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他
馮馳通過了選拔成功被選入了特種部隊,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艱苦訓(xùn)練,成為了一名邊防戰(zhàn)士。沈南來看過他一次,兩個人大醉了一場。沈南問他是不是還在想那個丫頭,馮馳沒有否認(rèn),不過他說,不管想誰,那都是他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軍人之外的事。沈南很欣慰,臨走的時候鼓勵他,繼續(xù)努力,等他再多些閱歷就想辦法把他調(diào)到自己的部隊。沈南也在特種部隊,不過特種部隊和特種部隊也有分別,馮馳現(xiàn)今所在的特種部隊主要是執(zhí)行邊防的任務(wù),算是駐扎的部隊。而沈南的特種部隊是經(jīng)常被派到各處執(zhí)行一些邊境抓捕毒販或者暴力分子之類任務(wù)的部隊,是真正的特種部隊中的精英部隊,是特種兵的心之所向。
這一年的冬至這天,輪到馮馳執(zhí)勤,如今已經(jīng)有三年多兵齡的老兵已經(jīng)被新兵叫班長了。像是冬至這種日子,炊事班會給大家包餃子,他知道大家都想喜歡吃,便主動換了崗來執(zhí)勤。和他一起執(zhí)勤的是班里新來的小戰(zhàn)士李保住。李保住是個很可愛的小戰(zhàn)士,在這里年紀(jì)最小,但身體很結(jié)實,每天都笑呵呵的,就像是電視劇里許三多的那種存在。保住是農(nóng)村來的,來之前一直在家干農(nóng)活兒,所以體力特別好,這種干活鍛煉出來的體力和體育運動鍛煉出來的體力是不一樣的,特別有韌勁兒。雖然李保住現(xiàn)在身體好的很,可小時候也是體弱多病的,生下來生了場大病差點沒活過來,家里才給起了這么個名字,保住保住,就是全家想把他保住的意思。保住為人心思很單純,大家都很喜歡他,有時候也喜歡逗他。他也總是笑笑不生氣,馮馳是他在班里最喜歡的人,因為他見識廣,經(jīng)常說一些趣聞,有時候說話也有些文鄒鄒的,他本人沒什么文化,所以特別喜歡聽馮馳說話。
“班長,我給你帶了餃子,你趁熱吃吧!”保住把飯盒擺在馮馳面前說。
馮馳笑了笑,“謝謝??!我剛吃了東西了還不太餓,咱們先去巡邏,回來再吃吧!”說著已經(jīng)穿好了外衣帶好了帽子又檢查了身上的槍。
保住趕緊跟上,迅速的穿好外衣和帽子,“好嘞?!?p> 西南邊防線都在高原上,十二月底的天氣實在是冷的夠嗆,保住畢竟是南方來的,所以穿著厚厚的大衣也凍得有些流鼻涕。
“你冷嗎?剛出來的時候是冷,一會兒就好了?!瘪T馳見保住的臉被懂得通紅問道,其實他也冷,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剛出門的時候是很冷的,等運動開了也就還行,所以跟保住傳授經(jīng)驗。
保住點點頭大聲回答,“是,明白!”
馮馳看保住那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不用那么拘謹(jǐn),咱們都是戰(zhàn)友,我比你多當(dāng)兩年兵也不就見得比你知道的多,不過我是北方人,畢竟比你抗凍些!”保住年紀(jì)小,但是是天生特種兵的料,所以當(dāng)兵不到一年就被特批調(diào)來了特種部隊,馮馳從心里由衷的喜歡他。
“不不不,你就是知道的比我多,你什么都知道!要不你跟我聊聊天兒吧,聊聊天兒我就不冷了?!北W∫婑T馳對他很和藹可親,一下子也放松不少,正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jī)會跟馮馳套近乎。
馮馳一聽,就知道保住肯定又想聽他講故事,他其實倒也不比別人知道的多,不過有些歷史故事他倒是知道一些,部隊里的生活畢竟比較單調(diào),有時候會講一些倒是也有趣?!靶邪?,你想聊什么?”
