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jīng)年看了“啥都通”里關于“本源之基”的解釋,沒有耽擱多久便與胡冰若跟著穆織染去往附近城鎮(zhèn)租借的房屋。
所謂“本源之基”,乃是一類符篆的基本框架,它能通過填補嵌合相關的符篆來增強自身,同時刻入的符篆將固化保持穩(wěn)定性,同時能跟著整體框架的優(yōu)化而提升品質(zhì)。
若是消耗性的符文,有了本源之基后只需提供啟動所需的物質(zhì)與能量,使用后符文依然存在。
而顧經(jīng)年剛剛獲得的“靈木初生”,乃是生命、生長與修復相關符篆的基本框架,隨著相關符篆的填入,“本源”將會生長,其上的符文力量也將變強。
以他的理解,以后通過“啥都通”分析一些靈果妙草或是已經(jīng)練成的靈丹妙藥,獲取蘊藏著生命之謎的符篆,填入“靈木初生”后,再攝入一些必須的纖維素維生素草木汁水等用于消耗,自己就能相當于吃了相應的草果丹藥。
“也就是說能使單次食用單次作用的消耗品持續(xù)發(fā)揮作用。如果能找到肉白骨的靈藥的符篆,豈不是說以后帶個瓶子隨便裝點果汁就是紅瓶了?畢竟真正起作用的是玄妙的道紋符篆,而‘啥都通’都能將其解析出來?!?p> 顧經(jīng)年驚喜,這個框架初看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潛力卻是無窮。只是尋找符篆的過程頗為困難。
通過穆織染的血脈能收獲如此寶貴的東西,可見其血脈的強大。即便“本源之基”已經(jīng)被掩藏在最深處,血脈宿主也能通過不斷努力而開發(fā)出來!這就是特殊血脈的優(yōu)勢!
到時候靈木青華一抖落,便有生生不息之能,滴血復生都不再是幻想!稀松平常的玄雷在這種能力面前算什么?當真是舍本逐末!
想到此處顧經(jīng)年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毫無知覺的穆織染,又眼神頗為火熱地看了一眼胡冰若。
跟班的血脈都有如此妙用,身份更加尊貴的她呢?翻譯機又能從她那取得怎樣的收獲呢?
顧經(jīng)年想著其他人都有著無窮的天賦潛能,而自己空有一個“至高體魄”的體質(zhì),除了接引靈力有點輕松,還有什么用?
想著想著他突然又感到有些落寞,莫名感傷了起來。
胡冰若先是被顧經(jīng)年似有火焰熊熊燃燒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自在,往邊上邁了一步。忽地又見他兀自悲傷,實在是理解不能,這人感情戲這么豐富的嗎?
而走在最前方的穆織染沒有察覺身后兩人的心理變化,只是保持著找到自家小姐的喜悅之情,一如往昔地昂首大踏步向前進發(fā)著。
到了城鎮(zhèn),已是接近正午。胡冰若顧經(jīng)年沒去飯店,而是等著穆織染提了食物回來才大快朵頤,將早飯與午飯一起吃了。
胡冰若的理由是有跟班在,活就不該她干。顧經(jīng)年的理由是另外兩人沒聽懂的社恐,而且他初來乍到,也不知該怎么和攤販們打交道,好在還有穆織染這位自來熟的耿直哥們。
“話說究竟是哪些人在找你呀?你家里人?穆小哥這不是已經(jīng)找到你了嗎?”顧經(jīng)年拿著一只雞腿吃得滿嘴是油,向穆織染抬了抬下巴便與胡冰若搶起了豬頭肉。
胡冰若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正在刨飯的穆哥兒,用小指尖撩了撩額前的發(fā)絲:“我猜他是自己下來的吧?!?p> 穆織染聽見倆人在討論的話題,放下飯碗有些嚴肅地對胡冰若說道:“公······小姐,我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這事?!?p> “路上我也察覺到了還有其他勢力在找你,但肯定不是家里的要求,因為······”穆織染頓了頓,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表情,找了個柔和的說法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因為老爺沒有要求人來找你?!?p> “哼,死老頭子肯定不會讓人來找我,如果他還在乎我,我又何必來這里?”胡冰若撇了撇嘴,示意穆織染繼續(xù)說,又與食物做起了戰(zhàn)斗。
