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這邊的人多,戰(zhàn)士這邊人多,鄭連長的隊伍二百多號人,屬于兩個連隊零時拼湊在一起,加上考古的一伙八十多人,接近快三十桌了。來的時候呢,聚過一次餐,那是在出發(fā)前,原來的地方空,坐的下。
現(xiàn)在荒山野嶺沒地坐,桌子都擺不齊,怎么辦?鄭連長說,干脆,姬胥皇宮大殿的廣場不是清掃干凈了嗎?不如就在,啊,廣場擺桌子吧。
幾位教授不同意,說這地方,幾千年前的文化古跡呀,萬一褻瀆或者說損壞了,這是對后代不負責,不能這么干。要不這個慶功酒不開也罷。鄭連長好歹是個連長,他打過的大小戰(zhàn)役少說也有幾百場了,平時別看他挺隨和一個人,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固執(zhí)的,說一不二。
為國家立過汗馬功勞的功臣,為國家出身入死,好幾次命都沒了,嗯?在舊社會剝削階級大財主家吃個飯怎么了?在這吃飯還是抬舉他呢,老百姓翻身當家作主,現(xiàn)在老百姓說了算,你說是不是?
幾個教授一聽也沒話茬了,就交代大家,一定要愛惜附近的花花草草,啊,不要將沒吃完的垃圾隨意扔在地上,吃完一定要收拾干凈。交代完以后才在皇宮里呀吃飯,那叫一個滋潤,以后提起來,誰在皇帝家吃過飯吶?說出來,無不羨慕嘛。
老茂的這一座子全是四區(qū)考古隊的人,古晴、包靚、阿麗、阿倩,幾個男生,不僅如此還圍了一圈戰(zhàn)士,里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來看老五的。不為別的,兵娃子最好功夫,在隊伍里經(jīng)常喜歡比功夫,搞群練。這個叫磨練戰(zhàn)斗技巧,說白點就是打架,功夫好的人,厲害的人,大家都喜歡,覺得他是大英雄、大偶像。
老五今天在大家面前露了一手,爬山虎的功夫,在兵娃子面前攢足了面子,兵娃子天生性格不服輸,都想著要跟他比試、較量。
那就來嘛,誰怕誰呀,他們就開始先禮后兵了。廣場是比武的絕佳場所,他們在城墻的一角吃飯,旁邊就是高墻。兵娃子里有幾個膽子大的就跟他比試,看誰不依靠工具,徒手攀爬,上到墻頂。
老五攀爬的技術(shù)老茂、楊洋等人都見過,都認為這個兵娃子托大,但一比之下,誒!老五也只略勝了半綢,一打聽才知道,隊伍里也有不顯山不露水的能人。這個姓趙的兵,很小的時候就在名師手下拜過幾年功夫,聽說講,他師傅還是曾入過國號的六星宗師,練到六星水平已經(jīng)差不多快到頂了。
兵娃子們第一場輸了,心里不服氣,又派來一個人跟老五比掰腕子。
掰腕子,一來靠技巧,比技術(shù),更多的是比誰的力氣更大。上場這位兵娃子是個北方的壯小伙,個頭快一米九了,足足高老五兩個頭,體格上差異太大。大家都知道,拳擊有重量級和輕量級,為什么要分開呢?原因很簡單,重量決定了一切,兩百斤打個一百來斤的人,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樣,體重大的人,不但抗揍、耐打,拳頭也重,麥克泰森和李小龍體重懸殊,其實沒什么好說的,高下立判,掰腕子也是一個道理,人家拿體重就能壓倒你。
楊洋聽完不同意,他覺得這有失公允,他說這一場他來比,他和兵娃子體重和個頭一般大,比較符合規(guī)矩,重量級VS重量級不吃虧。老五卻不理會他,堅持要自己上場,他手腳并用,道門真氣童子功都用上了,還是輸了。
這次換他不樂意了,阿銹在旁邊看著呢,他是考古隊一邊的人,當然給老五加油,老五沒面子,說,要不咱們再來比一場,三局兩勝,怎么樣?兵娃子也來勁,都同意了。
老五的絕活可不止這兩樣,論起手指頭的功力他練了十幾年了,他那手指頭跟鋼釘一樣。部隊有練過單指頭穿磚頭的功夫,老五就說,那就看誰穿磚頭穿的快,誰贏,大家同意,在周圍撿磚頭。
他們在鬧,旁邊在看,薛副官也在其中,看見他們要穿磚頭,急忙喝止,“你們幾個傻娃子,哪哈用文物當磚頭使咧,全放手、放手!”
大家這才作罷,回到餐桌,感情深一口悶,兵娃子有酒,就拿了酒過來。
酒,這邊沒有,有茶磚,茶磚好帶,放在包里不占地方。教授讓學(xué)生們不要喝酒,妨礙長身體,兵娃子勸不動,大家只好以茶代酒,濟濟一堂。
糖嘛,倒是有,隊伍來的時候帶了好幾罐糖,白糖,糖醋山豬肉,也不知兵娃子那座山頭打來的,肥的流油。老茂抓起一條豬腿,后腿肉有嚼頭也塞牙,一口下去,黏牙。
老五回到座位,跟阿銹倆個人就聊上了,老茂氣的翻白眼,美女與野獸,不,野獸與蛇蝎。
作為第一批考古先鋒隊,楊洋作為班長,他說,“大家舉杯,祝賀這次考古有重大發(fā)現(xiàn),誒,咱們一起祝賀白老師他們?nèi)ピ趺礃???p> 這一舉動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幾個人舉著杯子過來給教授們敬酒。白教授喝得舌頭打結(jié),“好、好,這回也...也多虧...虧了,同學(xué)們吶?!崩ソ淌诎阉谋訐屵^來,“誒,這杯酒我代你們老師喝了,還有啊,明天,這個大殿,哦,就是后面這座大殿也要做細部的清理工作了,小東啊,誒,還有小浩啊,你們幾個留我這邊,我跟你們老師已經(jīng)商量好了,嗯,你們明天就搬過來,一起啊,一起?!?p> “真的?太好了?!惫徘绾蛶讉€女生都拍巴掌,她們幾個巴不得搬過來,這塊人多熱鬧,伙食也好。
“你們的昆教授剛才還在數(shù)落我呢,說我的報告里少寫了幾個人的名字,這位是浩魏東同學(xué),這位是張茂才同學(xué),對吧?!?p> 昆教授點頭,“你們要好好跟昆教授敬一杯呀?!编嵾B長笑著說。
二人不懂意思。那年頭,工作一般靠分配,去單位前都有推薦信的,就是塊敲門磚吧,磚頭和磚頭之間也有差別,有了這次考古經(jīng)歷和經(jīng)驗,敲門磚的份量就大的多了,這也是教授們的一番心意和這次考古的目的所在。
老茂敬酒后,突然想起來,把鄭連長拉到一邊。
“茂才同學(xué)有事情嗎?”
“是,我想問...”
“你問的是武九生的事吧?就是帶你們來的武班長?!?p> 老茂點頭,他一直想知道武班長的情況,現(xiàn)在工作忙和鄭連長又不熟,趁這檔子時機正好可以問問,鄭連長說,“找他的是駐扎在外面的連隊,他們連長跟我熟,十來天了,沒消息?!?p> “是嗎。”老茂有點沮喪。
“依我看,生還的幾率不大,作為士兵,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编嵾B長的臉上布滿陰雨,“等著吧,如果有消息我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