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回來了!”茗春第一個看見高笑進來,推開前面擋著的眾人直奔到高笑面前,捏著高笑的胳膊把她上上下下的掃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受傷之后才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高笑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正殿里出來的女人們團團圍住,“給高嬪娘娘請安。”
“好好好,”高笑有點受寵若驚。拽著茗春走到一旁,“這什么情況?”
茗春把臉轉(zhuǎn)到一邊,露出鄙夷之色,“她們都是來送禮,請您跟皇上說情的。”
高笑更不懂了,“說什么情?”
“御花園,這些妃嬪殿前失儀,都擔(dān)心皇上怪罪,您剛才救了駕,都想找您給陛下說情?!避呵那姆藗€白眼,“平時都去永福宮巴結(jié),有事又想起咱們甘泉宮了,要奴婢說,就該給她們都哄出去。”
高笑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美人著急的模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對?!?p> 茗春面上一喜,躍躍欲試,“奴婢這就把人都趕出去?!?p> “唉,等等,”高笑一把抓住腳快的茗春,囑咐道:“別忘了,讓她們把東西留下?!?p> “娘娘,那人家的手短,咱們甘泉宮又不差這些?!?p> 看著茗春這一副家大業(yè)大額樣子,高笑就痛心,你啥家庭嫌錢多?沖茗春擺擺手:“你去吧,我手長著呢。”
茗春不再說話,沖六安和云霧使了個眼色,三人把眾位妃嬪攔住,只說娘娘受了驚嚇要休息,就把眾人都趕出去了。
傍晚,高笑剛洗了澡,披著潮濕的頭發(fā)栽歪在窗邊看書,這本書不再寫才子佳人,轉(zhuǎn)而寫女山匪和男捕快,高笑看得津津有味。
“娘娘,您白天怎么把那些東西都留下了?”茗春進來給高笑鋪床。
這種事靳煜本來就不會怪罪,東西還不是不拿白不拿?但這個高笑是萬不能和茗春講的,于是胡亂諏了個借口:“我不收她們的東西,她們心里不踏實就得天天來,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搞什么幫派呢!”
茗春聽得煞有介事,“沒錯,萬一她們在這撞見皇上,多尷尬?!?p> 高笑聽得也尷尬,不過也沒有再解釋,把書丟開,跳下矮榻,“我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一會頭發(fā)干了再回來。對了,這書挺好看的,這個作者其他的書你從宮外幫我買些。”
“好?!?p> 高笑這一轉(zhuǎn),就在門口撞見了靳煜,從來都是自己找老板,老板怎么來這了?高笑眨眨眼,把頭發(fā)攏在身后,壓低聲音,說:“靳總,你怎么來了?”
“查出刺客的身份了,是東瀛的忍者?!苯吓赂咝Φ胗?,得了消息就過來告訴她。
“東瀛的忍者?”高笑掏掏耳朵,“抗戰(zhàn)這么早就打響了嗎?”
“你腦子里是不是演手撕鬼子呢!”靳煜翻了個白眼,“行了,我就是過來和你說一聲,別惦記了,早點回去睡吧?!?p> “靳總真體貼,靳總晚安?!?p> 兩人就在甘泉宮門口說了會話,這景象落在遠處關(guān)小楠的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象:陛下真是寵愛高嬪,這么晚了還特意過來,只為和高嬪說幾句話!
靳煜回去的轎攆上,總感覺旁邊的小太監(jiān)的眼神時不時的在自己身上飄來飄去,盯得他直起雞皮疙瘩,自己是不是得找高笑問問,這小太監(jiān)的取向正不正常?
傅子凌回稟的消息是說因為東瀛與大燕的海戰(zhàn)接連失利,這才進宮行刺,意圖拖延海戰(zhàn)進程,留的一絲喘息。
靳煜雖然不是學(xué)歷史出身,但是憑借他自己的腦袋瓜子也想的明白,想要拖延戰(zhàn)事進程,倒不如就近襲擊主帥來的直接,千里迢迢進京行刺皇帝,只會激起大燕的戰(zhàn)意,和他們的意圖是南轅北轍,絕不會是拖延戰(zhàn)事這么簡單。
這點道理,靳煜想的明白,可有一些個老頭子想不明白。
上書房里,四五個鬢發(fā)花白的老頭,顫顫巍巍的站在靳煜的對面,一向尊老愛幼的靳煜現(xiàn)在坐在椅子上簡直是如坐針氈。
“陛下,東瀛膽敢行刺駕之事,無非是恃我大燕無后繼之主,意圖滅我大燕,陷我大燕于無主之境地,意圖一舉吞并我大燕??!”
靳煜:啥?
“臣亦以為然,陛下雖年富力強春秋鼎盛,可賊子野心不死,陛下身為明君,當(dāng)早做打算?!?p> 靳煜:做什么打算?
