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國,巖隱村。
“看我不揍地他們滿地找頭!”
土影殿中,矮個青年把手中的絲巾一扔,抬頭就要沖出門去。
“欸欸。”空連忙抓住他的手,先行邁出一步攔在他的身前。
“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雖然過分,但暫時還沒這個膽子欺負我?!?p> 大野木愣住,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我出面干嘛?難道不是去揍他們一頓嗎?畢竟……我只會揍人啊?!?p> 空的嘴角略微抽搐,隨后晃了晃腦袋,面露正色,握著大野木的手也稍微用力了些。
“師兄,我需要你走出去,去站到忍者學校校長的位置?!?p> “啊?”大野木眨了眨眼睛,目光似乎亮起一點光芒,但轉(zhuǎn)瞬間又熄滅了。
“師弟啊,咱就是個粗人,打人還行,管理人……真不是那塊料?!?p> “不!忘了嗎?土影大人曾說過,你的意志中蘊藏著足以改變世界的能力,區(qū)區(qū)一個校長,怎么可能難到你。”空直視大野木雙眼,目光變得無比堅定,“師兄,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啊?!?p> 大野木默默抽出了雙手,彎腰重新?lián)炱鹆说厣系慕z巾,口中道:“那個老頭說的話,傻瓜才會相信。
他還說你繼承了‘石之意志’的隱忍和堅毅呢,可我知道,師弟你只是嫌麻煩的性子而已?!?p> 說著,他轉(zhuǎn)身爬到雕像上面,又開始擦起那塊石頭。
看著他有些低沉的背影,空無奈地搖了搖頭。
“師兄,曾經(jīng)的兩天秤,可不是這樣的……
那件事,你真的走不出去了嗎!”
大野木忽然動作一頓,整個人僵在那里。
“自從那天從火之國回來后,你就變的不像你了?!笨諒埩藦堊?,似乎還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輕嘆一聲。
這聲嘆息,多少有些惋惜地意味。
“師弟,你根本就無法想象我那天經(jīng)歷了什么?!贝笠澳颈硨χ眨p聲開口,“那個男人,成了我的心魔。”
他低頭看向池水,記憶深處傳來一抹久違的悸動,那一段塵封多年的苦澀如畫卷般緩緩展開,光影破碎,歲月重現(xiàn),眼前那清澈的水面,似乎倒映出了那晚的圓月。
……
“為什么?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少年大野木雙拳緊握,一張有些稚嫩的面容滿是氣憤,怒視著面前那道身影。
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這里是陽光照不到的木葉村。
大野木一身勁裝,目光炯炯顯得很有干勁,此刻他正站在閣樓臺階的下方,身旁站著的,則是一身繃帶的巖隱村新晉政要,也是他的老師——無。
“我們是為和平應邀而來,為了巖隱與木葉的同盟而來!”大野木咬牙說道,“不該是這樣的,柱間閣下明明說過……”
“呵呵?!?p> 面前之人不屑地輕笑一聲。
“不存在什么同盟,服從于木葉的力量吧?!?p> 他從黑暗中走出,那張白皙英俊的面容此刻有些陰鷙。
“以及……不準在我面前提那個人的名字?!?p> 他略微瞇了瞇眼,眼底流淌著猩紅的微光,仿佛來自地獄的熔爐。
“這!你……”大野木向前邁了一步,剛想說什么,身旁的無卻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但,似乎晚了點。
那個男人的瞳孔瞬間發(fā)生變化,每只眼睛中的三顆漆黑勾玉相互扭曲、旋轉(zhuǎn),瞳仁直接變成了復雜的花紋。一對擁有萬花筒般紋絡的眸子,就這樣印在了大野木的眼中,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瑰麗的外表下,藏著幾分妖異的美。
花紋緩緩旋動,大野木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迷離起來,只是一眼,便仿若攝魂。
無瞬間繃直了身體,感知中,前方瞬間出現(xiàn)了一股極強的查克拉律動。毫無征兆的,一抹如深海般蔚藍的光閃耀起來,于剎那間化成了一位約莫十米高的半身巨人。
“須佐能乎!”
巨人僅是仰頭吼了一聲,就將無、以及還沒緩過神的大野木擊飛了出去,沿途的臺階、土石被聲波沖擊的粉碎,沙塵漫天。
大野木差點背過氣去,矮小的身影在地上彈了又彈,額角被一塊巖石磕開了口子,一直摔飛十幾米遠才停下來。
四散的塵土緩緩散去,眼前那個骨骼清晰的藍色巨人也隨之消散身形,露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以及……
那雙比巨人還恐怖了百倍的猩紅瞳孔。
絕望……
內(nèi)心,一抹深深地絕望如海潮般淹沒而上……
大野木趴在地上,無意間看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有些奇怪的是,這塊石頭竟然和他在村中常年護理的那塊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里,思緒仿佛被石子帶動,而那個老頭的話,也好似開閘洪水一般,在他腦海中回響起來。
“我這個人啊,只要看一眼石頭就能知道到底它有怎樣的價值……
而你,大野木,你的意志中蘊藏著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p> 大野木緊咬著牙,伸手拿起了那塊石頭,身軀仿佛被注入了魔力,又重新站了起來。
“嗯?”
