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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的禮物

第55章 敢問姑娘芳名

魔君的禮物 耳朵會笑 3260 2020-09-06 20:00:00

  廳堂里有張棋案,擺了一局殘局,是之前蘇澤自己跟自己下的。

  兩人分坐兩邊,蘇澤執(zhí)黑子,落了一子,道:“天舟城來了位前輩,主審了鞏家的案子,將所有參與奪丹的修士都處死了。”

  他伸手,請明燼落子,繼續(xù)道:“鞏家剩下的散修清客也都散了,各自新投了其他門派,也有獨自離開的。整個鞏家如今只剩下鞏戚玉、鞏謙和靈珠姑娘三名修士?!?p>  明燼看了眼棋局,隨意落了一子,問道:“紫萱離開了?”

  蘇澤點頭,道:“她沒跟任何人告別,等我們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找不到她了。”

  他說著,抬眼問道:“紫萱姑娘也是被鞏家害過的修士嗎?”

  明燼沒有回答……紫萱……應(yīng)該不是她的真名……他猜到她是鞏戚玉的母親,那個跟墨翳的母親命運極其相似的女子……

  她什么都沒告訴鞏戚玉,就這么離開了,除了不想讓鞏戚玉知道哪些糟心事,想必也是想要徹底告別過去吧。

  可是……

  當(dāng)年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呢?被殷華教所救只是巧合嗎?那個殷華教,跟墨翳是否有關(guān)?

  ……

  七星宗位于青要山,是個靈氣氤氳之地。

  玉衡峰上,玉鳴正在舞劍,身體東倒西歪的,腳步跌跌撞撞,手中的劍卻很穩(wěn),倒是把那晚明燼跟張曉比試時的招式學(xué)了個七八分。

  “阿笙,接著!”

  玉鳴將手中的酒葫蘆朝玉笙的方向扔過去,玉笙十分配合的給他拍了回去——

  “這招叫曲水流觴?!?p>  玉鳴用劍身去接那酒葫蘆……這一招他練了許久,用上了御物之術(shù)才練成的……真不知道瑾七沒有真氣是如何做到的。

  他收了劍,道:“那晚瑾七就是這樣打敗張師叔的?!?p>  底下一位少年頗為不屑的搖頭,“不可能。除非你用這套劍法跟我比一場?!?p>  玉鳴略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當(dāng)初瑾七說他這劍法只有形沒有意,跟人比劍若是輸了不許說是他教的……呃,他已經(jīng)輸給玉笙十七場了……

  不過,他看了看站在玉笙旁邊的少女,一挺胸,“好啊。不過,大家都是同門,為避免受傷,我們都不用真氣,就只比劍法,怎么……哇??!”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突然飛來一道靈光,直接將他拍在地上!

  “誰許你們喝酒的?自己去牽星陣受罰?!?p>  一個身穿月白長袍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個白衣男子,眉眼溫潤,卻是從天舟城下來的云缺真人。

  玉鳴努力抬頭,卻是怎么都抬不起來,憋得滿臉通紅,分辯道:“玉衡真人,我練的這劍法叫做醉仙劍,就是要喝醉了才能練的。真的,不信您問張師叔。”

  那中年男子正是玉衡真人,聞言冷哼了一聲,“你張師叔一回來就閉關(guān)了?!?p>  “啊?”玉鳴太過驚訝,甚至都忘了自己受罰的事了,“您確定閉關(guān)的是張師叔不是許師叔?”

  玉衡真人淡淡道:“你許師叔就在牽星陣?!?p>  玉鳴贊道:“果然是個修煉狂。”

  玉衡真人隔空拍了他一巴掌,道:“這醉仙劍再厲害,你還能保證每次戰(zhàn)斗都能有酒喝不成?劍修能夠依靠的,只有一把劍?!?p>  這時候,旁邊的云缺真人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教你們這套劍法的,就是那個叫瑾七的?”

  玉鳴道:“是啊。瑾七說是楊真人教他的,這也是七星宗的劍法呢。”

  “胡說什么?七星宗哪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劍法?”

  玉衡真人皺了眉,感覺這幾日似乎聽了太多次這個凡人的名字,就連搖光真人都提起過他……他轉(zhuǎn)首,問道:“云真人,您也覺得那個瑾七不是一般的凡人?”

  云缺道:“只是覺得這劍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p>  他這般說著,卻是想起了七日前在巖哭之淵看到的場景——

  他錯手放出了東始山鎮(zhèn)壓的死靈,往那陰氣最盛之處趕的時候,半路就遇到了一場花雨。

  等他到達(dá)巖哭之淵的時候,深淵之中的黑霧幾乎散盡,開滿了漫山遍野的花兒,而在花海之中,跪坐著一個黑衣黑裙的女子,懷里躺著一個白衣男子。

  漫天的花瓣落在他們身上,那景象是很美的。

  只是,那男子傷得很重,那件略發(fā)黃的舊道袍上都是血。

  他原想問問是否需要幫助,剛往前走了一步,那女子突然抬頭看了過來,那一瞬間的眼神頗為冷冽,他那一步頓時無法踏出……然而,在與他的目光對上之時,那股凌冽很快就消散了,似乎升起了幾分困惑。

  然后,不等他想明白那目光的含義,兩人便毫無征兆的消失,眼前只余花瓣飛揚。

  云缺后來得知,那個受傷的男子就是瑾七。他無法確定他是否真是個凡人,但他確定,那個黑衣女子,應(yīng)該就是那花雨的主人。

  那般令人震驚的法術(shù),他在青臨界都未曾見過。

  是仙人嗎?

