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奧爾菲斯終于翻完了整本日記。然而自七年前的8月12日后,就都是些和委托相關的記錄了。
現在,大概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按照日記上說的,在后來的日子里,鎮(zhèn)子上的監(jiān)察廳陸續(xù)融入了大量新鮮血液,鎮(zhèn)民們大多的更愿意相信較為正規(guī)的監(jiān)察廳,導致事務所能接到的生意越來越少。
直到事務所第三個年頭,在同行不斷增加的情況下,使得留剩不多的蛋糕,不停的被分割。
這樣的結果最終導致,事務所就再也接不到什么像樣的生意了。直到近幾周來,連日常開銷都支撐不住后,賣家具也就成了經濟來源之一。這也是為什么,整個事務所除了一些磨損到,無處可賣的老物件外,空空蕩蕩的,顯得那般簡陋。
不過這些嘛,失去記憶的奧爾菲斯,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相比于現在的經濟危機來說,他更!在意的是七年前6月16日的失憶,以及日記最后一頁所提到的委托。
“我想我小時候一定很討厭睡前讀物。”合上日記,奧爾菲斯長呼了口氣。
他拉開床頭柜的抽屜,一陣翻找,從眾多雜物中拿出了一封泛黃的信封。
將信封內日記上所提到的委托函取出,張開對折的信函,一張支票從中掉了出來。
支票整體呈銀白色,上印有光明教的教徽,是極其少見的銀支票。
順帶一提,目前市面上,只有銅支票和銀支票,而金幣則暫時沒有專屬的金支票。
個十百千萬…足足十萬銀幣,整整一百個金幣。這些錢,幾乎能讓一個三口之家,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放下那誘人的支票,奧爾菲斯認真閱讀起信來。
「尊敬的月亮臉先生:
您好,我的女兒安娜于幾日前失蹤,我懷疑,這一切都可能與那個惡名昭著的溫斯頓莊園有關,所以我想請您去調查一番。這一百金幣,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謝。而如果您能找回我的女兒,我將獻上更為豐厚的報酬。
委托人:萊辛巴赫」
月亮臉先生?這個名字……
幾個斷斷續(xù)續(xù)、混亂荒誕的畫面閃過腦海。奧爾菲斯揉了揉太陽穴,顯得有些疲憊。
這個名字…這個…化名…
我似乎在哪聽過。
“記憶有些模糊,不過這個化名,這一定和我的過去有關。”
第二日,奧爾菲斯帶著支票,來到商會,確認了支票的真實性。而后,他又陸續(xù)去了報社、酒館。這些信息流通迅速的地方。
奧爾菲斯一一旁敲側擊,收集自己的過去、溫斯頓莊園,和那個令他在意的化名的信息。
晌午,奧爾菲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事務所中。
支票上的金額是真實的。自己的過去…由于本身并沒有多大的名氣,在外面打聽到的,還沒日記里的多。
而溫斯頓莊園,自從十年前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后,莊園就已經荒廢。溫斯頓莊園這個名字,也被打上了不詳的標簽。
至于那個化名…沒有任何信息,甚至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化名。
躺在床上,奧爾菲斯抓著支票和信函,思索良久。
月亮臉,這個化名肯定和過去有關,可能還溫斯頓莊園有關。錢財,也是自己現在很需要的東西。
不過,溫斯頓莊園早就是一片廢墟了,萊辛巴赫先生為什么會覺得,他的女兒和一片廢墟有關呢?
所以…去,還是,不去。
……
去!
奧爾菲斯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用具,就此開車上路。他駕車出了小鎮(zhèn),開向荒野,駛出公路,穿過森林…
信上并沒有溫斯頓莊園的坐標,或去溫斯頓莊園的地圖。奧爾菲斯也沒有打聽到任何和溫斯頓莊園有關的東西,不過他還是篤定得往一個方向開著。
因為奧爾菲斯心里有那么一種感覺,似乎只要他想去那個莊園,就一定能找到方位。
在經過將近半日的崎嶇車程,奧爾菲斯果然順著感覺,來到了委托函中談論到的莊園。
奧爾菲斯停下車,來到那銹跡斑斑的鐵欄大門前。
大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打開。樹梢上停留的烏鴉,被這聲音驚擾,四散而飛。
就在奧爾菲斯正準備回身拿行李,踏入這座莊園時,天空中響起陣陣轟鳴,幾滴雨水滴落在奧爾菲斯身上,隨之便是突然的漂泊大雨。
一切,像是老天在告誡奧爾菲斯莊園的不詳,又似莊園與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聚,天空為之哭泣。
頂著突如其來的暴雨,奧爾菲斯迅速回到車內,啟動引擎,駛入溫斯頓莊園。
透過車窗,奧爾菲斯觀察著溫斯頓莊園的情況。這看上去像是一座遺棄了許多年的地方,地面上的雜草萎靡不振,絕大多數的樹木都處于枯枝敗葉的狀態(tài)。就連房屋也都是倒的倒、塌的塌。
圍著莊園轉了一圈,奧爾菲斯將車停在了主屋前。整個莊園中,還算完整的建筑,就剩這間主屋了。
打開后備箱,奧爾菲斯從行李中拿出一套風衣。就這樣披在身上,提著行李箱,他打開了主屋的門。
一股子霉味,裹攜著灰塵撲面而來,嗆得奧爾菲斯一陣咳嗽。主屋內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照射進來,僅能看到部分輪廓。
奧爾菲斯拿出隨身攜帶提燈,用打火機將燈芯點著。
進入主屋,奧爾菲斯提著燈,拿著行李,打開一間又一間房間。其中大多數的房間,隨著長達數年的荒廢而損毀嚴重,根本沒法住人。
惡劣的環(huán)境,屋外劈啪作響的雨水,穿過窗戶充斥屋內的寒風…無一不在催促著他離開這個地方。
直到,奧爾菲斯打開了起居室的房門,他終于看到了一個像人住的房間了。
“以一個荒廢了10年的廢墟來說,這個房間難得還算完整,我想我得在這里呆上一晚了。但這里太黑了,我得在提燈的燃料耗盡前,找到替代的光源。”
奧爾菲斯放下行李,提著燈向內摸索著。他來到距離最近的鋼琴邊上,借著燈光,他注意到了鋼琴上擺放的蠟燭。
用打火機試探著點了下,燭火亮起,為周圍帶來一點光明。
“還好這里的蠟燭還能用,通常墻壁上應該也會有一些。”
圍著墻邊,奧爾菲斯將看到的、能點著的蠟燭都點著了。蠟燭點亮后,整個房間亮了不少。然而這種微弱的燭火,安靜的環(huán)境,再配合墻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裂紋,一切顯得那般滲人。
此時,奧爾菲斯不禁后悔自己的決定。畢竟,那封古怪的委托函里,可沒寫這莊園有那么滲人。
這時一陣風呼嘯而過,燭火在風中搖拽,奧爾菲斯連忙過去將窗戶關上,這才阻止了燭火的熄滅。
呼,我知道這是心理作用,但這些燭火確實能讓我安心不少。
“吱吱吱~”
樓上傳來奇怪的吱吱聲,似乎是老鼠。同時,一架紙飛機,從天花板的大窟窿中飛了下來。