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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頌吟

一? 相見

曲頌吟 羽化而成灰 2268 2020-08-02 20:58:09

  “肅兒,你當真打算以后帶兵打仗嗎?戰(zhàn)場無兒戲,你母親走的早,你又是家中獨丁。你要有個閃失,你讓爹怎么辦,怎么和你娘交代?”高澄虎目滿懷關切和勸留之意。

  “父親不必再勸,我意已決。男兒郎當志在四方,保家衛(wèi)國,上陣殺敵,金戈鐵馬,血染黃沙。馬革裹尸而還,功成勒石而旋,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孩兒寧戰(zhàn)死沙場,亦不愿學書生意氣,做那白面書生?!?p>  高常軒句句鏗鏘,卻讓高澄心中一沉。滿是無奈,只得搖頭嘆息一聲:“罷了罷了,隨你去吧,去軍中歷練一番,磨煉心神意志也未嘗不可。”

  他亦想像父親一樣立下顯赫戰(zhàn)功,揚名立萬。而不是被那些庶人背地里稱“二世祖”??墒?,一人攪得風云起,幾人功成埋枯骨。這條血路又怎能急功近利。

  高常軒退出廳堂頃刻,目光未定便瞥見一妙齡少女凌波微步,羅襪生塵,蓮花碎步,迎面而來。

  高常軒好生納悶,這與鄭如雪年齡相仿的處在豆蔻年華的少女他還真未識得幾個,這少女究竟是誰?

  少女對著高常軒俏皮的眨了眨眼,,千嬌百媚。微微一笑,用極其空靈的聲音問道:“常軒哥哥可還記得我?”

  高常軒聞言怔了怔,看這女子青衣紫袍,瓔珞流光,家境定不錯。想必是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這種女子不是應當養(yǎng)在深閨嗎?思索片刻,高常軒確定不記得與面前這少女有過交集??煽匆娚倥靡笄械哪抗舛⒅约?,他也一時尷尬不已。

  “姑娘,我們可曾見過?”高常軒只得問,同時他也看見少女靈眸中流光剎那間暗淡了些許。

  正當時,一位長髯的中年男子在不遠處笑道:“傻丫頭,你常在閨中,高公子怎會識得你?”

  高常軒確實不認得這少女,可這精壯男子他見過,正是當朝御史宇文太。

  高常軒連忙拱手行禮道:‘宇文大人,方才是晚輩失禮了,這位姑娘便是令千金胭伊妹妹吧?!犛钗奶珜δ巧倥姆Q呼,高常軒也大致明白了,便料定這少女是那傳聞中傾國傾城的宇文家大小姐——宇文胭伊。

  宇文太微微頷首,贊賞道:“高公子言重了。小女頑劣,失禮在先,公子不計較是公子過謙了?!?p>  少女玉脂雙手搭至腰間一側,微微欠身行禮,輕聲道:“小女子胭伊見過公子,方才冒昧失禮,還望公子見諒。”

  宇文胭伊儀表端莊,行為拘謹,一舉一動實屬大家閨秀。

  高常軒頷首微微一笑,以示無礙。

  “宇文大人定是來尋家父,家父就在堂內。宇文大人,請?!备叱\幐┥碜稣垹睢?p>  進入廳堂,高澄見宇文太來此,抖修起身相迎,而后雙雙入座。

  剛才高澄正在書房處理公務,下人來報宇文太來訪。沒想到他到廳堂時宇文太卻不見蹤影,現在卻與高常軒一同出現,但也未曾多想。

  見兩位長輩仍在客氣寒暄,高常軒便以有事為由,告辭離開。

  正當宇文太準備叫住高常軒時,宇文胭伊卻急忙欠身行禮,也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高常軒本想去尋鄭如雪,可這宇文胭伊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的跟著一口一個“常軒哥哥”叫著起勁,時不時東一句西一句,話多聒噪。女子無多言,這還是方才那個宇文胭伊嗎?

  高常軒只得敷衍幾句,他只想甩掉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嬌憨可愛,實則鬼靈精怪的丫頭。

  不然,教他如何去見鄭如雪?

  “常軒哥哥,......我想嫁給你,你娶我吧。”

  高常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可算語不驚人死不休?身為女子未免太不矜持了吧。高常軒心道:這堂堂宇文家大小姐怎會如此不知羞恥?......或許是個玩笑呢。轉念一想又有些釋然了。

  可當他轉身看到含帶嬌羞的俏臉上那雙充滿堅定的美目時,他便知道這不是玩笑。

  “我們.....我們,初次見面,這.....不太合適,可以做朋友?!备叱\幤谄诎?,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如此慌亂失措。

  “這次阿爹帶我來貴府就是來提親的。”胭伊歪著小腦袋食指輕壓下唇,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傳入高常軒耳中。

  “什么?”高常軒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女家向男家提親?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是在自己身上。

  良久,高常軒才故作鎮(zhèn)定,笑了笑道:“抱歉宇文小姐,我已有心上人。且宇文小姐秀色可餐、姿容卓越、大家閨秀,追求者定不在少數。高某不才,著實配不上宇文小姐,此事就當未曾發(fā)生過吧?!闭Z罷,躬身以示歉意,準備離開。若她執(zhí)意跟上來糾纏不放,他定會找機會甩掉她。

  胭伊倒不以為意,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道:“你說的心上人可是丞相之女鄭如雪?”

  “正是!”

  “那你,還是與我結為連理吧,我比她要好?!彪僖量此坡唤浶?,不緊不慢地說道。

  高常軒腳步立頓,冷哼一聲道:“哼。你?不及她半分。”隨機甩袖踏步而去。他有些憤怒,他不允許別人說鄭如雪的半點不是,更不允許說她不如他人。

  胭伊呆立半晌,雖然她早已預料到了結果,但當他真的說出那句話時竟如萬箭穿心,難以接受。望著遠去的背影訥訥的道了句:“傻瓜,愛一個人很容易受傷。若你不知,便會傷到心痛。”

  “高兄,可否成全此等美事?”宇文太輕拭茶盞,含笑問道。

  “宇文老弟,此事.....兒戲不得,有待商榷,成親乃兒女人生大事啊?!备叱文樕珵殡y,略顯尷尬。

  “高兄,你我之間無須相瞞,若有為難之處盡管明講?!庇钗奶彩枪賵錾线尺屣L云的人物,為人處世、察言觀色自然老辣。

  “實不相瞞,犬子已有心上人且兩人情投意合,那女子正是鄭丞相之女?!?p>  “鄭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女與令郎亦是門當戶對。不過,老兄莫不是誆我吧?”

  高澄納悶道:“宇文老弟,此話怎講?”

  “老兄難道不知四皇子將要迎娶鄭丞相之女為妻?而且鄭丞相已欣然應允,其女對這親事也甚至滿意。那令公子......”見高澄面色鐵青顯然是不知此事,宇文太便不再多言也是為高澄留幾分面子。樹要皮人要臉,人總是要面子的,更何況是高澄這樣的人。

  而后,宇文太又道:“即使令郎與小女子無緣不能喜結連理,還可以與犬子義結金蘭嘛?!?p>  高澄與宇文太聊到日暮,只是高澄未曾想過這剛正不阿只知進諫言,私下不言不語的御史今日竟陪他聊了這么多,一時竟有心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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