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皇帝回宮,蕭宜風果真連問都沒問劉蕭有關二人的事,很周全地把劉蕭送回來,直到看到顧偉冼轔把劉蕭接進去,這才放心離開。
劉蕭叮囑了二人幾句立刻奔向后院,妘展已經等在那里。
劉蕭跑過去,就跑到妘展近前,驚喜地道,“師父,真的是你!”
這下好了,十萬兩有著落了。
妘展的大手撫過她因喜悅而紅潤的臉頰,微笑道,“今晚幸虧有你,否則我不會輕易拿回《秋山圖》”
劉蕭不解,問,“師父,為什么你想要那幅圖?那幅圖對你很重要嗎?”
劉蕭在肚子里加了一句:重要到不惜冒著身份被識破的風險?
妘展點點頭,“不錯,《秋山圖》的確對我很重要?!彼撌侄?,往事涌上心頭。
“無雙閣拍賣的《秋山圖》其實不是真正的《秋山圖》,那幅圖早在十五年前就被我弄進池塘里損毀了。幸而母親在此之前心血來潮臨摹了一幅。母親畫工極好,臨摹的《秋山圖》足可以假亂真。而圖畫上那行小字,也是母親逝世后父親醉酒思念母親所題。八年前父親被誣告串通叛賊,金府一朝沒落,所有東西也不知所蹤。今日能找到這幅《秋山圖》,可以說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p>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濕潤閃亮,在月光下很明顯。
劉蕭這才明白,了然地道,“怪不得師父不惜冒此風險競拍此圖,換了我也會這么做?!?p> 妘展道,“也幸虧無雙閣有戴面具的規(guī)矩,否則我也不會親自出面?!?p> 劉蕭問,“師父,她說的金家的藏寶圖是真的嗎?”
妘展搖頭,“沒有那回事。其實父親雖萬貫家財,卻也花費了很多錢。他每年都會挪用不少的錢財,以無名客的身份資助很多地方的窮人,所以金家其實并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有錢?!?p> 劉蕭聽得熱血沸騰,她不相信這樣的人會串通叛賊。
“金伯父的罪名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雖然看不到妘展的臉,可是劉蕭能感覺到他的激憤。
“我相信是。雖然當時我不在家,可是我始終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他雖然和晉王有些交情,可是絕不可能幫他謀逆,其中必有差錯。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證據(jù),也找到了一些證據(jù)??墒亲顬橛辛Φ淖C據(jù)還沒找到?!?p> “那是誰陷害金伯父?”
妘展看著她認真的眼睛,知道她對這件事上了心,但他并不想她跟著涉險,遂說道,“這件事你不用管,自有我來處理。對了,我給你準備了十二萬兩銀子,你拿去把畫拿回來,剩下的留著你和唐進花用。你把唐進照顧得很好,我很高興?!?p> 劉蕭心中大喜,道,“多謝師父?!毕肓艘幌掠值?,“師父如此關照師弟,您和他是舊識吧?”
他這個徒弟太聰明,妘展知道瞞也無用,承認道,“不錯。我和進兒的父親是舊識。他父親唐笑本是我的大哥,曾因救我而受傷。如今嫂夫人早亡,我心中念著舊日恩情,一定要將唐兒進養(yǎng)大成人?!?p> 劉蕭就知道師父有情有義,遂也感覺義薄云天,豪邁地道,“師父放心,唐進也是我?guī)煹?,我一定幫您照顧好他?!?p> 妘展欣慰地道,“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p> **
妘沐山莊,妘展的房間里
妘展進了屋子,才脫下外套放到衣架上,突然側身閃過兩步,低聲問,“誰?”
一個窈窕的黑影從帷帳后走出來朝她行禮,“見過首領?!?p> 妘展淡淡地道,“是你?何事?”
黑影拉下面巾,燈光搖曳下,聶瑤一張白皙美麗的面龐顯得冷漠中,似乎,還帶些幽怨。但是在看到只穿中衣隱約看出強健身材的妘展的同時,臉上飄過一抹紅。
她壓著情緒,盡量平靜地道,“屬下有一事不明,特來向首領請教?!?p> “何事?”妘展不著痕跡地穿上外衣。
聶瑤對他的見外心中閃過失落,仍是盡量保持著平和的語氣,“首領不惜冒著身份被識破的風險去無雙閣競拍《秋山圖》,卻為何又將《秋山圖》拱手相讓給那個女子?”
妘展淡淡地道,“她是我的徒弟劉蕭,她認出了我,參加競拍也是為了我不再往上加價。”
“劉蕭是你徒弟?”聶瑤真是吃驚不小。
“是,上次護送薛秉熙涼州赴任時收的?!?p> 聶瑤他細審視著妘展的每個表情,只看到一臉的淡然。
“你還想問什么?”
