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里最放不開的那個妹子,先一步被領(lǐng)進了屋子。
白川在大門前停了停,左顧右盼,故意裝作拿東西,拖延了一點時間。
直到這妹子抱著桌子走出門外,白川才略微安心地走入屋內(nèi)。
忙碌中,白川漸漸把懷疑拋之腦后。
天色漸晚,一切都布置完好。
工頭挨個給每一個人發(fā)煙,白川接過香煙,卻沒有抽。
眾人都坐在壩子里,工頭時不時看著小道,似乎在等待著別人的到來。
“乓...乓...”銅鑼敲擊,伴隨著跳大神的唱戲聲,一行人舉著紅幡,紛紛帶著紅花于胸前。
白川被這妝容艷麗的的隊伍嚇到了,這哪里是結(jié)婚,更像是死了人。
或許一方水土一方風俗,倒是自己胡思亂想。
滴答滴答的喇叭聲震耳欲聾,這一行人之后緊跟著一群賓客,這些人都是面色如灰。
工頭拍了拍白川的肩膀,在其耳邊低聲道:“別杵著,把路讓出來?!?p> 此時賓客們繞過樂隊,各自走到桌邊坐下。
隊伍末尾是一些自帶工具的廚師,還有其他的幫工。
白川等人坐在最遠的一桌。
轉(zhuǎn)頭壘砌,鍋爐上架,但是卻沒有生火。
數(shù)分鐘后,倒是從鍋里把早就做好的熱菜端了出來。
熱菜是上午做的,這會兒早就涼了。
不過周圍的人見怪不怪,都沉默著不說話,上了菜就吃一口,沒上菜就低著頭。
只有白川他們這一桌相對“熱鬧”,開了幾瓶啤酒,狼吞虎咽地吃菜喝酒。
坐了一天車,加上忙了一下午都很累,飯量增大,吃起東西來收不住嘴。
白川是看到工頭也吃了之后,才跟著吃的。
整個過程他也沒喝酒,工頭也沒喝酒。
宴席并未出現(xiàn)岔子,這廚子的手藝沒的說,但是白川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事。
在白川他們家那邊,喜事坐席的話是可以疊菜盤子的,但是白事不可以。
剛才吃飯,是吃完了就端走盤子,絕不讓盤子累加起來。
白川想不通,只好也把這一切歸結(jié)為習俗不同。
吃飽喝足后,賓客們幾乎是同時離開,留下白川他們收拾碗筷殘渣,以及打掃衛(wèi)生。
“桌椅不動,你們負責把鍋里的其他菜端出來?!?p> “其他菜?”白川湊到蒸籠和鐵鍋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果然還有菜。
只是這菜更冷,像是從凍庫里剛剛拿出來的。
白川不是多嘴的人,這些零工也不是,將這里布置好了之后。
工頭就吩咐道:“等一會兒就去縣城找住宿,今天賓客有點多,我表弟開面包車送幾個人,一會兒就回來?!?p> 工頭并不急,卻也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十多分鐘后,工頭看手表的頻率增多。
他那一向淡定的臉上也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慌張。
“怎么還不回來?”工頭走到小路上,往下張望。
半小時后,他急忙撥通他表弟的電話。
“喂!你干嘛去了,送人送這么久。”
電話那頭似乎在解釋什么。
工頭有些急了,提高音調(diào)吼道:“趕緊的,他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害死我?”
電話那頭不斷在解釋,又做出了時間上的承諾。
工頭的表情這次啊略微有些緩和。
“啊...哈...”幫工之中有人打起了哈欠。
“工頭,多久能走...這瞌睡來了?!?p> 工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圍,冷漠地說道:“馬上?!?p> “這都十點多了,明天還要找地方干活呢,這一天天...”
說話間,叮咚的鑼鼓聲響起,聲音很小,卻很刺耳。
“別急...”
話沒說完,工頭突然就往小道上跑去。
“工頭錢沒結(jié)呢,你跑啥???”
“工頭?”
眾人紛紛跑向小道,卻發(fā)現(xiàn)路上無人,工頭不知所蹤。
白川突然感覺到一陣令人極度不適的氣息從小道遠端出現(xiàn)。
“這是...”
白川不敢在小道上站著,往瓦房這邊跑去。
瓦房被圍在一個凹型的中空山丘中心,背靠石壁,無法從這瓦房后離開。
小路的盡頭就是這壩子,白川料想那工頭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路上出現(xiàn)了什么,就跳向田坎,所以眾人看不到他。
想到這里,白川哪里還敢待在這瓦房附近,急忙跑向路邊。
剛一出壩子,余光就看了一行被森然黑氣包裹的隊伍。
“我...艸..”白川收力往回跑去。
身邊的工友還在謾罵,大搖大擺地走下小道。
“活雞活鴨,金銀首飾,彩布綢緞可有?”
尖銳而又干癟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個啥?”工友有些夜盲,瞇著眼湊到隊伍前。
“酒水瓜果,花紅禮錢有無?”
“呀!”工友被嚇了一跳,“大半夜你們咋又回來了?”
白川渾身發(fā)麻,趁著這空檔走到了瓦房背后,利用雜物將自己蓋住。
另外兩個工友卻是相互對視之后,就閉著眼沖向田壩子。
這兩人正是跟隨工頭的“拖”,因為附近區(qū)縣的這一習俗都廣為人知,為了騙到更多人,不得不拉了幾個托。
他們是本地人,卻也知曉這殤婚的怪異。
殤婚顛倒陰陽,非紅非白,幫工幫忙不至于沾染晦氣,卻也不會沾染喜氣。
只是傳說之中,這家戶主女兒慘死,需要每月十五舉行一次殤婚。
一共七次,才能解除煞氣。
他們一共來了兩次,所以輕車熟路知道東西擺放位置。
但是聽說怪力亂神的事和親身見證,可是不一樣。
他們哪敢待在這瓦房,這壩子無一處可以藏身,他們只有冒著恐懼,沖向田壩。
“既然無有一切,就不是客人,為何攔路?”
“你特碼再說啥??!”工友伸手,想要推搡對方。
手剛一伸出,就被一股力道吸附住。
眨眼之間,工友就被吸干氣血。
那股力道反彈,將皮沾肉的工友彈飛,落地之后骨骼碎裂,皮肉粘粘,殘余的油脂散發(fā)著腥臭。
“精血一斗,嫩肉五兩!”
“咚!”銅鑼響起。
隊伍繼續(xù)前進。
奔跑的這兩人正好躍起,就要落到田坎上。
“賓客莫慌!”
話音一落,這兩人就身形移轉(zhuǎn),回到了水泥小路上。
“可有....”
“有有有!!”
兩人掏出幾百塊錢。
“未見誠意,戲耍主家,實屬可惡!”
“咚!”
啰聲敲響,兩人瞬間炸裂。
其中肱骨頭卻是平穩(wěn)落到領(lǐng)路者的手中。
“鼓杵一對,爆竹一響,可喜可賀!”
倉鼠飛輪博士
八點發(fā)了,現(xiàn)在才看到被封了,有些敏感字眼,已經(jīng)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