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么以為我是好人,不會殺你?”
“難道你沒有想過我是因為想得到這把劍,用你做替死鬼嗎?”
“你憑什么相信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發(fā)自內心?”
七彩月蘭皇神色冰冷,絲毫沒有任何溫度。
如果可以,最后再給這小丫頭上一課也未嘗不可。
白白沒有反應,呆愣在了原地,神色凄然?!翱墒?,我相信你?!?p> 又是我相信你,又是這句話!這母女倆是一樣傻嗎?
七彩月蘭皇猛地用力,烈火劍刺穿了白白的眉心。剛剛在寒水湖愈合的臉,有多了一道傷口,不大,卻生疼。
“不要把對人對你一點點的好就當做是人生幸事!”
白白頭一次看到這樣的七彩月蘭皇,因為憤怒,她優(yōu)雅的臉漲得通紅,眼角,是晶瑩的淚水。
“你……還好嗎?”
白白有些害怕,可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看得出,七彩月蘭皇并不想殺自己,她的周圍,并沒有殺意。
一把火紅色的劍,遞給了白白,瞬間,七彩月蘭皇的臉上有些憔悴。
“你還太小,需要成長的還太多,你要學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以后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不要隱忍,你愛的人,愛你的人,都希望你能開心?!?p> “遇事事,但求無愧于心;遇惡人,不必手下留情?!?p> 但求無愧于心。
呵,我也無愧于心了。
“你怎么了?”
一陣酸澀涌上白白的心頭,不知怎的,她覺得,七彩月蘭皇在說永別的話。
“眉心血,你和烈火劍正式締結契約了。”
并不理會白白的關切,七彩月蘭皇繼續(xù)喃喃細語。
“要是以后,見到巖漿之城的城主,告訴他,前塵過往,我原諒他了?!?p> “要是遇到一個名叫窕冶的女人,記得告訴她,月蘭這輩子,她是我唯一忠心的人?!?p> “你,能記住嗎?”
“我……”
“能嗎!”
終于忍不住,兩行清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數(shù)十萬年的憂傷。掙扎躲藏了數(shù)十萬年,早就該累了,該結束了。
“我能。”
看著七彩月蘭皇如此脆弱的模樣,淚水模糊了白白的視線。
“還有,你告訴窕冶,我才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我沒有對不起她。”
“沒有……”
“好?!?p> 白白俯下身,試著輕輕拍著七彩月蘭皇的背,試圖安慰她。
“我能抱抱你嗎,白白?”
“嗯。”
白白張開雙臂,像一個小大人,輕輕環(huán)住了低聲抽泣的七彩月蘭皇。
原來,強大如七彩月蘭皇,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事情呢?
“白白?!?p> “嗯?”
“再見。”
一道金色的光暈,淡淡浮現(xiàn),白白環(huán)起的雙手,漸漸變得無力,垂了下去。
抬起頭,七彩月蘭皇擦了擦滿臉的淚痕,一臉坦然。
拿起烈火劍,一路公主抱,七彩月蘭皇帶著白白來到了一片燒焦的土地。黑色的泥土,散發(fā)著陣陣惡臭,正是白白初次見到時險些承受不住的地方。
“準備好了嗎?”
七彩月蘭皇淡淡開口。
一個男子背對著七彩月蘭皇,轉身,竟是青陽太君。
“嗯?!?p> “那就開始吧?!?p> “你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我一輩子,只想效忠窕冶,因為她,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p> “值得嗎?”
“你為了保全白白性命,重新尋找至圣仙丹藥方,值得嗎?”
青陽太君清冷的臉上,微微一滯,他一直以為,自己保全白白,只不過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大公無私罷了,從未想過值不值得。
“值得?!彼妓髟偃?,青陽太君還是這個答案。
“那我也值得?!?p> 七彩月蘭皇淡淡一笑,看來,不管如何猶豫,白白已經(jīng)進入了青陽太君的心。
“你看到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白白,不管是剛才還是稍后?!?p> “你要做什么?”
青陽太君開口,心里一陣異樣的情緒,這世間,有幾人比得上七彩月蘭皇的有情有義。
“把我的內丹給白白,那本該是屬于她的?!?p> “你的劍靈也給白白了。”
看著七彩月蘭皇手中的烈火劍,青陽太君眉頭微皺,這劍,是和青陽劍是一對的,可是,青陽劍里卻沒有劍靈。想起七彩月蘭皇所做的種種,只有一種可能,劍靈本是七彩月蘭皇的,被活活剝離到了烈火劍上。
“你倒是聰明,”七彩月蘭皇輕輕把白白放在一塊還算干凈的石頭上,輕嘆了一口氣,“若是有一天白白的力量覺醒了,你們便可雙劍合璧?!?p> “若是不能覺醒?”
“我希望不要覺醒,雖然我希望窕冶能夠重活于世,但是我更希望,白白能夠好好活著?!?p> “如果可以,不要讓她覺醒,就當一只廢蜘蛛?!?p> “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你只需要,無條件支持她?!?p> “你,能做到嗎?無條件支持她。”
“能?!?p> “若是那一天她想要毀天滅地呢?”
青陽太君幽深的眼眸又深沉了幾分,“若是她想,我便陪她?!?p> “挺好?!逼卟试绿m皇笑了笑,甚是欣慰。
看來,青陽太君可比以前那位要可信得多,也只有窕冶那個蠢女人,會相信那人。
“你認識晏青河?”
看著青陽太君手中的青陽劍,七彩月蘭皇毫無征兆地開口,神色淡淡。
“青陽劍,是戰(zhàn)神前輩送給晚輩的?!?p> “哦?戰(zhàn)神?”
七彩月蘭皇面露不屑,又轉瞬即逝,淡淡的眼眸里隱忍著怒火與傷痛。
呵,殺了窕冶,一個巖漿之城的城主便成為了戰(zhàn)神,天界真是荒謬!
也對,窕冶如此厲害,也只有是戰(zhàn)神殺了她,這才說得過去。
呵,戰(zhàn)神。
想起在幻境中所見到的景象,青陽太君微微皺眉,“對不起,前輩?!?p> “沒事,是我自己要問的?!?p> 優(yōu)雅如七彩月蘭皇,轉瞬便恢復了常色,仿佛無欲無求的圣人。
“將來遇到晏青河,烈火劍可保白白一命?!?p> “他,欠我的。”
散發(fā)著惡臭的泥土,七彩月蘭皇絕美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天下事,盡與她無關。
偏偏,與她最是相關。
看著七彩月蘭皇,青陽太君微微點了點頭,神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