“班長,你有女朋友嗎?”保住有點兒興奮的問,然后不等馮馳回答又自言自語的肯定道:“班長,你這么帥,你肯定有女朋友!”保住是四川人,其實他本來是想說:“班長你耍朋友了沒有?”可又想到馮馳是北方人,聽不懂他們這種說法,所以特意盡量用了普通話的方法來問,因為之前就有人聽他們說“耍朋友”覺得是不尊重人的意思,他不想在馮馳面前表現(xiàn)得太輕浮。殊不知馮馳媽媽就是四川人,而且他每年都會去四川過假期,所以他完全聽得懂四川話,只是他從小在BJ長大,所以并不太會說。
“女朋友”這三個字已經(jīng)很久沒聽過了,不過那個在他心里作為“女朋友”的人,他倒是經(jīng)常想起,尤其是在這祖國的邊陲上,在這氧氣最稀薄,天空最純凈的地方,他經(jīng)常會想起那個人。見保住這么興奮,也不想壞他的興致,便承認(rèn)道:“嗯,我有?!?p> “那她是什么樣的人?是不是很溫柔賢惠的?做飯好不好吃?長得漂不漂亮?”保住興致勃勃的追問道。
保住的問題又讓馮馳陷入了沉思,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溫柔是不溫柔的,賢惠她大概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字什么意思;至于做飯好不好吃,如果是做貓糧的話還不錯,特意給人類做的食物,他還沒吃過;唯一這個長得漂不漂亮的問題他是能給出肯定答案的。
見馮馳不說話,保住又恍然大悟一般的說:“哦,我知道,你們城市里的姑娘是不給男朋友做飯的,都是小公主!”他早就聽說過,現(xiàn)在城市里的姑娘都金貴的很,不會做飯也不會做家務(wù),都是要家里的男人來做飯,在家里還要說了算,他們說這叫什么來著,什么來著,對,叫“公主病”。其實他也不太明白,“公主病”是個什么病,只是大概知道是說那些姑娘嬌氣難伺候。
馮馳被逗笑了,是那種哈哈哈笑出聲的開懷大笑,保住真的太有意思了,忍不住逗他:“你知道的還不少!”
保住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能把馮馳逗成這樣,想來也是,即使“公主病”再重的女生怕是也不敢跟馮馳太驕橫吧?因為馮馳看起來就是那種最完美的人啊,像馮馳樣長得帥,又優(yōu)秀,什么都懂的男人是所有女生都夢寐以求的吧?所以忍不住又說道:“班長的女朋友肯定很聽你的話!”
馮馳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不給這個好奇寶寶講講故事,他是不會死心了。也罷,說說就說說吧,反正他除了沈南之外,還從來沒對戰(zhàn)友提起過蘇梓顏的事,說說也許能讓自己心里舒服點兒,于是吸了口氣緩緩道來:“她這個人呢,不溫柔,更不賢惠,不熱情,甚至都不算善良?!币姳W≌靡环N很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問道:“想問她這樣我喜歡她什么?”保住用力的點點頭。馮馳淺淺一笑:“她聰明,漂亮,讀很多書?!币姳W∵€是很詫異,又說了一句:“很聰明,很漂亮?!?p> 保住聽完了馮馳的解釋更不明白了,班長就喜歡她聰明漂亮,而且好像是特別漂亮,心里就覺得好像就是聽了個班長被個狐貍精迷惑了的故事。他記得他媽跟他說過,找老婆最忌諱的就是找個聰明的,你會被她算計進(jìn)去的;太漂亮的也不行,會被別人惦記的;還有就是不能找太有文化的,在家里會壓你一頭的。怎么班長找的女朋友就是按照他媽媽說的完全反著來的?班長是不是被人騙了?忍不住提醒道:“班長,我媽說了,找老婆不能找聰明漂亮的,有文化的更不行!”
馮馳聽完一笑,也能理解他媽媽的意思,抬手拍了下保住的腦袋,“你媽騙你呢!”他當(dāng)然理解作為母親不愿意自己兒子被人騙的心情,可過日子若只圖勤儉持家那還有什么意思?結(jié)婚找的應(yīng)該是靈魂的伴侶吧?
保住對于愛情當(dāng)然不能理解到馮馳的程度,其實可以說基本是沒什么理解吧,現(xiàn)在他心里年齡估計還是個孩子,滿腦子都是怎么把槍打準(zhǔn),怎么把槍打得更準(zhǔn)。不過他也能接受像馮馳這樣的人有著和他媽媽不一樣的審美,反正不重要嘛,是班長娶她,又不是娶回他們家。即便她是個再聰明的人那也不見得比班長更聰明吧?“那她一定在家等著你回去結(jié)婚呢吧?”保住順口問道。
馮馳一愣,等他回去結(jié)婚?他現(xiàn)在她人在哪都不知道??嘈α艘幌禄卮鹫f:“沒有,她出國了,我們之前就分手了?!?p> 保住張大了嘴巴,她出國了?她和他分手了?怎么會有女人有了班長這樣的男朋友還會和他分手?難道這個女人是天仙嗎?她比班長還要優(yōu)秀嗎?不對,班長就是被騙了,他被美女迷惑了,這樣不行。而且,班長看起來很難過啊,他好像還是很惦記她??!這樣下去怎么行?他想趕緊安慰安慰他,可完全沒有任何感情經(jīng)驗的他也只說出了一句:“班長,沒關(guān)系的!你將來肯定還能找到更好的!”
