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烈日當空。帝都,街道上熱鬧非凡。
叫賣聲此起彼伏,人們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在各個店鋪、攤位間穿梭,不時傳來和老板講價的交談聲。
人群中,一個無論是舉手投足或衣著,都極其有貴族氣質(zhì)的金發(fā)男人,格外顯眼。街道上的人們,都在有意無意的給他讓著路。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他卻身穿一席白金長袍。
長袍上外露金飾掛墜在陽光的照耀下,耀人眼球。黃金裝飾品互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這顯眼的炫富,仿佛在釋放群體術法——金錢的誘惑。
但即便是這么明顯的財路,街上卻沒有一個人敢起歹心。只因為他的身份,光明教會占卜師。
沿著街道,金發(fā)男人向著市中心一路遠去…
不多時,男人停了下來,微笑著站在一座恢宏的建筑前。而這便是光明神殿,光明帝國和光明教會的榮譽圣地、精神中樞。
神殿雖在市中,但周圍卻沒有太大的吵雜聲。光明帝國的人民,大多都信仰光明教會,所以人們哪怕只是路過神殿周圍,也都懷揣著虔誠和敬畏,大聲喧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加文爾大人,埃里克大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p> 很快,一名神殿守衛(wèi)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向金發(fā)男人迎去。
“嗯。”
加文爾淡定地點點頭,跟隨著神殿守衛(wèi)走進了那神圣的殿堂。在神殿內(nèi)左拐右拐,加文爾在神殿守衛(wèi)的帶領下走進了側(cè)殿。
“埃里克大人,加文爾大人到了。”
神殿守衛(wèi)通報了一聲后,默默退到殿外。
“啊加文爾,你可算來了。”
殿內(nèi),身披白金紅三色寬大長袍的埃里克,向剛進來的加文爾打了聲招呼。隨后又看向其身前的大男孩,繼續(xù)叮囑著什么。
男孩十分年輕,估摸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稚氣未脫,帥氣中帶著點可愛。男孩身上也套著一套標準的占卜師白金長袍,腰間還有一柄長劍系在那里。
和加文爾的高調(diào)不同,男孩的身上,并沒有那么多用于貴重的飾品。他站在那兒,更像是一個向往武斗的書香名門的小少爺。
“埃里克大人,不知您讓我千里迢迢趕回來,是發(fā)生了大事嗎?”
走上前,加文爾向埃里克微微鞠躬,問道。
“哦!這個啊。先介紹一下,這個小家伙叫亨特·恩里斯,是這次通過試煉的新任占卜師?!?p> 埃里克笑著,向加文爾介紹起身邊的新人。
“亨特,這位是第四占卜師,加文爾.卡比。今天起,就讓他來教怎么做一名合格的占卜師吧?!?p> “加文爾前輩,你好!以后請多指教!”
亨特神情緊張得,向加文爾來了個標準的90°鞠躬。
“哦?今年居然通過了一個。”
順著目光,加文爾向那個名叫亨特的大男孩投去贊許的目光。
“不不不,今年,是通過了兩個?!?p> 埃里克意味深長的糾正著加文爾的話。
“兩個?”
加文爾驚訝萬分,占卜師的試煉有多難他是經(jīng)歷過的。那種非人的試煉,檢驗潛力折磨精神,除了要有巨大的潛力,還得對光明有著堅定不移的信仰。
“另一個,得到了阿梟和布魯諾前輩的認可,已經(jīng)被帶走了?!?p> “是…傳承?”
加文爾神色一凝,隨即臉色難看下來。
阿梟暫且不說,現(xiàn)有的占卜師中,也不是沒有得到它認可的。但布魯諾,這個名字的分量,那可不是一般的重。
布魯諾,上代占卜師中的第六占卜師,曾為光明帝國做過許多貢獻,光輝事跡也有不少,在光明教會的地位舉足輕重。除此之外,他還有著一個外人所不知道的身份…
占卜師上限一共十二名,每一代的占卜師都不會超過這個數(shù),但十二名并不是真的需要滿十二人。有一段光明教會及其衰敗的時光里,甚至出現(xiàn)過人數(shù)少于五人的情況。
不過人多少都沒關系,這十二,其實是代表了十二種傳承能力,分別是預言、感知、結(jié)界、言靈、天目、聚能、召喚、詛咒、凈化、重塑、圣翼、自然。
其中,只有至今本體都還活著的天目,是一個能多人傳承、沒有絲毫副作用的能力。
至于其他的傳承,都有超著強悍同化能力,吞噬性,傳承者本身的異能如果太廢物,那就只能淪為那些傳承的養(yǎng)料了。
而在上一任占卜師,把傳承傳給下一任后,便會失去所有能力,變?yōu)槠胀ㄈ恕?p> 那所有的異能,將化為養(yǎng)料,延續(xù)傳承。就這樣,將這些能力,宛如傳遞圣火般的,一直傳承下去~
十二占卜師,所有的試煉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這些占卜師的傳承,為了選出有資格繼承傳承,以及保護傳承的人。
值得一說的是,每個占卜師并不是只能單一傳承一個能力的。有時會出現(xiàn),一些極具天賦的占卜師占據(jù)兩三個傳承的情況,而有些就只有一個基本的天目傳承。這樣看來,人數(shù)越少,競爭力越小,占卜師的單體能力反而越強大。
當然,拋去這些傳承,所有的占卜師都不可避免的,需要去學習一些占卜術。畢竟,不會占卜的占卜師,這不自砸招牌嘛?
