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斯塔,對于大部分人來講這是一個既洋氣又高調(diào)的名字,據(jù)說當(dāng)時給我取名字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場家庭倫理罵戰(zhàn),爺爺說應(yīng)該叫蕭堯,天大地大,任我孫兒馳騁,獲得以奶奶為首的四票贊成。父親說應(yīng)該叫蕭子凌,我兒自當(dāng)少年志,凌絕頂,也是獲得了以媽媽為首的四票贊成。按理說,我的名字應(yīng)該就從這兩個候選中得其一。
說巧不巧,那天正趕上父親的小姨從美利堅回鄉(xiāng)探親,抱我的時候,我對后者眨了一下眼睛,這可把她樂壞了,說什么給孩子起名不能這么草率,我和她有緣,名字應(yīng)該由她來定,自己在國外待了二三十年,腹中還是有幾分墨水,這孩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名字也要和國際接軌。
在眾人翹首以盼半個小時的深思熟慮之后,一個開天辟地嶄新的名字從她的嘴里緩緩而出。
“蕭…斯…塔”仿佛是聽出了自身底氣不足,索性一跺腳,“對,就叫蕭斯塔!這名字洋氣!”
時至今日當(dāng)我明白它還有另一層歧義的時候,幾乎能看到十幾年前親人腦門上的那縷縷黑線。
沒讓我失望的是,他這個名字一出口,便得到了爺爺和父親兩個集團(tuán)陣營的聯(lián)合絞殺,全票否定。
要說這個姨奶啊,到底是喝過洋墨水,絕對的狠茬子,據(jù)理力爭,舌戰(zhàn)群儒。
“你們雙方占著自己是嫡系就可以為所欲為,欺負(fù)我這手無寸鐵的女人是嗎?”
“不是,小姨,關(guān)鍵是你這個名字起的……”父親趕緊上來打圓場。
“小兔崽子你給我滾一邊去,沒良心的,天王,當(dāng)年你的名字還是老姨起的呢,再說你小時候沒少往我這懷里拉屎撒尿,咋的?長大了,就不懂的尊老愛幼了?喂不飽的白眼狼,以后怎么教育兒子?”
父親悻悻退回,再想想自己的名字,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蕭天王!”我削誰不行,那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咱能削過誰?就算劉德華張學(xué)友咱也比不上不是。自從背上了這個名字,外人一個沒削成,反倒被這個小姨給削過好幾次頭破血流。
想到此處他對這個母夜叉般的小姨越發(fā)的畏懼,可見小時候可沒少被她修理過。每每看見后者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橫飛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提高警惕。
“還有你,你瞪什么眼睛,你結(jié)婚沒多久,我來你家看我姐,我洗…洗,你忘了嗎?”姨奶指著爺爺?shù)谋亲樱f著說著怎么就臉紅了呢。但是氣勢不能輸,邊說著便開始擼胳膊挽袖子,“姐夫呀,你信不信,老娘一口氣都給你抖落個精光!”
“小妹呀,你這性子可的改改,今天是抱孫子的大喜日子,咱們可不能見血?。∧氵@架勢是要抖落什么???”奶奶在一旁聽著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用!不用!不用改!就聽他小姨的,以后就叫蕭斯塔!蕭斯塔好??!這名字洋氣!洋氣!”爺爺搓了搓手掌,不知何時,額間已是滲透幾絲細(xì)汗,后者的脾氣他是了解的,玉石俱焚,可夠他喝一壺的!趕緊攔下,趁機(jī)蓋棺定論。那速度稱得上八百里加急神宗太保也不為過嘛!從根本上算是挽救了一場遲來的戰(zhàn)爭。
于是我就在這個充滿盛大光環(huán)下的名字里成長了,每當(dāng)別人叫我蕭斯塔的時候,我總是不忘刻意的補(bǔ)充一句:“我國外的姨奶給起的!怎么樣?洋氣吧?”
看到別人充滿震驚的表情時,那時候總有數(shù)不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直到我遇見了她,我這個從小被整個家庭蒙蔽著的夢碎了,而我的日子從此一天也沒好過過。
寶寶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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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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