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幾節(jié)課超出預期的高效,炸彈先生沒有搗亂,瞌睡小姐沒有冬眠,連老師上課都比平時風趣。
一切,似乎都已經步入了正軌。
簡涵用手虛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化學老師在講臺上演示鋁熱反應實驗。
被打磨過的鎂條劇烈燃燒,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和大量熱能,使紙漏斗中的鋁粉和氧化鐵粉末在高溫下發(fā)生劇烈的氧化還原反應,生成的紅熱狀態(tài)的液珠灼穿漏斗,落到蒸發(fā)皿內的細沙上,冷卻后變?yōu)楹谏腆w。
反應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瞬間的事,臺下一陣歡呼,老師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
阮知洲被吵得從臂彎里抬起頭,手臂皮膚過敏的麻癢感讓他很煩躁,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有深深的倦意,目光所及卻只捕捉到一團即將消散的煙,表情不禁有些茫然。
“他們在喊什么?”他揉了揉眼睛,扭頭問簡涵道。
“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實驗而已?!焙喓芸焓栈匾暰€,余光掠過他的右下頜時微微停頓,唇畔浮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居然睡出了個桃心的印子,也是沒誰了。
“……大驚小怪?!比钪抻檬职胛嬷欤蛄藗€哈欠道。
“你昨晚沒休息好?黑眼圈很重?!焙喓怪^,一邊記筆記一邊問。
阮知洲重新趴到課桌上,左臉枕著右臂,直勾勾地看著她,嗓音聽起來有點沙啞,“還不錯?!?p> 很少有人問他有沒有休息好,大多時間,只要不犯病,他就只是無關痛癢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后,他就再也沒小看過任何善意。這不是脆弱,而是小心翼翼的堅強,因為不想成為可悲的人,所以比誰都渴望愛,比誰都需要被照亮。
霎時,耳朵像被砂紙緊貼著擦過,間接打磨掉心里一層薄薄的隔閡,簡涵握緊了手里的筆,寫字的速度一慢。
她轉頭看他,清麗的眉目微擰著,下一秒,竟輕聲勸說道:“這周四就要期中考試了,你好好復習。”
阮知洲盯著她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看了一會兒,默默移開了眼,“好說好說……”
看他這樣抵觸,簡涵動了動唇,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始終沒說出那句“期中考試之后要重新編座位”。
高中的生活和學習總是圍繞著有條不紊和兵荒馬亂這兩種狀態(tài)展開,所有人都在重復的步驟里學會了取舍和等待,丟棄不重要的,捕獵有價值的。
可總有一段時光,會被命運劃分為意料之外的意外,無法規(guī)避,不能割舍。
“哎,沈玉清,我問你個初中的化學題?!蔽簶蛐ξ卮亮舜镣赖母觳仓狻?p> “什么?”沈玉清剛好用電子守恒原理做完一道計算題,心情很好地問道。
“五氧化二磷沒氧化之前是什么?”魏橋問。
“你傻了吧……”沈玉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脫口而出道,“單質磷?。 ?p> “錯!”魏橋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沈玉清嗤笑道。
“是五二磷(520)啊!”說完,魏橋又恢復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沈玉清呆滯地看著他,嘴角一抽,高高地揚起了巴掌道:“……我想打洗你?!?p> 聽到動靜,簡涵和阮知洲同時回頭,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一個表情嫌棄至極。
真是,gay里gay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