十七歲,還差一個月就成年,那時前輩應(yīng)該就能接受她吧。
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前輩,我叫蘇月染,是人國二公主,現(xiàn)在住在和平街?!碧K月染介紹完窘迫地下頭,這個身份對前輩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吧。
人國二公主?
陳信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仔細(xì)想想也對,面前這位少女身穿著精美的錦衫,這在武俠世界明顯就是有身份的人。
原來他被公主看上了,怪不得對方膽子這么大。
陳信穩(wěn)住情緒,“平靜”地介紹道:“我叫陳信,剛剛搬到這里?!?p> 陳信?
蘇月染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前輩也許是隱退下來的,我不知道很正常。
她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底。
“陳前輩,我過幾天會再來的?!碧K月染向陳信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去。
目送蘇月染走出門去。
陳信從少女的背影上收回目光。
世事無常,他莫名其妙和自家店鋪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又莫名其妙被第一次見面的可愛公主逼婚。
他一個販劍的怎么就成了駙馬爺了。
就算是強(qiáng)迫的,回想起少女的容貌,貌似不虧,甚至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