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罄帶著盧敘走到了一旁的樹蔭處停下,走得離何寄兩人不遠,但又能保證他們談論的聲音不會被聽到。
她抬眼看著盧敘,沒有太多驚訝的眼神。
盧敘幾乎一瞬間就想逃,手里拿著的禮物在此刻有點燙手。
他看著余罄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沒有復雜的情緒在里面,心中忐忑不安。
但他還是要說,不能浪費掉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
“余罄同學,我喜歡你?!北R敘認真的說,“在我第一次遇見你時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我有在默默注意你。我知道你并不了解我,覺得我說這些話有些唐突。但是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試著和我相處一下??!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大好人!”
本來覺得話都說完了的盧敘突然想到,余罄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急中生智,力求能給喜歡的人留下一個特殊的印象。
他扯緊禮物袋上的繩子,這樣介紹著,“我是B班的盧敘,盧是盧浮宮的盧,敘是敘利亞的敘?!?p> 余罄站在一邊,把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完。
而后走得離他近了一點,認真道:
“這位同學,我有喜歡的人,你去喜歡別人吧!”
盧敘本以為她靠近自己是同意的前兆,沒想到會有一盆涼水澆在他的腦袋上。
他強裝鎮(zhèn)定,心里卻苦了,“那不能做朋友嗎?而且我都說了你是個好人,你就不能夸夸我嗎?”
余罄看著他的眼睛,剛想回答他,就被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她身旁的何寄搶了話。
“夸個屁,你要求還挺多唄!”他大喊著。
余罄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揍她的心,并略帶歉意的說:
“盧敘,他這人腦子有問題,你好,你很好。我先走了?。 ?p> 她把捂著的手放開,拉著何寄快步走著并一直狠狠地瞪著他。劉一跟在后面看著倆人的動作,笑笑沒有說話。
他的一雙桃花眼好似早已看透世俗。
何寄得到了機會,就在她耳邊不停說著:
“小鬼,你別看他長的人模人樣的,其實他比不上我的一半好?!?p> “小鬼,你別不信,你看他那一副樣子,男生啊,還求表揚,求夸。他那不是綠茶是什么?”
余罄聽著聽著就笑了,他這么抹黑那個同學,是和他有隔閡?
還是,他生氣氣到一定時間就會升級到吃醋?
她搖了搖頭,眼睛看著路旁的青草,想用綠來刺激自己,把剛剛的不成熟想法壓下去。
何寄緊追不放,“小鬼,你喜歡誰?。吭趺炊紱]和我說過?”
劉一真是要被他蠢壞了,也無心攙和他倆這事兒,他和何寄余罄揮揮手,轉(zhuǎn)頭奔向家的那邊。
寄兒,你自求多福吧!兄弟我多方暗示你,給你制造機會,你都白費了我的心思。再見咯!
余罄沒說話,加快了步伐,遠遠看去她的身影有點悶忿。
何寄就在她后面不近不遠的跟著,心里不住的思考。
小鬼真喜歡上別人了?
為什么他不知道?
這女人今天怎么了?
他默默的跟著她,沒有跑上前去再說一句話。
余罄此時心中很不舒服,她低著頭,周圍氣氛沉悶。
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表現(xiàn)得不明顯還是他真的就這么笨,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在浪費自己的心。
她不想明說,也不敢明說。
她明明記得,何寄不喜歡她短頭發(fā),她就記在心里,再也沒有剪過頭發(fā),讓它們長長。
她明明都很明顯的表現(xiàn)出對他的好,讓他成為自己的例外,可他就堂而皇之的接受著,沒有一點表示。
她還記得,他說過,他不會和太過熟悉的人在一起。
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吧,他才一直把她當作小弟。
余罄走回家后,把門鎖上,自從那晚后再也沒有出去找他玩。
何寄晚她幾步走進家門,他心神不寧,幾次走出房門想要敲敲隔壁的門,卻都沒有敢抬手。
心情煩悶的他只好找劉一訴苦。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正玩得開心的劉一接下這電話時,心里是有點拒絕的。
只聽何寄沒精打采的說:
“余美人她不理我了!”
劉一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兒呢!
就這也值得他專門打個電話來通知自己?
這兩年他和人家小姑娘吵過的架,鬧過的不愉快還少嗎?
他仔細的算著。
去年,他生日,人家小姑娘給他送了塊手表,就是很正常的一塊黑色手表,自己看著也挺好看的。他上去就說了余罄一句,你就這眼光?
從那以后,兩人冷戰(zhàn)一星期,不,是余罄沒理會他,他還死死的纏著人家。
還有一次,去“殺狗”打游戲。他、余罄、李聞和自己,四個人坐在一起。他這人是真會說話,在李聞面前摟著余罄說,他和他小弟一隊。李聞聽了都皺眉,他還沒反應,在那兒沾沾自喜。
結(jié)果回去,余罄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半年前,不知道誰在他面前嚼舌根,說余罄的長頭發(fā)是給他留的。這蠢貨就還真就信了,大搖大擺的跑過去跟人家姑娘說,別追他,沒結(jié)果。
又把人家姑娘惹生氣了,火急火燎的去哄,使盡渾身解數(shù)。
諸如此類的還有好多,劉一也不想數(shù)了。
這些事兒他怎么知道的?還不是寄兒這老東西一出問題就來找他,硬生生灌進他的耳朵里來的。
他毫不在意地回答:“你真的要完了,我勸你明早去承認錯誤?!?p> 何寄心頭還是有些酸澀,他說話時底氣不足,聲音悶悶地:“你說她能喜歡誰?。俊?p> 他繼續(xù)說,“她整天都和我們一起玩,她不喜歡我,難道是喜歡你?”
