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邊請?!?p> 北白川悠樹自然的收刀,沉著冷靜的跟在曙太郎身后。
他逐漸明白過來,自己和怨靈的戰(zhàn)斗,似乎讓曙太郎產(chǎn)生了錯誤判斷。
好在目前看來,森之屋似乎并不是什么龍?zhí)痘⒀?,顧客都在享受著自己的夜晚?p> 真是各種意義上的巧合。
三人朝著內(nèi)部走去,女仆悄悄張開手掌,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寫著幾個凌亂的字。
“陰陽師!快通知老板娘,我先拖著,要快!”
……
……
“曙太郎,你確定沒有走錯路?”青木紀香困惑地說道,她分明記得這個拐角已經(jīng)來過三次了!
森之屋整體結(jié)構(gòu)和古樹息息相關(guān),基本螺旋向上,走道上還能看到一個個窗口似的樹疙瘩。
雖然不清楚這是怎么做到的,但悠樹卻一直表現(xiàn)的很冷靜。
他感覺龍鱗刀全力出手,似乎可以從墻面破開這個奇異的空間。
突然,悠樹停下腳步,瞪了曙太郎一眼:“此地的主人也該知道消息了,曙太郎,你還打算帶我們繞多久?!?p> 曙太郎肩膀一抖,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說話又不利索了。
“小人……小妖只是……”
雖然膽子小,但卻挺有義氣的,這也是悠樹繼續(xù)深入的原因。
他需要線索,而這里的主人似乎不壞,能讓曙太郎死心塌地的掩護。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三人耳邊響起。
“貴客來臨,恕我怠慢,還請往這來。”
聲音的主人身材高挑,她穿著純白色浴衣,一雙潔白如雪的耳朵從烏黑長發(fā)頂端露了出來。
悠樹愣了愣,哪怕在這個網(wǎng)絡(luò)時代,他也沒見過如此精致的五官,容顏絕美,氣質(zhì)清冷,連青木紀香都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曙太郎卻是不敢直視,愧疚地撓了撓頭。女子神色木然,沒有看他,只是示意幾人跟上。
……
……
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斜倚在榻榻米上,矮小的桌子擋住了大半曲線,簡單的酒水食物擺放其上。
細長煙斗與一張櫻桃小嘴相連,淡淡的煙霧縈繞,眨眼消失不見。
明明是在抽煙,卻給人一種淡雅、驚艷甚至高貴的印象。
“由紀,帶著曙太郎出去吧?!?p> 曙太郎二話不說,直接士下座跪下道歉,語氣說不出的懊惱。
“對不起老板娘,我一緊張就口不擇言……”
“不用在意,曙太郎。我知道這位小哥沒有惡意,不過你的膽子真的太小了?!?p> 她的聲音清脆,有如水滴落入青瓷,就連青木紀香都感到心情愉悅。
悠樹卻略微皺了皺眉,直到曙太郎和名為由紀的白衣女子離開,他仍舊站在原地。
太奇怪了。
眼前的女子,情緒完全古井無波,這很特別。
不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多彩的還是灰暗的,這都是生靈的心靈映照,嚴格來說沒有好壞之分。
情緒往往多變,難以捉摸。
可是這種平平淡淡好像清泉一般的情緒色彩,他只在極少數(shù)深度沉睡的人身上看到過。
明明看得到臉,卻給他一種隔著迷霧的錯覺。
“你是陰陽師?”
她保持著這個愜意的姿勢,眼睛似乎在凝視遙遠的地方,卻給悠樹一種雙眼對視的錯覺。
悠樹看了看手上的龍鱗刀,忽然反問道:“你覺得呢?”
