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蕭把針帶收起來,臉色稍微輕松了一點,輕聲說道,“性命無礙了,只不過要想不留病根,還要用一味奇藥。”
老婦人才放下的心又揪起來,輕顫著聲音問,“什么藥?”
“龍牙草?!?p> “龍牙草?”除了慕容明磊等幾人,藥農(nóng)和婦人全呆住了。因為杜強正是因為強采龍牙草才被怪獸咬傷的啊。
一個藥農(nóng)驚懼地說道,“神醫(yī)不知,我們這里只有落雁崖上才有龍牙草,而那落雁崖上的怪獸是成了精的,既像龍又像蛇,兇猛得很。當時我們幾個人只和它一個照面杜強便傷了。要不是它沒有遠追,我們是回不來的?!?p> 像龍又像蛇,一定是靈獸!
劉蕭心中樂翻,卻面色不變,笑得非常自信,說道,“沒人讓你們?nèi)?。幫我?guī)€路,我去采回來?!?p> 藥農(nóng)面色狂變,“神醫(yī)要去落雁崖?”
老婦人忙道,“神醫(yī),既然強子已經(jīng)性命無礙,老身決不敢讓神醫(yī)鋌而走險。”
劉蕭笑笑,“婆婆勿慌,我不會有事?!?p> 慕容明磊難懂地看劉蕭一眼。他(她)能以如此神奇的醫(yī)術將杜強的命從鬼門關搶回來已是世間罕見,又想冒大險去落雁崖為一個陌生人采藥,如此行事作風已經(jīng)不能用常理推論,其至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理解范圍。他現(xiàn)在奇怪的是劉蕭真的是連死的危險都不怕,還或是他(她)有十分把握?
“你一定要去落雁崖?”
劉蕭肯定地點頭,“一定要去。”
“為什么?你不怕吃人的怪獸?”羅橫不解地問。
一個半大孩子,是不是不知者無畏???
劉蕭舔舔嘴唇,靈活嫣紅的小舌讓慕容明磊忽悠了一下,急忙轉開眼。
“怪獸對于我,沒那么可怕?!?p> 豈止不可怕,簡直可愛。
慕容明磊見她眉目上揚,嘴角咧開,一臉的興奮模樣,分明就像看見了獵物的小豹子。
本來他知道自己必須去除掉怪獸以免它繼續(xù)害人,現(xiàn)在看到劉蕭這樣子倒有點不急了。既然他(她)已經(jīng)給了自己這么多驚喜,不知道他(她)還會做到何種地步。
他當真有些期待了。
他半笑不笑地道,“我知道落雁崖在哪里,不如我?guī)湍銕贰!?p> 他不僅知道落雁崖在哪里,他還知道落雁崖。那崖壁滑陡峭,深絕千尺,絕非一般人可以攀登。他真的很想知道這毛頭小子站在崖邊的時候是什么表情,和,什么想法。
羅橫瞪大眼吃驚地盯著慕容明磊和劉蕭,從里到外都是極大的震撼,一點不比看劉蕭從鬼門關把杜強的命奪回來時的震撼小。
這小子果真不怕死嗎?少爺腦子也壞了嗎?竟然要給這小子帶路?
哪知劉蕭不太領情,盯著慕容明磊看了一會兒,實在看著不太像壞人??墒庆`草至寶百年難得一見,他(她)真不想有人跟他(她)搶。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不太好意地對慕容明磊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那里很危險,我想大哥還是不必去了,你只需要告訴我落雁崖的位置就行了。”
羅橫本來很震驚,可是現(xiàn)在很想笑。不只很想笑,而且根本忍不住,他倏地轉過身低頭,以他認為慕容明磊看不到的方式抽抽地笑,肩膀一聳一聳地,在外人看來很像在哭。
慕容明磊的臉色瞬即回到冰點。
他瞪眼看著劉蕭。要不是看他年紀小,換作別人慕容明磊的拳頭恐怕早就轟上去了。
慕容明磊決定閉嘴,再開口恐怕要罵人啦。
他氣哄哄地抬腳往外走,劉蕭看看那兩個藥農(nóng)一直在往后縮,撇撇嘴,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羅橫很有眼力見地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除了還有沒散的百姓,竟還有官差!
不用想慕容明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他很欣賞李希的安靜,朝他微微頷首。
李大夫上前一步,本來肚子里編排好了幾句話想說,可是一見慕容明磊的深沉的面色,身上一個冷顫,他又后退一步,把話咽了回去。轉而向李希道,“大人,就是他們?!?p> “守好門,不許任何人進去?!蹦饺菝骼诤孟褚呀?jīng)忘了李大夫,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對李頭解釋什么,只是對著兩個衛(wèi)士說了一句話。兩個衛(wèi)士應道,“是。”
劉蕭瞅著慕容明磊和兩個衛(wèi)士。看得出來,兩個衛(wèi)士不是怕他,而是敬他。
能做到讓所有下屬都尊敬的地步絕非易事,這人有點意思!
