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兩年未曾回來的家,站在門前,才知道什么叫做近鄉(xiāng)情怯,背著一個背包兒,和來的時候一樣,簡簡單單的,站在門前,看著里面兒和大哥老爹笑鬧弟弟。
“爸,哥,小弟,我回來了。”萬千言語化成一句簡單的稱呼。一句我回來了。
“呀,二哥?!毙〉芩陲w嗷嗚一聲,向著粟溫就撲了過來。扎進了兩年未見的哥哥的懷里,抱著已經(jīng)到自己胸前的高度的小小子兒,粟溫開心的笑著,給自己的弟弟扔了起來。
“飛飛長高了啊。也沉了?!?p> “那是,在家我最受寵啊,爸爸和哥哥都稀罕我不是?!毙∧泻盒呛堑恼f著。這個小孩兒是粟溫的親弟弟,今年上五年級,混世魔王一個,坐著的那兩個人,年長的是阿爸,年輕的是哥哥,早年哥哥為了讓自己上學,為了讓家庭里輕松點兒,外出打工的時候,除了工傷,可是卻并沒有拿到什么賠償,跛了腳,沒辦法,只能在家?guī)椭系N田。而媽媽,則是因為生小弟難產(chǎn)去了另一個世界。一家里,只剩四個男人。
“飛牙子,別鬧哥哥,小溫啊,你今年不忙嗎?”粟爸爸站起來,走過來上下的打量著粟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壯了。比之前在家的時候要壯實的多。
“阿爹,不要叫我飛牙子啦,一聽起來好像是在叫肥鴨子,咋大過年的還要宰了小的給大的下酒兒???”小弟在那兒蹦蹦噠噠的抗議著。
“對,就宰了這只肥鴨子給哥哥我下酒?!彼跍匦Σ[瞇的說著,伸手攬著自己的小弟,走到了老爹和哥哥的面前“爸,哥,我回來了?!彼跍囟自诹死系透绺绲闹虚g兒,讓倆人仔細的看看自己。
“哎,在家呆多久???”老爹手整理著兒子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待到十七,我定的是十八的回程票?!?p> 粟飛從屋子里搬出來一個小馬扎兒,放在了粟溫的屁股后面兒?!袄细纾阕??!?p> “乖,這里面兒又給你的禮物,自己去找?!彼跍匕驯嘲f給了小弟,和老爹和哥哥聊天兒。不等著問就主動地匯報著外面兒的生活,從上學到打工,到考試的成績。
“哥哥哥,咋,你發(fā)財了啊,為啥包兒里有錢?!?p> 得,果然被這個小錢串子看見了,那財迷勁兒的,肯定又不看別的了,直接看這個這個票子開心了。
“那是你哥我最后一個月的工資和獎金以及過年的紅包兒。拿過來給爸?!彼跍匦χ鴮χX串子擺擺手,果然那個錢串子緊緊地抱著錢過來了,遞給老爹。
“咋這些?”小錢串子還在那兒糾結(jié)著呢。
“你哥我獎學金在另外的一個口袋里呢,錢包兒別扔了啊?!彼跍貙χ⌒囊硪肀еX,把包兒放在了地上的小弟喊著,特等獎學金呢,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家教之類的零散的活兒,比這一摞兒還多呢啊。
一聽見還有錢,某只錢串子立刻就竄了,竄過去撿起來背包兒,一起抱了過來“老哥你究竟是上學去了,還是掙錢去了啊,我咋沒聽說上學還給錢呢啊。”粟飛懷疑的看著自家哥哥。
“那是你見識的少,你小子上學后還要繳學費呢,你看看你哥哥我,不管不繳費,我還能往家里掙錢,”粟溫看著老爹也是很懷疑的目光,干脆從書包里拿出來六七個信封,挨個兒的給解釋究竟是什么?!鞍职郑@個是,我獎學金的證明,這個是成績單,您兒子,學校排名第一。這個是。。。。。這個。。。。”聽著兒子的話,看著兒子志得意滿的樣子,粟老爹高興的直點頭,誰不愿意看見自家的孩子有出息呢。自己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在泥土里討口吃食兒,靠天吃飯又怎么愿意孩子也走自己的路呢,兒子出息了,高興。
粟平看著兄弟回來,真的是大變樣,很高興兄弟家來,一家子團圓,但是卻也有著一絲的羨慕。深深地藏在最深處,藏在眼睛里,藏在心底。
粟溫看到了,但是卻并不知道要怎么勸老哥。為了自己和弟弟上學,為了這個家,哥哥搭上了一條腿,搭上了他大好多青春,二十四歲,瘸了一條腿。那個柔弱的哥哥,依然在對著大家笑著,但是粟溫是知道哥哥的苦,也能明白哥哥的苦。不,還有改。粟溫想起來一件事兒。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著哥哥笑了起來。
自己無力起飛,那就借雞下蛋。自己無力的事兒,那么就找那個人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