聶瑤收回眼睛,低頭道,“不敢,屬下沒有疑問了。只是屬下想提醒一下首領,謝聽雨對劉蕭的意見很大,認為劉蕭在和她爭慕容明磊?!?p> 妘展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首領如無其它吩咐,屬下告退,首領請好好休息?!?p> “嗯,你注意安全,凡事安全第一,不要逞強?!彼?。
“謝首領關心,玄雀告退?!?p> 聶瑤沒再抬頭,躬身出了妘展的房間。
妘展盯著她出去的方向長吁一口氣。
玄雀對他的心思他明白,可他卻無以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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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蕭果然張羅著把銀子裝車。所有人都不明白劉蕭怎么突然會有了這么多銀子,就連唐進都有點懵。
應文召本來就看好劉蕭,現(xiàn)在更確信自己的眼光。他看著這兩車銀子,比任何人都感動。
“蕭兒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應文召領教了。”
劉蕭嘻笑道,“好說,那就麻煩應大哥和師弟替蕭兒跑這一趟了?!?p> 完成交待,劉蕭帶著四個龍衛(wèi)朝著軍營的方向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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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磊正在看曹輝上報的軍需物資清單,李簡前來報告,“將軍,夫人來了?!?p> 慕容明磊放下清單騰地站起來,喜道,“快迎進來?!?p> 李簡為難地道,“將軍,和夫人一起的還有聽雨姑娘,是不是一起放行?”
慕容明磊的熱情一下子被澆掉大半。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更讓他驚駭?shù)氖?,兩人竟然碰在了一塊兒。
“兩人一起來的么?”他問。
李簡回道,“不是。聽雨姑娘先到,末將正要進來回報,夫人就來了,還帶了四個龍衛(wèi)?!?p> 慕容明磊頭痛地來回走了幾步。
“叫曹輝來。”
曹輝進來,慕容明磊將清單給他,“報上去吧。盯好兵部,盡快落實。”
“是,將軍?!?p> 慕容是磊起步就要往外走,曹輝后知后覺興奮地道,“將軍,聽說夫人來了,末將能否請夫人參觀火鳳營,將士們這些天拼命練習,都等著夫人提些意見呢?!?p> 慕容明磊何嘗不想把劉蕭放進來,可是今天真的不行。一句話打破曹輝的幻想,“軍需的事情你趕緊去辦,夫人的事今天辦不了,你先去忙吧。”
曹輝失望地抬頭。李簡拉拉他,他會意地退出去。
經過李簡的解說,這個只生活在軍營的將軍才知道,將軍的麻煩來了。
躲也躲不過,慕容明磊硬著頭皮出了軍營,身邊帶著李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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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小姐金枝玉葉,竟然不遠百里來為三哥慶賀生辰,一番心意,三哥定然十分感動?!?p> 謝聽雨高傲地看她一眼,對她周身散發(fā)尊貴氣質和自信的笑容十分厭惡,對她后面的四個英氣逼人的龍衛(wèi)更是有些嫉妒。
她是太尉府千金,是無雙閣閣主,是天之驕女,只要她想要,多大的排場也能擺得起。可是她沒有御賜龍衛(wèi)的殊榮。
她淡然一笑,輕聲慢語恬然從容,話卻不太好聽,同樣是明譏暗諷。
“聽說蕭兒姑娘才進宮當了差,這第二日便可休沐么?陛下對蕭兒姑娘可真是不一般,實是令人嘆服。”
劉蕭不屌她的譏諷,自在地道,“能讓聽雨姑娘嘆服,劉蕭榮幸之至。”
四個龍衛(wèi)聽了暗笑。
蕭兒姑娘,果然不一般。
謝聽雨氣結,不再理她,抬頭正好看到慕容明磊從軍營出來。
“明磊——”她愉悅地叫一聲。
劉蕭不像她上前趕著,冷哼一聲,等著看慕容明磊的態(tài)度。
“你們怎么來了?”慕容明磊硬著頭皮問出一句廢話。
看到劉蕭的冷漠的面孔,慕容明磊心里已經開始突突跳。
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應該是最開心的日子,卻由于兩個女人同時出現(xiàn)變得這么艱熬。
謝聽雨開心愉悅地道,“慕容莫非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可是專門來幫你慶祝的啊。難道慕容不邀請我進去嗎?”
慕容明磊窘迫地笑笑,“軍營重地,還是不進為好。這樣,這附近有一家酒樓,我們去那里慶祝好了。蕭兒,你看如何?”
劉蕭本來十分有氣。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里,竟然有另外一個女人比自己還用心??粗x聽雨自負的神采,劉蕭知道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也不是扭頭走掉的時候,否則會被謝聽雨得逞,也會被她小瞧。
聽到慕容明磊問她,壓住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哥說的是,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進入,改日我再過來。今天我們就去酒肆吧。就在前面不遠,山腳下便是?!?p> 謝聽雨早就聽說劉蕭進過軍營,此時聽她如果說,氣得杏眼圓睜卻也無可奈何。
慕容明磊連忙道,“走吧,那個酒肆的菜色不錯,我來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