劉蕭微微一笑,膽子里為慕容明磊點了一個贊,然后緊走兩步在眾人低呼和他并肩走向馬匹。這一刻,近距離地感覺到慕容明磊洶涌的氣勢,他(她)突然感覺自己也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一般不可一世。
慕容明磊對他連句話也沒有,李希甚覺尷尬,張了張嘴,看到慕容明磊豐姿甚偉,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劉蕭感覺好玩兒極了,她沒想到一個人的冷臉還能當令牌使,連官差都要讓道。
這時候他(她)又在人群外發(fā)現(xiàn)了陳修,看劉蕭看過來,他朝他(她)一笑。
劉蕭有點奇怪,揚聲問,“先生挺愛湊熱鬧?”
陳修上前兩步笑答,“是啊,天溝鎮(zhèn)地方小,大家少見多怪,讓姑娘見笑了。在下為姑娘和這位公子準備水酒,二位凱旋回來后,在下為二位洗塵?!?p> 劉蕭亦是一笑,只覺這人說話有意思,心直口快,有些對了脾性。
“好,一言為定?!?p> 慕容明磊一怔,沒想到兩人三言兩語便成了朋友。他若有所思,也沒沒說話,只是繼續(xù)往前走。
跟著慕容明磊走,然后劉蕭就看見一匹世間罕見的黑色駿馬。只見駿馬挺拔雄健,毛發(fā)黑亮如絲如瀑,看著劉蕭的眼神亦是桀驁不馴,傲氣渾成,高貴得如一位王子一般。
“大哥,你的馬真酷,叫什么名字???”劉蕭圍著駿馬轉圈,直想摸一摸。
“汗血寶馬,追風。”慕容明磊回答得十分簡短。
“追風?!汗血寶馬?。 眲⑹挼难劬︼?,果真忍不住伸手去摸馬兒的脖子,追風揚首長嘶一聲,四啼噪動,完美地避開了她的魔爪。
劉蕭對追風的熱愛和贊美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慕容明磊的虛榮心,看他(她)可愛的動作,怒氣竟然煙消云散了,下意識得意地笑了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追風認人,你不要逗弄它?!彼y得善意地勸告。
李希聽到追風的名字,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好巧不巧地,他正好知道當朝車騎將軍的坐騎是匹汗血寶馬,也好巧不巧的,知道那匹馬叫追風。
“你莫要小瞧人,汗血寶馬我也有?!?p> 劉蕭嘬口一聲響哨,一匹黑色的駿馬排開人群跑了過來。
這匹馬亦如追風雄健周身黑亮,所不同的是,馬的額頭有一道純白的彎月形狀。
“汗血寶馬?”慕容明磊的聲音揚起來,聲音帶著驚奇和喜悅。
黑馬在慕容明磊的激賞中停在劉蕭的身邊,劉蕭親昵地用手撫摸著馬鬃。
“那當然。本尊號稱魔醫(yī),坐騎當然是天下最好的馬。它叫逐月,我的好朋友。”
真是馬如其名,神駿異常。
劉蕭得意地對追風道,“喂,你不必太牛氣,逐月不比你差喔?!?p> 兩匹馬相互看了兩眼,都是低叫了兩聲,竟然面貼面親熱起來。
劉蕭刮刮它的臉,羞臊它道,“喔,你這家伙,驕傲哪里去了?”
看到劉蕭可愛的動作,慕容明磊好笑地搖頭:真是個孩子。
羅橫諂媚地道,“少爺,你們二人的馬都是神駒,而且兩匹馬的名字一個追風一個逐月,可真是有緣啊?!?p> 慕容明磊和劉蕭俱是一愣,兩人對視著,突然都笑了。劉蕭愉悅地道,“這位大哥,我們來比比吧?!?p> “我復姓慕容?!蹦饺菝骼谙肓讼胗值?,“你可以叫我慕容卓?!?p> “好,慕容卓大哥,我們來比比腳程吧??纯吹降资悄愕淖凤L厲害,還是我的逐月厲害?!?p> “好?!?p> 二人翻身上馬,縱馬提韁,兩匹駿馬在風中呼嘯而去。
“少爺?shù)鹊任摇!绷_橫只恨少生了兩腿。
李大夫眼睜睜看三人走掉,傻傻地問李希,“李頭,怎么辦?”
李希狠狠瞪他一眼,道,“怎么辦?你準備拆店吧?!庇謱Σ钜蹅兊溃暗苄謧?,走?!?p> “?。俊崩畲蠓驈氐咨盗?,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淪落到拆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