女子終于坐起身,衣擺隨之展開,令人眼花繚亂。
這是一件樣式十分精致復(fù)雜的和服,花紋繁瑣。
青木紀香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些花紋像是舊時貴族的家紋,但一半以上她都不認識。
“是也不是,你和陰陽師還是不一樣的?!?p> 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意味莫名,但平和的語氣,卻讓悠樹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那種壓抑的危機感,但他很肯定,森之屋老板娘才是這里最強的妖。
青木紀香對妖氣毫無感覺,在對方示意下很有禮數(shù)的坐在對面。
“我叫玉泉清子,稱呼上無所謂,隨你們喜歡?!?p> “初次見面,我叫青木紀香。”
“北白川悠樹。”
玉泉清子自斟自飲,修長的眼睛看了兩人一眼,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青木,北白川。你們兩人的姓,和我想的倒是完全不同……好了,特意找到此處,有何貴干?”
北白川悠樹開門見山。
“打擾了,聽說森之屋老板娘消息靈通,我想請問,在七天前下午五點左右,新宿這個站點附近,是否有妖鬼出沒?!?p> 接過悠樹的筆記本,玉泉清子看了一眼,略微思索道:“如果是這一片的話,那天并沒有什么異常情況?!?p> 悠樹猶豫了一下,將筆記本往后翻了幾頁,詳細描述了父親死亡的過程。
玉泉清子顯得很冷漠,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輕飄飄的看了悠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
“人死如燈滅,生命有時候就是這么脆弱,運氣這種事,恐怕連神明也無法參透?!?p> 青木紀香這時候才知道悠樹的目的,悄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不知說什么好。
實際上悠樹并沒有逃避父親的死亡,他只是盡力驗證所有可能,求一個心安。
但聽了玉泉清子的話,他難免在心中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玉泉清子忽然又說道:“今天心情好,告訴你一個特殊情況?!?p> “這世上除了妖、鬼,某些時候,還會有怪異出現(xiàn)。
不知因何而起,從何而來,甚至連存在也無法確定的東西。
這些連除靈師和妖怪也弄不清楚的存在,被約定俗成的稱為——怪異?!?p> “你是說,這件事可能和怪異有關(guān)?”
“只是可能。怪異神出鬼沒,無法被事先察覺,相對來說算是個線索……而且最近文京區(qū)就有一個怪異出沒。”
玉泉清子小酌一口,神情陶醉。
悠樹深吸一口氣,不論結(jié)果如何,這應(yīng)該是他最后的線索了。
“多謝了?!?p> 他微微鞠躬,很不適應(yīng)這種舉動,姿勢有些僵硬。
青木紀香聽得云里霧里,世界觀從怨靈擴大到妖鬼,緊接著又得知怪異的存在。
玉泉清子微微一笑道:
“初次相識,這算是見面禮。情報我確實有很多,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有需要可以過來,但下一次就需要付出代價了?!?p> “代價是什么?”
“看心情,可能是一件事,也可能是一個東西。放心,不會有違你的本心,如果不愿,交易也可放棄?!?p> 她拍了拍手,一身白衣的由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今晚你們可以住在這里,夜色已深,夜晚的東京并不太平?!?p> ……
……
奇妙的夜晚。
北白川悠樹在浴池中泡澡,窗外能看到樹下的澀谷區(qū)夜景。
整間房屋呈現(xiàn)長條狀,墻壁看得到樹紋,他強烈懷疑,自己可能就在某一根樹枝里。
很難想象一棵樹內(nèi)部會有一家多功能小店,網(wǎng)吧、咖啡店、甚至旅館的結(jié)合體。
甚至還有溫泉。
玉泉清子的態(tài)度好得出奇,讓他有些疑惑。不過對方的善意是真的,或許這就是生意人的以和為貴?
桌子上擺放著一份打印文件,是白衣冷面女親自送來的怪異資料。
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線索是否有用。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圖個心安吧。
……
……
另一間房內(nèi),青木紀香裹著浴巾,上半身露出浴池,正在和朋友串通口供。
由紀,Yuki,是雪的意思嗎?和“悠樹”的名字好像啊……
猶豫了一會,青木紀香忽然再次編輯了一段信息,仔細斟酌后點擊發(fā)送。
回信快得出乎預(yù)料,只有簡短的兩句話。
“看來你的朋友已經(jīng)走出靈域。”
“玉泉清子值得信賴?!?p> 她眨眨眼,心中有些驚訝。
原來陰陽師大人也認識老板娘嗎?
相里六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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