“別別別,我有主了,她不可能喜歡我,你把你那心收一收。”
劉一出言讓他停止幻想??蓜e造謠,他家那位脾氣很大,生氣就像火山爆發(fā)一樣,陰晴不定。而且他很難哄。
這話,千萬不能讓寄兒亂說。他還想有個晚年好過。
“六一,你就看不出來她喜歡誰嗎?”
劉一在床上打了個滾,又直直的坐好,撓撓已經(jīng)滾亂了的腦袋。
“是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寄急的走到房門前踹了踹,他很煩這種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卻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你說不說?”他朝劉一吼道。
劉一但笑不語,就把何寄晾在一邊,轉(zhuǎn)手把手機頁面跳到微信,和他家那位著聊天。
也不知道是和手機對面那個人聊到了什么,讓劉一淺笑一聲,他磁性的聲音就這樣落在了何寄的耳朵里。
“你還笑,劉一,你完了!我明天絕對要去揍你。”
何寄沒了辦法只好威脅他,聲音有些虛弱。劉一聽了都沒臉向他求饒。
劉一最終還是沒忍住,透露了一點信息給他:
“我就問你,你的反義詞是什么?”
何寄快速答到:“我?!?p> “你說是我?劉一,你長腦子了沒,她喜歡我怎么還能不和我說?”
“算我多事,拜拜了您,我去陪我家的孩了?!?p> 劉一說完就掛斷電話,任由他發(fā)多少條消息給他,都是掃一眼就過了,沒再回答。
何寄在屋子里急得直轉(zhuǎn)圈,一圈,兩圈,三圈……
他忍不住了,他記得從前這個時候余罄就會坐在他的身旁,安安靜靜的聽自己給她講題。
作為感謝她還會在講題后給自己做些東西吃,每次她都能挑到自己喜歡的菜來做。
何寄大力氣的甩開門,手臂向前一帶,門被迅速關上。
他站到余罄家門口,使盡全力向下壓著門把手??蔁o論他怎么壓,門都沒有一點要被打開的跡象,他就在那里,巍然不動。
無奈之下,他只好用力敲門,他邊敲邊說著:
“余罄,你出來,我們聊聊?”
不過一墻之隔,余罄似是沒有聽到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去。
她坐在床上,抱著去年何寄送給他的綠色的小玩偶。那個玩偶很丑,通身都是綠的,除了臉上的一點紅,和背帶褲上的一塊白。它是一個游戲中男性英雄,短短的頭發(fā),眼睛縫的有些潦草,不過還可以看得下去。
她耷拉著腦袋,坐在窗口旁,裸露在外的雙臂被凍得通紅,臉被她深深埋在那個公仔的頭上,雙腿并攏的坐著。
何寄沒有放棄,他繼續(xù)說著:
“喂,今天還沒上課呢!你出來呀!”他敲得十分頻繁,一秒敲一下的那種急切。
他希望她至少能給自己一點回應,可余罄還是不說話。
這種狀態(tài)也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她身上,只不過這一次的時間有一點長。
大概是小時候,她媽媽不給她吃飯還打她,趁她不在翻動她的東西,拿走錢的那時起,她就有點自我封閉。也是,誰被餓著了還會一直說話??!
但是她早知道,她不應該把那個女人放在心上,所以在她有東西吃的時候就會開心很多。
余罄自我疏導,沒事了,去吃飯,不要理他。她走向廚房,拿出冰箱里的大半食材,拔刀砍著這些讓她歡喜的東西。
剁得時候故意發(fā)出很大的聲響,以掩蓋外面的敲門聲。
何寄在外面聽的清楚,他誤以為她是去做了什么不敢想象的事。他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看著亮著的屏幕,不敢有絲毫的跑神。
同時也一直敲著門。
響了二十幾秒,他終于看到了曙光,余美人接電話了。
她冷淡的聲音透過手機打在他的身上,“有事?”
“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或者你給我開個門?”何寄聲音急切,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進去一樣。
余罄在屋里吃的正開心,也不想和他計較之前的事,但她現(xiàn)在還不希望見到他。
就聲音冷漠了一些,“不可以?!?p> 何寄沒有耐心了,他幾乎是怒吼著說:
“你快點開門,老子等不了了!”
余罄還在品嘗著自己的手藝,連話都沒時間回他。
塞著炒肉的兩腮鼓了起來,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噥著一句:“滾回你家?!?p> 敲門的手瞬間放下,他坐在門口,等著她出來給自己開門。
余罄做了一大桌子飯用來獎勵自己,剛剛只坐在床上瞎想了幾分鐘的行為。
還是有進步的。
她像是一個美食鑒賞家,此刻她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靈動。
吃了二十多分鐘,她的肚子輕微鼓起,拿起手機拍了一下飯桌上的殘籍,發(fā)給許星星。
坐在她家門旁墻邊處的何寄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這里癡癡苦等,而屋內(nèi)的小女人早就調(diào)整好心情。不緊小小的犒勞了一下自己,還和小姐妹聊的正開心。
次什么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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