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季常有個“毛病”,就是怕老婆,用陳季常老家的方言來說就是“耙耳朵”!不過在陳季常看來,這可不算什么毛病,可能他還自得其樂呢。
據(jù)說,每次陳季常在家接待賓客,按照當(dāng)時文人的規(guī)矩邀請歌姬來家唱歌助興,陳季常的老婆就會醋意大發(fā),在家中大喊大叫,拿棍子砸墻,非把所有客人和歌姬都嚇跑才甘心。
蘇東坡于是就做了一首詩,調(diào)笑陳季常:“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xùn)|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河?xùn)|獅吼這個典故,就是這么來的。
河?xùn)|,是柳姓的郡王,指代陳季常的老婆柳氏。而獅子吼,是因為陳季常信佛,而佛教中有個叫獅子吼的功夫,據(jù)說能把人震得呆如木雞渾身發(fā)抖。所以,被蘇東坡用來形容陳季常聽到老婆叫喊后害怕的模樣。
因為這首詩寫得太有趣,流傳很廣,一時間,陳季常怕老婆的名聲就傳遍天下。
但陳季常卻不生氣,一來他跟蘇東坡是好朋友,不會把玩笑當(dāng)真,二來,也可見陳季常對老婆很恩愛,根本不在乎耙耳朵丟面子!
不得不說,陳季常倒是個好男人。
而陳羽手中這塊臂擱,驚人是蘇東坡送給陳季常的!
陳羽想不興奮都難!
古玩的價值,跟作者或者主人的名氣成正相關(guān),然后,如果這古玩中能牽扯出一段故事來,那么價值就更高了,而且故事越有名、越有趣,古玩價值就提升的越高。
就憑蘇東坡和陳季常的名氣,以及“河?xùn)|獅吼”這段廣為人知的佳話,這臂擱的價值豈不是要上天?
這還沒完呢!
下邊那個和尚竟然還是佛印畫的,這個也不用多說,誰不知道蘇東坡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黃庭堅,一個叫佛印?
“衲子”,是古代和尚的自稱,年紀(jì)大了就自稱老衲,一個意思,就是用和尚的制服“百衲衣”代稱身份的。所以,那個和尚畫和那行小子,顯然就是佛印親筆!
金手指給出的鑒定結(jié)果,也證實了這一點。
佛印的名氣,可比陳季常還要大。
而這一件臂擱,竟然同時跟三個大名人都有關(guān)系,那價值得多高?
“咳!”
陳羽口水差點流出來,急忙掩飾住,然后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道:“嗯,東西還行。老板,這個多少錢?
“這可是杜甫用過的,就是我親手,從旁邊的杜甫草堂發(fā)掘出來的,怎么樣?厲害吧?”老板張嘴就開始胡吹,末了伸出三根手指:“看帥哥你比較有緣,我也不坑你,這個數(shù)你拿走!怎么樣?夠意思不?”
“……”
陳羽很無語。
你吹牛就算了,關(guān)鍵還連實際價錢都沒說,還問我夠不夠意思?
算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陳羽也裝作沉吟了下,問:“三百?”
“噗嗤!”
老板還沒說話,高一曼先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亂顫。
“帥哥你真會開玩笑,這可是詩圣杜甫用過的,怎么能三百呢?起碼也得三千!”老板訕訕的還價。
這下,高一曼笑得更厲害了。
陳羽知道她笑什么,無非是笑他和店主都很會扯淡,真要是杜甫的東西,誰會三百、三千的在這還價?只怕三個億都難買!
“兩千?!标愑疬€價。
不是嫌貴,而是陳羽怕答應(yīng)得太痛快,不還價的話,會引起老板疑心,反而不把臂擱賣給他。這可不是開玩笑,搞古玩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不小心可不行。
最終,兩人來回還了幾下后,還是三千塊成交了,不過是包含了竹子鍵盤和背簍的。
劃算!
不,這哪是劃算?根本就是撿了天大的漏!
送陳羽兩人出門時,老板還笑瞇瞇的,心里直樂:兩百塊收來的破竹片,竟然能賣三千塊,哈哈哈,晚上可得加個餐慶祝慶祝!
要是讓他知道那臂擱真正的價值,恐怕他就不加餐,而要后悔的一個月吃不下飯了……
“你為什么買這個?難道你要練毛筆字?”路上,高一曼忍不住好奇。
陳羽微微一笑,沒急著回答,而是用手在臂擱表面上輕輕搓了幾下,再遞給她:“你看。”
“咦?上面怎么有字?剛才我沒看到?。俊?p> 陳羽笑而不語,臂擱上的字,因為是寫上去的,被人用得久了就磨掉看不見了。但,蘇東坡可是宋代書法四大家之一??!“力透紙背”,就是形容書法名家功夫了得,寫的字跡能把字都浸透。
而蘇東坡的功力,比一般的名家還要厲害,所以那字跡竟然把竹片都給浸透了一大半,足有半寸那么深!
因此,被磨掉的只是表面,加上包漿的遮掩就看不到了。而陳羽剛剛,只用一點修復(fù)功能,讓里邊的字跡從新顯露出來就行了。佛印的功力也不錯,同樣顯露。
“哇!子瞻?你不會想說這是蘇東坡的真跡吧?”高一曼看完臂擱上的字,立刻忍不住驚呼。
“唰!”
周圍至少幾百人,齊刷刷扭頭看了過來。
這里可是古玩城啊,“真跡”倆字都夠吸引眼球了,更何況還是蘇東坡的?
陳羽冷汗都差點下來,這要是被搶走怎么辦?靈機(jī)一動,立刻一臉傲然的大聲對高一曼道:“難道你不信我的能力嗎?哼哼,我都跟著師父學(xué)兩個月書法了,一看這字跡就能確定,絕對是蘇東坡的!”
“切~”
“原來是個瓜娃子吹牛!”
“啷個來滴瓜皮?腦殼壞掉嘍?!?p> 周圍立刻就是一片嘲諷,所有人都把頭又扭了回去。
高一曼反應(yīng)也夠快,趕快把臂擱收起來,歉意的朝陳羽吐吐舌頭。
陳羽抹抹額頭冷汗,長舒口氣,然后也笑了起來,朝高一曼頭上輕輕敲了一下當(dāng)懲罰。
“唔……”
沒想到,高一曼竟然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跟個被主人撫摸腦袋的小貓咪一樣,還輕輕呻吟一聲。
靠,真是個勾人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