  ……

  白水村。

  大概前段時間睡得太多了,明燼前一晚幾乎沒怎么睡,第二日卻早早的就醒了。

  他閑來無事,拿起那算命幡,招呼一聲,“蘇澤,跟我下山一趟吧?!?p>  蘇澤是個鬼,雖已經(jīng)結(jié)嬰,但還是不喜太陽,出門之時撐了把傘。

  那位弱水神女也跟了上來。

  ——她幾乎一直都跟著明燼。就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看著他,他不問她就不說話,但每次他要什么,她總能及時的遞到她手邊……

  這……

  若非明燼知道自己的魂魄還被壓在幽冥界的業(yè)火之海,還真會以為這姑娘在追求自己……他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索性不管她,權(quán)當(dāng)她不存在。

  明燼下了山,見村民正聚在打谷場一起吃早飯,抬手,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

  “鄉(xiāng)親們早??!”

  眾人齊齊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詫異,驚喜的站了起來——

  “瑾七?!”

  “瑾七,真的是你?。俊?p>  “瑾七,你不是被狐妖抓走了嗎?”

  “是呀是呀,那白水觀鬧狐妖呢,你真的沒事?”

  “呀,莫不是鬼?快撒點兒鹽巴試試。”

  “……”

  明燼心道,狐妖沒有,女鬼么……也算不上,倒是有個書生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那種。

  那黑裙女子和蘇澤就跟在他身后,見他望過來,一個頗為辜負(fù)的眨著大眼睛,一個垂眸假裝咳嗽。

  明燼略無奈的笑笑,道:“我沒事。就是前段時間幫著抓狐妖,受了點兒傷。”

  有個大嬸瞄了眼他身后的女子,眼神略探究,問道:“瑾七,這位姑娘是?”

  明燼道:“……就是這位姑娘救了我的?!?p>  大嬸笑瞇瞇,“呀,是救命恩人啊,那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姑娘??催@姑娘,長得多標(biāo)致,還會照顧人,多好的姑娘,瑾七呀,你可得對人家好點兒?!?p>  明燼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轉(zhuǎn)移話題一般,“阿泉怎么了?又跟弟弟吵架了???”

  阿泉微紅著眼,道:“小竹子跟著神仙哥哥走了。”

  明燼愣了愣,“就是上次來的那兩個哥哥?”

  剛剛那大嬸就是阿泉的母親,聞言拍了自家女兒一巴掌,怒道:“小竹子是有仙緣的人,日后是要做神仙的,旁人求都求不來,你哭什么?”

  阿泉將眼淚憋了回去,“可是,道長說修煉很危險,要跟妖怪打架,還要跟別的神仙打架,要是打輸了就會死的?!?p>  阿泉口中的道長,就是楊天飛。

  村里的孩子喜歡去白水觀玩,明燼會給他們講各種離奇的故事,不過,每次楊天飛聽了都不屑一顧,說他教壞了小孩子,然后把修仙界那些個弱肉強食的故事當(dāng)成鬼故事一般嚇唬他們……所以,孩子們都喜歡瑾七,不喜歡道長。

  明燼笑笑,伸手揉了揉阿泉的腦袋,道:“別擔(dān)心,七星宗很厲害的。小竹子若是被人欺負(fù)了,上次來的神仙哥哥和神仙姐姐都會幫他把壞人打跑的?!?p>  只是,踏上了仙途,估計就再也見不到了吧。

  出了白水村,明燼在路口站住,轉(zhuǎn)身看向兩人,問道:“說吧,你們做了什么事?”

  弱水神女低著頭,兩只手頂著食指尖,道:“你受傷了,需要靜養(yǎng)。那些人太吵了,我就把白水觀封了?!?p>  蘇澤幫著解釋了一下,道:“七星宗的人一直在找你,后來動靜大了,白水村的人才上來的。我跟他們解釋過了?!?p>  明燼大概能想象當(dāng)時的場景,這位神女估計是不好解釋他的傷,索性在外面設(shè)了結(jié)界。七星宗的人見結(jié)界就知道有高人在,不會亂闖,但白水村的村民,恐怕就會聯(lián)想到狐妖的傳說了。

  也不知道蘇澤是如何解釋的……他又想起蘇澤之前說神女請他幫忙的事……原來不是幫忙照顧他,是幫忙打發(fā)訪客的嗎?

  明燼對這事其實并不在意,不過是想趁這個機會問些事,探探這位弱水神女的態(tài)度,便佯怒道:“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弱水神女還真好好想了下,“那個……我消除了他們的記憶,就是關(guān)于你的身份?!?p>  這般說著,似乎擔(dān)心他生氣一般,伸手拉他的衣袖,略著急的解釋道:“就只有三個人的,也就一小段記憶,不會有副作用的?!?p>  ——知道明燼是魔君的,實際上只有靈珠、紫萱和蘇澤三個人而已。

  明燼有些不知說什么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衣袖拽了回來,道:“謝謝。”

  ——語氣頗為誠懇。

  弱水神女眨眨眼。

  明燼問道:“姑娘不帶我回去嗎?”

  弱水神女再眨眼,頗為堅定的搖頭,似乎還有些生氣,“你別擔(dān)心。要是他們找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明燼:“……”

  他笑了笑,道:“在下瑾七,敢問姑娘芳名?”

  神女抬頭看他,眉眼一彎,“幽華?!?

耳朵會笑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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