皇帝坐下上面一眼不發(fā),底下站著的幾個老臣交換了一個眼色,楊御史鼓起勇氣上前:“陛下,如今后宮空虛,子嗣單薄,為我大燕,請陛下思臣等所諫。”
后宮空虛?靳煜要笑了,賞花會上除了有名號的,自己沒見過的就有十好幾個,就這還空虛?要是后宮不虛,皇帝估計就虛了。
楊御史說完臉就漲成了豬肝色,都是讀書人,雖然是言官,但是談?wù)摵髮m楊御史也是頭一回。
靳煜不敢相信,這幾個加起來三百多歲的老頭在這里和自己叨叨半天就是催自己生孩子,靳煜掃了一眼站在前面這應(yīng)該是自己其中一個老丈人,清了清嗓子,靳煜“哦”了一聲,“那楊御史說說,朕該怎么做?”
老丈人指點女婿生娃這件事,擱在文明的現(xiàn)代社會也有點讓人尷尬,更何況是在古代,楊御史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之乎者也的扯了半天,靳煜聽得不耐煩了,揮揮手打斷這些老頭的長篇大論,“你們有時間在這,倒不如去合計合計他們進宮行刺的真實目的,就算大燕混亂無主,就憑東瀛區(qū)區(qū)數(shù)萬人,怎么可能吞并大燕。”
“這……”
幾個老頭面面相覷,靳煜趁機甩甩袖子背手走出上書房,站在門口長舒一口氣,自己在現(xiàn)代好歹只被爸媽催個婚,現(xiàn)在倒好,被好幾個老頭催著生娃,而且不生娃還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靳煜一個頭兩個大,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玉貴妃在賞花會上被嚇著了,生怕皇帝時候翻舊賬,懷疑自己和刺客有勾連,整個人在永福宮閉門不出,就連玉弗成上請安折子的頻率都低了不少,這應(yīng)該是刺殺事件唯一的好處了。
不過對高笑來說,好處還不止這一點,經(jīng)過賞花會上的狼狽一幕,楊妃的那點小矜持徹底被丟開了,隔三差五的就拉著齊妃過來甘泉宮坐坐,楊妃彈琴,齊妃舞劍,高笑再說幾個笑話給大家逗悶子,完了在搓兩圈麻將,一起吃個晚飯,還真有幾分小姐妹下午茶聚會的既視感。
齊妃和楊妃是發(fā)小,齊妃性格硬氣,頗有幾分大姐大的派頭,齊家豪門世族,齊老將軍手握兵權(quán)就這一個獨生女嫁到哪家公子都怕惹皇家忌憚,索性送進宮當(dāng)妃子。
齊妃也知道皇帝忌憚,不會讓她生下懷有齊家血脈的皇子,自己索性安安靜靜的當(dāng)個擺設(shè),每天練練劍打打拳,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楊妃剛進宮的時候也得寵了幾天,只是皇帝的青眼來得快去得快,楊妃又從小跟她爹學(xué)的一樣的性子,不愿意小意溫柔,一來二去的,爭寵的心思也就淡了,好在她和齊妃二人關(guān)系好,兩人位份高家中也有倚仗,在宮里日子過得也舒坦。
高笑一邊咔吧咔吧的嗑瓜子壘麻將,一邊聽她們二人說自己的事,心里嘻嘻一笑:姐妹,現(xiàn)在爭寵也來得及,你們的皇帝已經(jīng)換了一個芯,純正的黃金單身漢,童叟無欺哦!
“胡,絕張,給錢給錢?!饼R妃把一張八餅敲在桌上,攤手朝三人要錢,高笑心里一滯,爭寵個屁,你們給老子打包冷宮里過去吧!
茗春喪喪個臉,聲音都是半死不活,“娘娘,奴婢不玩了,沒錢了?!?p> 高笑摸摸茗春的臉,哄道:“好茗春,咱們晚上不留她們吃飯了,去告訴廚房,備我自己的飯就行?!?p> 茗春手腳麻利,一聲“得嘞”話音未落就被齊妃叫住。
原因無他,只怪高笑最近有點閑,一門心思的琢磨吃,搞出好多小吃來,什么炸串、雞蛋灌餅之類的路邊攤小吃,一舉征服了兩位美人挑剔的胃。
“等等?!饼R妃出聲,從面前的錢堆里分出一捧來,盡數(shù)堆到高笑的面前,“還你還你,看你這小家子氣,我們兩個能吃窮你?”
楊妃跟著點頭,控訴對高笑的不滿,高笑張大嘴故作驚慌:“怎么不能,小楊的臉都圓了,你沒看見?”
齊妃上手捏捏楊妃的臉,明明是瘦削窈窕的江南美人,這會珠圓玉潤越來越有福相了,“好像是圓了,這樣,錢還我一半,別做她的那份了?!?p> 楊妃一把拍掉齊妃的手,難以置信姐妹就這樣拋棄了自己,也分出一捧錢推給高笑,“我自己買單?!?p> 買單是楊妃從高笑這學(xué)到的新詞,高笑捂著肚子笑,趁著兩人不注意,又從她倆的面前抓了一把銅錢都放到茗春的面前,趕在她倆之前搶先開口:“待會給你倆裝點蜂蜜面包回去?!?p> “這還差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