沒想到馮馳很認(rèn)真的搖搖頭,“跟她的事兒沒了結(jié),不能去禍害別人,等她回來再說!”
保住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她要是不回來了呢?”他聽說很多人出國之后就不回來了,再說萬一人家在國外結(jié)婚了呢!
“會回來的,這件事兒,我跟她死磕!”馮馳不由得松了口氣,話說出來真的好受多了,原來他一直不想承認(rèn)的事只要說出來了倒也沒那么可怕了。這就是他對蘇梓顏的態(tài)度,在她沒回來當(dāng)面把事情說清楚之前他怕是很難喜歡別人了,不過還好現(xiàn)在他身在部隊,日子也不難過,一年一年的也就這么過去了,他還真不信她就不回來!
四年前的她
蘇梓顏第二次拒絕了魏天驕的非常正式的表白,并且很認(rèn)真的告訴他,“再一再二不再三”,他若還有下次她從此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魏天驕在她暈倒那次送過她去醫(yī)院,她不會讓他有這次空子可鉆,是她大意了。
魏天驕像早就猜到了結(jié)果一樣,只是笑著搖搖頭,“看來你還是忘不了他。”蘇梓顏這個人平時很冷,話也很少,他認(rèn)識她快三年的時間,唯一一次見到她臉上有波瀾的時候便是那次他提到馮馳的時候。他其實很好奇這個人,也好奇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般情況下高中時期的愛情雖然是無比單純美好讓人記憶猶新的,可也沒見誰真的因為忘不了前男友而不去開始新感情的,畢竟大學(xué)才是戀愛的天堂??商K梓顏這種執(zhí)拗也讓他敬佩,尤其是這種小小年紀(jì)不聲不響的執(zhí)拗。雖然他旁敲側(cè)擊的問過很多次,可蘇梓顏對馮馳的事永遠(yuǎn)是閉口不答。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護(hù)著什么珍貴的寶物不想與人分享,即便旁人并無覬覦之心只是純屬好奇想看看,她也不愿意。一個人不愿意訴說,那就是沒有放下,沒有放下之前的,自然沒辦法開始新的,他只能認(rèn)了。
三年前的他
馮馳如愿調(diào)入了沈南的部隊,他的實力夠格是一方面,沈南也確實幫了點兒忙。馮國安聽說他調(diào)到最危險的特種部隊氣得夠嗆,馮馳卻安慰父親說他在這里對他的官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讓他盡管在BJ好好當(dāng)他的官,他在部隊好好當(dāng)他的兵,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模式就是彼此互不打擾。馮國安暴跳如雷,卻也無法。
有好兄弟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又好過了許多,雖然之前在其他部隊他和那些戰(zhàn)友的感情也很好,可現(xiàn)在對著沈南畢竟能說些知心話,不管是關(guān)于蘇梓顏的,關(guān)于曾靖瑤的,還是關(guān)于馮國安的。沈南的家里也很糟心,那個年輕貌美的小后媽似乎對生孩子很感興趣,第一胎已經(jīng)生了兒子,去年又生了女兒。如今二十五歲的他有一個不滿周歲的妹妹。好在他看開得早,早不管這些了,不管他是有一個未滿周歲的妹妹,還是有五個未滿周歲的弟弟,他都是一年都不回一次家的沈南。馮馳一直佩服沈南,也在學(xué)習(xí),男人要活得豁達(dá)坦蕩。
對了,保住也跟著他調(diào)到了沈南的部隊。
三年前的她
三年前的蘇梓顏在自己二十一歲生日那天拿著身份證在美國買到了第一瓶酒,然后發(fā)現(xiàn)這真的是最棒的生日禮物。Never ever,ever!
在美國,二十一歲是可以合法飲酒的年紀(jì),雖然也有些未滿二十一歲的人也喝過酒,可你沒有能證明自己滿了二十一歲的證件你是絕對買不到一滴酒的。所以,像蘇梓顏這樣沒有朋友的人,沒滿二十一歲的時候是蹭不到酒喝的。
第一次喝酒就很順利的喝醉了,蘇梓顏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整個生活都變得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