那個男人眉頭微皺,“看來你還有力氣起舞,不過……你的技藝還不太熟練!”
他的雙眼瞬間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那對萬花筒又開始了旋轉(zhuǎn)。
大野木的目光再次迷離,可臉上的表情卻滿是駭然。
此刻,在他的腦海中,一個足足百丈、如神魔般的藍色巨人占據(jù)了全部地方。這巨人身形模糊,大半部分藏于黑暗之中,身上流動的藍光仿佛灼燒靈魂的業(yè)火,詭異、危險,又能燃盡一切。
他無法呼吸,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因為他整個人都被這藍色的神魔一巴掌攥住,對方那碩大的雙目直視著自己,仿佛只需要輕輕一動,自己便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一股熟悉的查克拉忽然從肩膀涌進了身體,眼前的一切如鏡面般破碎,仿佛南柯一夢,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視野恢復。
“大野木,那是他的幻術?!?p> 耳邊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卻是自己的老師。
這里還是木葉村,眼前的一切跟之前沒有絲毫變化,閣樓、破碎的臺階、地皮上長長的溝壑、以及……
那個寸步未挪,面無表情的男人——宇智波斑。
不知不覺中,他的身體早已被冷汗浸濕,一陣風吹過,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不知不覺中,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卻是手中的石頭掉在了地上;
還是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視野中盡是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就這樣站在閣樓之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他的身后,那輪新月無比圓潤,月華為他鍍上一層皎潔神圣的弧光,竟然有些不能直視了,就像凡人在凝望著神……
“滴答?!?p> 一滴冷汗墜入池水中,細微的漣漪緩緩蕩起,打破了水面上那輪并不存在的新月,也把大野木從記憶中拉回了現(xiàn)實。
“小空,你沒見過那個男人,永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大野木苦澀的笑了笑,“那是墻壁,不可逾越、如山一般的墻壁,碰壁很容易讓一個人放棄自我的意志,為自己找借口,以憎惡代替缺失的意志。
現(xiàn)在的我,就是如此。”
他轉(zhuǎn)頭看向空,目光忽然變得溫和。
“小空,有一件事一直讓我很慶幸,就是你當初才五歲,還不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也正因為如此,十年前的那次同盟會談沒有帶上你,不然的話,我們兩個恐怕都要放棄意志了?!?p> “師兄,你……”
“不必多說了,小空,我現(xiàn)在活在世上的唯一念想,便是你能安穩(wěn)的成長,村子能不受欺侮。保護你,守護巖隱村,就是我全部的動力了?!贝笠澳敬丝痰穆曇艉苄?,像是在對空說話,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老頭和師父這次去參加五影會談,我其實很擔心,但我的意志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我不能,也不敢去跨過那面墻壁。是以每當內(nèi)心煩亂之時,我便會躲在這里。
這個房間、這塊石頭,是我最后的凈土了。”
這……
空抬了抬手,又無力地放了下去。
他還能說什么?
【不去當土影揚名立外,卻非要躲在這里當個打掃房間的小工?】
輕嘆一聲,空的目光劃過幾分無奈。
“我知道了,師兄?!?p> 他轉(zhuǎn)過身,邁步走向門口。而大野木則目光黯淡,繼續(xù)擦起了石頭。
突然,空停下腳步,伸手對著小池虛空一抓,一顆石子毫無征兆的從水面跳出,被他輕輕攝在掌心。
“嗖”的一聲,他對準大野木的方向遙遙一甩,石子劃出一道直線,磕飛大野木手中那塊石頭的同時,自身留在了他的手中。
忍法·空空秘法之斯諾克手里劍!
在大野木呆愣的目光中,眼前那個被他擦的圓潤整潔的石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咚”地一聲落入水中,沉入池底,無處可尋。
“你!”大野木苦笑一聲,有些沒轍地瞪了空一眼。
“師兄啊,我知道宇智波斑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以至于意志都出現(xiàn)了縫隙,但是師弟還是斗膽灌你一口雞湯。”
空眨了眨眼睛,說道:“萬物皆有裂痕,但同時,那也是光照進來的地方啊?!?p> 說完,他甩了甩袖子,不理會大野木愕然的表情,快步溜出了房間。
片刻后。
“唉,這小子。”
大野木搖了搖頭,眼中露出幾分寵溺,繼續(xù)對著手中的新石子擦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