但實際上,占卜術能起到的作用很少很少,真正能做到預測未來的,只有十二占卜師中的預言。那么,對于預言占卜師的保護,就顯得必不可缺了。
所以,當新一代占卜師中,出現(xiàn)預言占卜師后,其余所有的占卜師就都多了一個職責。那就是,保護預言傳承者。
不過,對外的官方說法,肯定是不會那么詳細的。
外界的人雖然知道占卜師每個都有著些除了異能之外的特殊能力,但具體是什么,還是很少人知道的。
因為,哪怕普通人知道了,也可以用催眠或刪除記憶的方法,來確保傳承的保密性。就算這些手段對異能者無效,有著能重塑記憶的占卜師在,也都不是問題。
至于那些知道秘密,卻又拒絕配合消除記憶的人嘛,就只能請他們?nèi)ヒ娫蹅內(nèi)蚀鹊墓饷髋窳恕?p> 那么,現(xiàn)在,話題重新回到布魯諾身上。這個布魯諾,他的另一層身份,便是上一代十二占卜師中,獲得預言傳承的預言占卜師!
今年,布魯諾已經(jīng)一百二十八歲,老邁的身軀已經(jīng)沒幾年好活了。按規(guī)矩,這位半只腳踏入棺材的暮年老人,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尋找繼承者了。
然而呢?
雖然這幾十年來,已經(jīng)篩選出了九位占卜師,其中但昨天為止,布魯諾都沒有找到他心儀的繼承人。
按規(guī)矩來說,如果最后布魯諾沒有選擇繼承人的話,在其生命垂危之際,便是新任十二占卜師抽簽選擇繼承人。
可這本來人人都有機會能得到傳承,現(xiàn)在埃里克卻說,繼承人布魯諾已經(jīng)選出來了,還是一個新人。
這多少讓加文爾覺得夢幻的同時,又有點不服,他不服到底是哪里輸給了那個未曾謀面的新人。
“想開點兒,加文爾?!?p> “我只是有點接受不了,突然就成了保鏢這個設定?!?p> 既然預言繼承人已經(jīng)有了,他們這些沒有被選上的占卜師們,就算不服,也只能老老實實給人當保鏢了。
“好了,閑話就聊到這兒吧。這個新人,就麻煩你了?!?p> “遵命,埃里克大人。沒別的事的話,在下就先告退了?!?p> 糾結(jié)了會兒,加文爾才又恢復了輕松的表情,接下了這個帶新人的任務。
“嗯,辛苦你了,加文爾?!?p> “走吧,新人?!?p> 再次向埃里克微微鞠了一躬,加文爾向亨特招呼了一聲。亨特先是回頭看了眼埃里克,直到看見這位大人點頭示意,亨特才趕忙快步跟上加文爾。
亨特跟隨在加文爾身后,不斷向城市在走著。期間,加文爾沒有一次回頭看過他,似乎哪怕是他跟丟了,加文爾也絲毫不在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加文爾、亨特二人走出了繁華、半工業(yè)化的城市,來到了充滿著原始氣息的大森林。
“前,前輩,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終于,亨特忍不住問了一句。
“狩獵?!?p> 回頭看向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亨特,加文爾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回答了這個新人的問題。
這個新人的體質(zhì)也太差了,真懷疑他到底是怎么通過試煉的…
“狩獵?可是前輩,那不是傭兵們做的事么?”
亨特糊涂了,在他的認知里,狩獵是一種撈錢的手段,是傭兵們維持生計的常態(tài)。但不是說占卜師是高薪職業(yè),作為富得流油的占卜師們,又為什么要去沾染那些窮人們,為數(shù)不多的小蛋糕呢?
