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休息室里久久沒有聲音。
任峰不知道那邊是怎么回復(fù)的,也不知道如何勸解云歡穆。
他知道穆歡這個名字是哪一年來的?他十六歲還是十七歲?自己好像也記不清了。只是自小他就不是個會自暴自棄的孩子,這樣頹廢的時刻,好像在他身上從未有過。
他們好像成為了兩尊冰雕,彼此都沒有說話。
良久,手機(jī)鈴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安寧,任峰低頭一看,聞玲打過來的。他看了云歡穆一眼,他還是那尊冰雕,表情好像凍在了臉上,沒有一絲反應(yīng)。
任峰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室內(nèi)太安靜了,明明他就是正常接聽的電話,卻好像開了揚(yáng)聲器一般,整個休息室都聽得一清二楚。
聞玲的聲音帶著笑意,她說:“一會兒穆歡要是下戲了,告訴他別擔(dān)心了,那邊好像收手了,半晌沒什么動靜。找人打聽了下,據(jù)說是接到通知了......”
那邊還在說著什么,任峰已經(jīng)聽不清了,他的心好像也被寒冰凍住,無法跳動,無法呼吸。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只是他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電話掛斷了,任峰努力了好久,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輕聲換了句:“穆歡......”,聲音很輕,好似再大聲一點,就會打擾到他一般。
云歡穆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中帶淚。
任峰就聽見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好像從遙遠(yuǎn)的北極。
他說:“峰哥,我想自己待會兒,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p> 任峰的聲音好像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想要勸他,不要這么一意孤行,事情沒有到這個地步。只是看著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崩潰的樣子,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胡思亂想,我們都在,有些事情不要想那么多,隨心就好?!?p> 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我不會走太遠(yuǎn),有事了喊我。”
云歡穆沒說話,任峰嘆了口氣,無奈的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手機(jī)進(jìn)來一條信息:“我已經(jīng)按我答應(yīng)的做了,希望你也能信守諾言?!?p> 云歡穆緊緊握著手機(jī),眼淚瘋狂的溢出眼角。
他抬手關(guān)了休息室的燈,只是房間里只有厚重的窗簾下,透進(jìn)來的一絲微光。他就被被困在牢籠的野獸,憤怒過、嘶吼過,卻通通無用。
他只能坐在黑暗里,失聲痛哭。
他一聲聲低喊著崽崽、熠兒,我該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
崽崽,我該拿你怎么辦。
南熠接到云歡穆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車往片場趕的路上。云歡穆這部戲片場在臨市,離得不遠(yuǎn)。只是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預(yù)感。
他一定要見他,陪在他身邊。
云歡穆的聲音很冰冷,聽不出任何情緒,甚至連寒暄都沒有,直接開口道:“南熠,我們分手吧。”
一句話,讓南熠打了個寒顫:“為什么?哥哥,我不信,你等......”
他想說你等我,我就要到了,有什么我們當(dāng)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