顧經(jīng)年支棱起耳朵,放慢了進食的速度。雖然不知胡大小姐為什么離家出走,他也不好去問,畢竟涉及到了隱私,但關于其他的東西還是能聽聽的。
“既然不是家里的人在找您,那肯定就是另外兩方的人了。就是不知是他們哪一方,還是兩方都有。還有就是不知他們委托了這個秘境的哪些勢力,我目前察覺的有承天會與這秘境的一個本地勢力。他們應該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p> 穆織染交代完自己掌握的消息,端起飯碗繼續(xù)吃了起來。
胡冰若一只手敲著桌子,一只手繼續(xù)往嘴里送著雞腿,含含糊糊地說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玄妙天的那些家伙為什么知道我離開了玄妙天?他們?yōu)槭裁匆椅??然后他們又怎么知道我來了這個秘境?秘境洞天那么多。”
她沒有愚蠢到別人找她就主動送上門去,即便不知道找她的具體原因,她也能猜到好不到那里去。
如果不是穆哥兒這種從小就認識的,能夠信賴的,關鍵時刻甚至能為了她反抗家里命令的人,她就是連家里的隊伍也不想接觸。
顧經(jīng)年默默聽著,只覺得這水好深,忽然不想被牽扯進去。玄妙天的大佬們的角力,族內(nèi)內(nèi)鬼與忠貞之士的博弈,各大勢力的爾虞我詐。
通過穆織染的話可以得知與胡冰若他們勢均力敵的勢力還有兩個,就是不知屬于哪個層次,總之對這個秘境是多有滲透的。
“玄妙天?!鳖櫧?jīng)年在心中念了念這名字,忽然又心潮澎湃,想要離開這沒有海沒有星月處處透露出殘缺之感的小小秘境,想前往真真正正的大世界去看看。
“如果你想回去了,我會送你回去的。”顧經(jīng)年看著胡冰若說道。
胡冰若看見顧經(jīng)年清澈的眼神意識到他并非開玩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很快笑得:“好呀,時候到了我會回去的?!?p> “嗯嗯我也會的,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這個嘛?!蹦驴椚径酥埻朦c頭。
胡冰若有些無奈地看向穆織染,抿了抿嘴唇道:“穆哥我是一點都不想讓你來找我的?!?p>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你目前還未入玄的境界,來了就離不開這里,也帶不走我,還會遇到很多危險?!?p> 說著她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好在玄天境的強者想要下來的代價太大了,應該遇不到他們。其他人我們?nèi)藨撘矐兜眠^來?!?p> “那么,是誰告訴你的我在這里,又對你的行動毫無阻攔呢?”
想要知道胡冰若大概在哪里并不困難,畢竟魂燈等事物都還留在家里。
“是夫人。”穆織染憨直地摸了摸后腦勺,一副“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小姐您啊”的表情。
胡冰若無可奈何,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哥兒的粗線條了,最后只能“唉”了一聲:“謝謝你能來找我,現(xiàn)在也只有你會來找我了?!?p> 顧經(jīng)年現(xiàn)在看明白了,胡冰若之前對穆哥兒的不滿,純粹是對他只身犯險的賭氣,其實兩人關系蠻好的嘛。
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嘴里的飯菜有些酸了:“混蛋明明我才是主角??!”