“占卜師職責之一,就是預防災難、清掃潛在的危機。普通的魔獸,那群傭兵的確能對付,但森林深處的高等魔獸,并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哪怕只是一只高等魔獸,若是跑到出森林,便是天災級?!?p> 加文爾耐心得向亨特普及起占卜師的職責,順便將腰間的水壺遞給已經(jīng)有點脫水的亨特。
“哦哦,謝過前輩的教誨?!?p> 接過水壺,亨特鞠躬謝道。
看著亨特這幅德行,加文爾無奈的撓了撓頭。
“不用前輩前輩的叫,除了現(xiàn)任第一占卜師埃里克大人和預言占卜師,咱們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所以你叫我加文爾就好了。我也大你沒幾歲。還有,別動不動就鞠躬,我又不是死人,不用你這么大禮?!?p> “好的!加文爾前輩?!?p> 亨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甘甜,立馬嚴肅的回應加文爾的話。似乎是想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有在聽前輩講話。
“都說叫名字就可以了啊?!?p> 加文爾有些苦惱得嘀咕了一句后,無奈回身繼續(xù)向森林深處走去。
“跟上?!?p> “是!加文爾前輩?!?p> 選擇性忽略了加文爾的嘀咕,亨特鏗鏘有力說道。
又是一段時間的寂靜前行后,加文爾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身向亨特確認了一下名字。
“那個…額你叫,亨特對吧?!?p> “是的沒錯,加文爾前輩?!?p> 亨特開心回道。這是加文爾前輩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聊天,激動是難免的。
雖然剛才埃里克大人已經(jīng)跟他介紹過了,但前面他先是驚嘆有人通過了占卜師試煉,后面又被預言占卜師繼承人選定的事,吸引了注意力。這整得他根本沒記住亨特的全名。
“亨特,你的異能是什么?現(xiàn)在實力多少?有沒有繼承能力?!?p> 個人的異能、實力這些,都是比較隱秘的東西。本來加文爾不該這么唐突的,但這等會兒就要獵殺高等魔獸了,要是連隊友都不了解,根本打不了配合。
但埃里克又沒有跟他透露過這個新人的能力,這個新人跟在后面半天了,也不吭一聲,沒辦法,加文爾只好毫不忌諱的問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亨特其實有好幾次都想上前跟加文爾搭話來著,但加文爾實在是走得太快了!他連跟上都很困難,更別說搭話了。
而加文爾又一直沒有回頭管他,讓亨特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已的。所以就算后面跟上了,亨特也沒有再吱聲。
“噢,前輩,我現(xiàn)在是玄階中等,異能是空氣爆破,可以空手使用,也可以借助武器使用。然后…前輩說的那個…繼承能力,到底是什么東西?”
亨特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異能,回問向加文爾。
占卜師傳承這東西,一般新人都是不知道的??刹皇鞘裁葱氯?,都像另一個和他一起通過試煉的新人那樣幸運,一通過試煉被賦予了傳承。亨特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既然還沒被賦予,也就沒必要那么早告訴你了。”
說著,加文爾輕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藍寶石戒指。戒指立即閃爍了一下,一柄長劍以及一個紅寶石戒指飛出。
“戒指是空間類的煉金造物,很貴的,保管好。這柄“星河”,是我以前隨手買的一把劍,一直沒什么機會用,既然你的異能可以借助兵器傳遞,那送你好了?!?p> 加文爾一邊介紹著兩樣東西,一邊把它們像垃圾似的丟給亨特,絲毫不帶心疼的。
但要是有人真覺得的兩樣東西是垃圾,那恐怕就只有傻子了。本身就稀缺的空間類煉金物,配上拇指大的紅寶石,珍貴程度顯而易見。
而那柄“星河”劍…
一般的兵器容易磨損報廢,不用多久就會換掉,所以都是不需要名字的。能帶有名字的劍,要么是有特殊意義的老兵器,要么就是超脫了凡品的名器,才有單獨取名的必要。
“前輩,這實在太貴重了,其實我有自己的佩劍,用的也很順手,不需要這么破費的?!?p> 亨特雙目閃著光,卻沒有伸手去拿。顯然,他不是傻子,知道它們有多貴重,雖然很想要,可他實在不好意思接受對方如此貴重的禮物。
但即便他極力揮手拒絕,并試圖用語言向加文爾前輩解釋,以及說服自己,眼中那深深的渴求和不舍卻根本無法隱藏。
“說送你就送你了,哪那么多廢話?!?p> 加文爾嗤笑一聲,輕輕搖著頭。將東西直接塞到了亨特的懷里。
而亨特,感激得接住加文爾塞過來的兩樣東西,視若珍寶,他老實的沒有再做推辭,眼中的不舍消散無形。
這兩樣東西的稀缺性,他心里一清二楚。尤其是那把名劍,對愛劍之人的價值,那簡直無法用金錢衡量。眼前這把名劍比之現(xiàn)在他腰間的那無名鐵劍,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倍。
看著如獲至寶的亨特,加文爾打了個哈哈,繼續(xù)向森林深處走去。
那把名劍,對他而言是真的雞肋,送出去那是一點都不心疼,而空間戒指嘛,到時候找埃里克大人報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