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會被人認為是睚眥必報嗎?”許斌是個純粹的演員,對于商場上的勾心斗角并不很精通,忍不住問道。
“睚眥,華夏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異獸,龍之第二子,豹身龍首,是龍和豹所生。根據(jù)史書記載,這種異獸性格剛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殺,而且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具有強大的威懾力。在商場上,如果有人給你留下這種印象,那么,你在對付他之前就要先自己考量一下,能否經(jīng)受得住對方的反擊和報復,否則很可能會招致毀滅性后果?!倍盼ǖ溃骸皡强氡赜X得自己已經(jīng)過了需要韜晦的階段,開始亮爪牙了吧。”
“這就是所謂的商場如戰(zhàn)場嗎?”許斌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真的是因為左巖磊那件事,之前還一直覺得吳魁這個人不夠大氣,沒想到背后居然還隱藏了這么一層意思?!?p> 頓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么應對?相對于盛鑫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寰宇文化畢竟才剛剛起步,無論資源還是體量,都沒辦法與之相比?!?p> “無妨!”他淡定地笑了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娛樂圈終究還是要以作品說話,在這一點上,我對自己還是非常有信心的。至于盤外招......”杜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翹起,微微瞇起的眼中崩現(xiàn)一道陰冷的異芒。
論陰私手段,他還真不認為吳魁能和自己相提并論。
身在染缸,誰又比誰更干凈?左巖磊母子不過是個縮影罷了。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打算使用這些手段,畢竟誰不想站著就把錢給掙了。
而且,人不宜接觸太多陰暗的東西,無論是心理層面還是生理層面都會受到影響,這一點杜唯可謂深有體會。
三天后,燕京工人體育館。
一身盛裝的陳信笠早早便帶著自己的樂隊等在了明星專用通道的門口,既期待又忐忑地等著杜唯的到來。
他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杜唯是《東方偶像》的學員,做為導師,某種意義上說,杜唯可以算他半個學生。另一方面,做為一個資深搖滾迷,他又是杜唯的粉絲,對杜唯和痕跡樂隊充滿了崇拜,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朝圣的心態(tài)。
“阿笠,你說那小子會來嗎?痕跡樂隊可是現(xiàn)在最炙手可熱的樂隊,在圈子里隱隱已經(jīng)有了封神的趨勢。做為隊長,他現(xiàn)在的通告應該會很多吧??峙潞茈y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們的演唱會,畢竟你跟他也只是在一檔節(jié)目里合作過,彼此之間的過往并不算多?!惫氖至帜旧瓱o聊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鼓槌,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語氣中隱隱帶有一絲譏諷和不屑。
“你不懂?!标愋朋铱戳怂谎?,道:“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有的人,即便剛認識也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而有的人,哪怕相處了一輩子,也可能只是有點熟悉的陌生人。我相信阿杜,他既然說過會來我們在燕京站的演唱會助陣,就一定會來?!?p> “那也不用我們在門口等著吧,一個有點運氣的新人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天王巨星了?”林木森的脾氣向來比較直接,聞言不由有些慍怒。
一旁的鍵盤手阿樂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勸解道:“你少說兩句,撇開年紀不談,那小子確實比我們厲害,他寫的那些歌,每一首都能拿來當專輯的主打。而且,我們當初組樂隊的時候不就是因為喜歡搖滾樂嗎?現(xiàn)在有人做出了成績,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怎么感覺這么大的怨氣呢?”
“我就是看不慣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怎么說我們也是圈子里的前輩,姿態(tài)擺這么低,給誰看呢?他陳信笠不要臉,我還要呢?!?p> 說完,把鼓槌一扔,憤憤地往后臺休息室走去。
“笠哥,你也別太在意,他就這副德行,這么多年了,一直沒變過?!卑忿D(zhuǎn)向陳信笠說道。
“他只是不甘心罷了?!标愋朋铱酀匦α诵Γ溃骸笆畮啄炅?,當初我們四個一起玩搖滾的時候,還只是一群半大孩子,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是真的快樂。不像現(xiàn)在,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生活富足,衣食無憂,可夢想?yún)s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你當初也是為了我們。”貝斯手李振說道:“夢想終究還是要為現(xiàn)實讓路,如果樂隊沒有轉(zhuǎn)型,我們恐怕現(xiàn)在還只能擠在地下室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命運的不公?!?p> 他輕輕地撥動了兩下琴弦,沙啞著聲音說道:“夢想畢竟不是面包,我們都有自己的家人要養(yǎng),都有自己責任要負,做為男人,總要在夢想和現(xiàn)實之間有所取舍。大多時候,我們都只能選擇去辜負夢想,而不是辜負家人,因為夢想太遠,家人卻很近?!?p> 陳信笠愣了一下,詫異地看著這個平時寡言少語的同伴,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居然平靜了不少。
正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身影背后,還跟著一群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阿笠老師......”杜唯幾步來到他面前,有些歉意地說道:“我跟磊哥他們剛剛又排練了一遍,耽誤了點時間,讓您久等了。”
他沒想到陳信笠會親自迎到門口,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哪的話?你能來我就已經(jīng)非常感激了?!标愋朋蚁渤鐾?,忙過去和何磊、沈安勇等人打招呼,要知道痕跡樂隊雖然剛剛出道,但是成就卻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變色龍,他們能來助陣,陳信笠又怎么能不銘感五內(nèi)。
稍微寒暄了幾句,杜唯從衣兜里掏出一張譜子來,交給陳信笠道:“在《東方偶像》的時候,您給了我很多照顧,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回報。這是我根據(jù)變色龍樂隊的風格創(chuàng)作的一首歌曲,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別嫌棄。”
“哦?”陳信笠連忙把曲譜接了過來,一臉欣喜地說道:“你小子現(xiàn)在可是樂壇有名的金曲制造機,想跟你邀歌的人能從兒這一直排到月亮上,我可不敢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