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詩激動地滑了下接聽鍵,“喂?!?p> 電話那端的朱博宇聽出她聲音不對,笑問:“老大,這才九點多你就睡了?”
“說正事,我隨時可以恢復(fù)清醒。”語詩急切回復(fù)道。
“嘖嘖,你這起床氣。”朱博宇砸了一下嘴,然后輕咳了一聲:“我在你家門口,出來給我開門?!?p> 語詩怕吵到母親,忙披了件衣服輕手輕腳地下樓,做賊似的給朱博宇開了門。
她一直托身為片警的高中同學(xué)朱博宇幫他找韓鴻朗的秘書兼司機孫家興,而且告訴他只要一有消息,隨時可以聯(lián)系她。
這大晚上的他突然來找她,語詩料定是有了孫家興的消息。
她拉著他進了樓下的書房,鎖好門,才迫不及待地問道:“找到孫家興了?”
“怎么,沒找到他就不能來找你了?”朱博宇逗她道。
語詩眼里的光亮漸漸消失,白了他一眼:“切,沒事兒這大晚上的來找我,除非想找揍!”
朱博宇接受到她凌厲的目光,賠笑道:“老大,還是你了解我,沒事我還真不敢找你。我有孫家興的消息了,他從國外回來了,現(xiàn)在在深圳。”
“真的?他在哪兒,帶我去找他!”她苦苦尋覓的關(guān)鍵人物突然有了消息,語詩一刻也不想耽擱。
“他家在大鵬新區(qū)那邊,這會兒太晚了。老大,咱們明天再去,我陪你?!碧挚戳丝磿r間,朱博宇提議道。他一得到消息就興奮地來找語詩,沒注意時間。
語詩的嘴唇抖了抖,眼里似有淚光,“現(xiàn)在就陪我去,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
她眼里的堅定打動了他,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語詩悄悄上樓換了衣服,和他一起出門上了停在門口的車。
夏夜的風(fēng)透過車窗吹進來,撩撥著語詩敏感的神經(jīng)。
她找了孫家興許久,想到就要見到他,她除了興奮,更多的是緊張和不安。她想要知道真相,卻害怕真相如她想象的那般不堪。
她擔(dān)心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應(yīng)對接下來可能涌現(xiàn)的驚濤駭浪。若是有人能悄無聲息地算計她父親,又何懼她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
可是,回想父親離世時那微微發(fā)紫的臉,她冥冥之中平添了無盡的勇氣。沒有什么比探究真相更重要。
韓語詩的字典里不該有“畏懼”兩個字!
良久,語詩收回思緒,眼底平靜似水。
車在寬敞的街道上疾馳,像暗夜里的巨獸,咆哮著,離大鵬新區(qū)那棟別墅越來越近。
包里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語詩以為是母親打來的,忙打開包拿出手機。不想,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卻是季云楓的名字。
這么晚了,他怎么來電話了?
帶著疑問,語詩按了接聽鍵。
“韓語詩,你在干嘛?”季云楓好聽的聲音傳來,打破了車廂里肅靜的氣氛。
“出去辦點事?!闭Z詩回答的很簡單。
“這么晚了出去辦事?你自己一人嗎?”季云楓的語調(diào)里透著擔(dān)心。
“有人陪我,沒事?!闭Z詩不想多說。
說話間,朱博宇指了指前方,示意快要到了。語詩匆匆說了句:“得空聊,我還有事”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傳來“嘟嘟”聲,季云楓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他感覺語詩似乎有事瞞著他,這么晚了她還出門,多半是有很重要的事兒。
車在一棟別墅門前停下,語詩向里邊望去,別墅里漆黑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
“老大,你在車里等著,我去按門鈴。”保險起見,朱博宇打算先探探路,再讓語詩跟過來。
語詩應(yīng)了一聲,目送他到別墅門口。
可他接連按了幾下門鈴,別墅里都沒有動靜,燈也沒亮。
過了一會兒,朱博宇回到車上,“老大,別墅里應(yīng)該沒人,不然咱們再等等,也許他還沒回來?!?p> 語詩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了,但不排除她要見的人有過夜生活的習(xí)慣,這會兒還沒回家。
“再等等吧?!闭Z詩合上眼,困倦得有些想睡覺。
錦云雅舍,季云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在想,這么晚了語詩和誰一起出門?有什么事兒這么著急?
他從床上彈起來,拿過手機,給語詩發(fā)了個微信:“韓語詩,發(fā)個定位給我,我去找你?!?p> 微信提示音將語詩從昏昏欲睡中喚醒,她劃開手機一看,不由得笑了,想了想,回復(fù)道:“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我給你做保鏢!”季云楓很快打了幾個字。
看到他發(fā)來的話,語詩睡意全無。想想這男人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有做保鏢的潛質(zhì)。若是他給她做保鏢,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語詩不想和他多說,又發(fā)了一句:“不早了,早點睡吧”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別墅那邊還沒動靜,附近的幾棟別墅也都陸續(xù)熄了燈。只有街道上的路燈還亮著,給他們兩人照亮。
“朱博宇,你的消息準(zhǔn)嗎?這真是孫家興家?”眼看著到了十二點,語詩向朱博宇確認道。
“沒錯,這兒就是他家。不過……”朱博宇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語詩追問。
“不過據(jù)說他已經(jīng)回國一段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走了?!敝觳┯钣行┠懬樱氯钦Z詩不高興。
“什么?他都回來一段時間了,你怎么才知道?”
“對不起,老大,是我疏忽了……”
語詩心底的火已被點燃,但看到朱博宇臉上的愧疚,終究沒發(fā)泄出來。她忍了忍,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才問道:“如果他已經(jīng)回來一段時間了,不排除他又走了。你有沒有打聽過,孫家興是在國外定居了嗎?”
沒有想象中的暴怒,朱博宇如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氣,弱弱道:“沒錯,他現(xiàn)在常住國外,這間別墅是他出國前住的地方?!?p> 對于這片別墅區(qū),語詩還算了解,這是嘉年地產(chǎn)前兩年開發(fā)的。孫家興是她父親韓鴻朗的秘書兼司機,別墅的價格不是他這種收入水平能負擔(dān)得起的。
而他,竟然在嘉年地產(chǎn)開發(fā)的別墅區(qū)里擁有一棟面積這么大的別墅,這其中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