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垂著眼皮,懶洋洋地抬起爪子,在空中劃了幾下。
一陣金光閃爍,空中多了一個紫色的物件兒,“啪嗒”一下,準確地落入林荒酒的手心。
她摸了摸,瞅了瞅,好像是個牌子,上面印著玄奧的紋路,仔細盯一會兒,還散著淡淡的金光。
觸感涼涼的,沉甸甸的。
隨意擺弄了兩下,少女瞪大著眼睛:
“就這…獎勵…有啥用?”
“你以后會知道的。”巨獸把爪子收了回來,淡淡道。
行吧,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林荒酒隨意地將它揣進懷中,又開始眼巴巴地望著巨獸。
“還有啥獎勵嘛?”
巨獸:“……”
它燈籠大的眼睛無語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林荒酒觍著臉揚著笑,絲毫沒覺著有何不妥。
這一方大眼對小眼之際,巨獸正在心里默默地和小破書交流。
“穹轅,你那些什么法寶,快拿出些!”
“我沒法寶了…”
“什么?!前幾年他們闖遺跡的時候我不是幫你打劫過百來把靈器,十余把圣器嘛?。 毙∑茣痼@了。
“我…我有幾日無聊…就拿著它們玩了一會兒,不一下就斷了…”
穹轅委委屈屈。
“啊~那可咋辦,等會兒姐姐不得又薅我書頁!都禿了!”
小破書更委屈。
它們擱這一來一回說這話不過一瞬的功夫。
穹轅覺得薅個書頁而已,也沒什么,瞅了眼少女臉上的表情,便打算實話實說。
它張了張幾乎能吞下十個林荒酒的嘴,喉嚨里剛發(fā)出沉重渾厚的聲音,卻聽見“咚”地一聲,剛剛掉落御靈牌的位置又是金光一閃,一顆蛋憑空出現(xiàn),砸到了小姑娘的頭上。
心思一轉(zhuǎn),溜到嘴邊的話打了個彎,穹轅看著一手捧蛋,一手摸腦門兒的小姑娘,煞有介事道:
“這是另一個獎勵?!?p> ……
另一邊兒,馮依依在約定的第七日老早就堵在祥和醫(yī)館門口,李清河伸著懶腰打折哈欠剛開門,就見著門口站了一堆人。
他驚著倒退了一步。
“不是說招搖山匯合?”
馮依依笑得溫柔:
“怕公子忘了時日,還是想著過來提醒一下,順道同行,可給個照應?!?p> 李清河:“……”
這娘們兒莫不是知道我要溜?
他一邊不動聲色地將拿在手里的包袱收到儲物戒里,一邊正色道:“姑娘放心,李某人最是遵時守信,約定今日,便是不會忘記?!?p> 其實若是早個一兩年,青冥果這條件自己怕是絕對拒絕不了,但如今…他目光晦澀,青冥果對自己意義不大了。
不過為防止馮依依每日過來纏著自己,那日就假意答應了這個女人。
倒是沒成想要溜的時候被逮住了!
馮依依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李清河的手,側(cè)身讓了讓:“公子,請?!?p> 輕咳了聲,李清河走上前去。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昨日傍晚招搖山附近靈氣涌動,黑虎傭兵團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除此之外,還有天朝宗,六神宗的弟子?!?p> “嗯…”李清河想到了什么,看了馮依依一眼,“遺跡內(nèi)是有寶物,不過黃階遺跡內(nèi)大多是煉體煉識的東西,姑娘對這這么執(zhí)著,是為了御靈牌?”
“公子明慧?!?p> 自從被李清河的直男癌氣到了后,馮依依少言少語,講起話來禮貌疏離。
那天離去后她心里就下了決心:
呵,老娘再對他放一次秋波就不姓馮!
李清河摸了摸鼻子,覺得哪哪有些奇怪,便不講話了。
兩人詭異而沉默地來到了招搖山,只有后面的開山宗弟子們時不時小聲討論著。
馮依依打開了卷軸,對著前面的山路比劃了一下,挑了個隱晦的地方鉆了過去,其他人緊跟其后。
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來到一個巨大的石壁前。
她刷地收起了卷軸,轉(zhuǎn)過身道:“就是這了。”
“此處靈氣時濃時淡,結(jié)界最薄弱的地方?!?p> ……
此時遺跡內(nèi)捧著蛋的林荒酒邊走邊打量著眼前的蛋。
蛋壁光滑如玉,摸起來觸感溫涼,奇怪的是,她的靈識進不去。
她湊近聞了聞,又敲了敲,半晌又抬手摸了一下依舊腫脹的額頭,眸色逐漸幽深了下去。
她餓了,想吃蛋。
反正巨獸說這蛋與自己有緣,而且營養(yǎng)價值極高,靈氣充沛,雖說不只是個什么物種,但絕對大補。
更重要的事,自己餓了。
她指尖一動,白光閃過。
蛋壁完好無損…
沒太過驚訝,畢竟是個神秘的蛋,況且自己大招還沒用過。林荒酒隨手摘了一片大葉子,將蛋裹起來,綁到背上,又將懷里的小破書抽了出來。
拍了拍書面,她道:“小絕寶,去一趟沼澤邊?!?p> 剛剛才知曉里面與外邊兒時間流速不同,這幾日下來,外界也才過了一天。
她打算臨走前去抓幾條八須塘鲺,帶回去給娘親和弟弟補補。
那幾只八須塘鲺算不得靈獸,比野獸高級那么一點,是妖獸,體內(nèi)雜質(zhì)比野獸少,還富含淡淡的靈氣,味道鮮美,刺少,肉質(zhì)嬌嫩,適合煲湯。
再者…她又摸了摸癟癟的小肚皮,嘆了口氣,自己實在是餓慘了,還消耗了那么多體力,想先吃個魚墊墊肚子。
小絕寶飛到半空,揮了揮自己的書頁,向左面一指,率先飛了過去,然后整個書本倏然消失在了空中。
林荒酒面色如常地踏了過去,眼前景色一變,換成了熟悉的沼澤邊。
腳旁邊,還是之前自己烤過的焦黑的樹枝和零零碎碎的魚骨頭。
她悄咪咪隱匿了自己的氣息,丟了幾個石塊過去,然而…沼澤表面毫無動靜。
八須塘鲺:“……”
我們眼瞎?
林荒酒眉頭一皺,這都不能上當了。
正當思量著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耳朵動了動,有聲音從西北方向傳來。
她靈識一掃,好家伙,足足三四十人。有好些是前些日子在鎮(zhèn)子上遇到的陌生人。
林荒酒瞟了一眼湖面。
嗯,有辦法了…
匆匆將之前烤魚的痕跡抹除,挑眼望了一下四周,朝一個方向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