“從秘境前往玄妙天有什么要求嗎?”顧經(jīng)年抓住機會問道,扯開話題避免壓抑的氣氛繼續(xù)在死寂中發(fā)酵,而且沒人說話他都不好意思繼續(xù)吃飯了。
胡冰若用熟悉眼神看了一眼顧經(jīng)年,似乎又在問他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離開洞天秘境必須要有入玄境,這可不是能不能適應靈氣就能解決的問題。”
“而且,要與承天會打交道,現(xiàn)在不知他們收了哪方的委托?!?p> 顧經(jīng)年擦干凈嘴,判斷道:“境界的問題應該不大,我們能接引靈力,修煉起來也快?!?p> “而那個承天會,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不論他們接了哪方的委托,都說明他們不怕其他兩方的報復。那么有沒有這種可能,先抓住你,再臨時起價,向三方勢力討價還價?”
胡冰若思索了下,點了點頭:“玄妙天的勢力還真不好插手承天會的事情,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現(xiàn)在我在家里的地位估計已經(jīng)直線下降了,沒那么重要,家里也不會為了我大動干戈。”
“總之,不能自投羅網(wǎng),只能先見機行事,目前首要的目標是提升實力?!?p> 胡冰若說完,又與穆織染聊了聊在全真教的事情。耿直老哥對自家小姐被趕出來的事顯得義憤填膺,恨不得反身回去討個說法。
顧經(jīng)年此時回頭再看這件事,也品出了些不對,于是對兩人說道:“趕走和送走是不同的。”
“全真教之前已經(jīng)做出了要保你的姿態(tài),其他勢力自然會想到兩個結果,保住了沒保住,不論是在全真教找人還是去另一個勢力找人,他們肯定都想不到全真教會把他們之前費力保的人趕了出去?!?p> “而且當時我們被趕出來,動靜也被壓得很小,除了那三人,基本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其他人即便知道了,也只會以為是你因為與我廝混才被趕出來的?!?p> 胡冰若想了想發(fā)現(xiàn)是這個道理,這件事便沒有再往心里去。
“全真教這樣做也說明了一個問題,要找你的勢力他們?nèi)遣黄?,只能退讓,所以我們最好也考慮一下我們接下來的偽裝問題?!?p> 顧經(jīng)年繼續(xù)說道:“如果以女性為首,他們很容易鎖定我們。首先我們要先改變一下裝扮,扮作外出游歷的冒險小隊,然后盡快離開這容易被找到的范圍,并且最好先換個明面上的小隊隊長,換成男性,穆哥兒你來怎么樣?”
“不不不,我怎么能比小姐的地位還高呢?我聽她的命令就夠了。”穆織染將頭搖成撥浪鼓。
胡冰若用眼神示意顧經(jīng)年:“那就你來吧,桃李隊長。”
顧經(jīng)年見兩人沒有意見,點頭答應了下來。忽然想到,一般主角隊前期的隊長啊領路人啊,似乎都沒有好下場。
心中略有不安,但如今都答應了下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來干什么呢?”胡冰若打了個飽嗝,側(cè)頭趴在桌上用手指畫著圈圈。
顧經(jīng)年想了想,打算還是先給他們說了:“我有一個辦法能提升我目前的實力,但目前缺少一些材料?!?p> “什么辦法什么材料?”胡冰若坐直了身體,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顧經(jīng)年。
顧經(jīng)年自然是想將今天收集到了的凡符玄符還有本源之基給畫在身上,但發(fā)現(xiàn)用普通的筆與顏料畫上去沒有作用后問了問“啥都通”,得知需用用蘊含靈性的材料才行。
這可苦了他,他現(xiàn)在到哪去弄靈性材料?只能又懷念起除了吃的和適合男子修行的秘籍其他啥都不缺的那間石室。
將情況給胡冰若與穆織染說了,兩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立刻弄到適合繪符的靈性材料。
思來想去,一道靈光忽地閃過顧經(jīng)年腦海,他不由眼睛熠熠發(fā)光地看向穆織染,像是要將他吃了一般。
穆織染被他那發(fā)光的眼睛看得后背發(fā)麻,嘴角微抽,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